说起那本女诫其实早已被我扯得稀巴烂只剩下可怜的书皮了,虽说我早已将女诫内容背得滚瓜烂熟,且对於内容一个字儿也不认同,但这也恰巧给了我一个藉口去隔壁敲门。
我站在隔壁大门前等了一会,里面似乎有点动静,只见门微微开了,里头的人却未露出脸,我只当他是来询问的下人,开始很憨很天真地叙述我登门的理由:前阵子我不小心犯了错事,阿爹让我读一读女诫陶冶身心,可是我不小心把书弄丢了,想来贵府上借。
「……」门後的人听了我这番藉口,过了半天愣是没给个答话。
我耐着性子就这麽等着,然後这麽耗上了不知多久。
「小妹妹,在下没有女诫,倒是有不少经书。」
对方终於开了口,嗓音澄澈恰如山涧泉水缓缓流入心尖,这股相似的熟悉感令我一时失神。
回过神来,我轻轻咳了几声忍不住说到:「其实我来实是为了认识从府上传出的琴声为何人所奏,没想到你们连小厮的声音都这麽好听的吗?」
没办法在那声音前我什麽谎也撒不出来,感觉就像直接被看透似的,倒不如实话实说吧,反正又不是什麽天大的事情。
「……」对方似乎被我这番赞美吓到,瞬间又静了。
半晌,我听到里头传来一阵惊呼。
一个年轻小厮的声音传入耳中:「萧公子,您不是离开了吗?怎麽还在门边?」
小厮口中的萧公子:「……」
我:「……」
萧公子……这熟悉的声音……
我大哥萧琛!?
这震撼的感觉就像有烟花在我脑袋里准备炸开一样,几乎没思考,我已然先开口问道:「大哥?」
门後隔了半晌,方传来一声:「嗯。」
烟花瞬间一齐炸开。这就是所谓的出师不利!
我出门早应该看一下黄历,连隔壁家门槛都还没踏过去,倒先撞上正好到人家家里作客的自家大哥,偏偏我还是用那麽鳖脚的理由。
我乾笑道:「大哥既然如此为何不开门?」
这期间隔壁家的大门终於缓缓敞开,大哥那张俊逸似神仙的脸蛋映入我的眼帘,不如以往,我没有那个欣赏的心情。
面对我的疑问,大哥先是垂眸组织语言,随後先解释道:「与叶小少爷颇投缘,便常来此作客。」
接着回应我的疑问:「灵儿你用如此鳖脚的理由,让大哥如何开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萧家连一本女诫都买不起。」
虽然有自知之明,但我被大哥形容是『鳖脚』,唔,这回答……好吧,我自己也觉得鳖脚,我还是回头用老方法好了,这种光明正大的手段真心不适合我。
我想了想,蹭到大哥面前:「灵儿知道大哥一直很疼灵儿,就帮帮灵儿,让爹爹免我罚吧?」
大哥笑眯起了眼,如冬日暖阳照来,手亲昵地捏了捏我的鼻子,打趣道:「怎麽?这回不用『就帮一次』的说词?别以为大哥不知道灵儿这是在给大哥挖坑。」
「大哥……」我垂头扁了扁嘴,退离大哥身边,抬头翻脸道:「大哥不帮我就算了,我回去罚写就是!」说着,我就很骨气地跑回了房间。
桌上早摆好了阙儿替我准备的文房四宝,白净净的纸被镇尺压着,一旁除了磨好的墨水外,还有本次的重点对象一本『完好』的女诫,阙儿说是二哥特意送来的,我忍着撕碎书的冲动,提笔开始奋笔疾书地抄写起来。
等我抄写好已是三日後的事情了,我让二哥来替我作苦力把厚厚的一叠纸搬去交给阿爹,我倒不怕阿爹抓包我为了省时刻意省掉的那些不必要的话,毕竟身为天天喊穷的户部侍郎,没有那麽多闲功夫去认真地细看,至於字嘛,我已经尽量写得端正,符合一个大家闺秀的字,阿爹看了几眼还夸了我的字有进步,连声称赞我是个好孩子,似乎已经忘记几天前我把自家二哥踹进池塘里的破事。
过了阿爹那关後,我开始暗搓搓地准备起去隔壁偷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