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咳……我不要紧……江澄……你不要动了……你有伤……不要动了……」无力的跪靠在树干上,蓝曦臣强忍住反胃的恶心感,给了江澄一个安抚的微笑,但江澄又如何看不出蓝曦臣现在的状况根本好不到哪里去?
「你这个畜牲!你究竟要怎样?」
「也没想怎麽样,只是想……蓝宗主如此美色,若卖到勾栏院去,想必可以成为头牌名倌吧。」一手扯动铁链将蓝曦臣拖拉了过来,秦愔略弯下腰,一手强硬的扳起蓝曦臣的下巴,能俯视着这样一位俊秀的宗主跪在自己面前,自己大概是古往今来第一个吧……也恐怕,是最後一个。
「你敢?!」想动,又怕这人真又把蓝曦臣撞一次,江澄进退不得,双目赤红满是血丝,声音吼到都哑了。
「为什麽不敢?他是你爱护的人,又不是我的。我顶多觉得可惜,可惜这麽一位如月般温润的人,以後就只能躺在床上任人压了。」
「你有本事冲着我来!骂你的,不给你好脸色看的人,是我!跟他完全没有关系!你不要伤害他!」
「那你笑给我看。」转头看着江澄,秦愔不死心的又说了一次。
「做你的春秋大梦!」江澄想都没想的一口回绝。
「……江宗主,你这麽的不配合,凭什麽我就要听你的?」此时手背传来温热的触感,秦愔一愣,转回头,目光迎上了一双清澈无波的琉璃色瞳眸,蓝曦臣按着秦愔的手,强忍着身体不适淡淡说道。
「我与江澄,一体同心。不管你伤了谁,我们都是一起痛,一起疼。他的笑,他的泪,都只在我面前,只能是我看得到,只有我……蓝曦臣。」
轰的一声,秦愔只觉得脑子里像千雷打过似的,电的他浑身颤栗,脚底发冷。
他像被烫到似的用力推开了蓝曦臣,又像不够般的退开了好几步,一脸阴晴不定,目光闪烁。
什麽意思?他是什意思?他说这番话是什麽意思?
「蓝曦臣!你别跟他说话,顾好你自己!刚刚有撞到头吗?身体疼不疼?有受伤流血吗?」
呼吸有些急促,秦愔看着喘着气的蓝曦臣缓缓撑起身子,挣扎着向前爬了爬,无奈左手被锢,再如何向前也碰不着江澄,而江澄……
听着他不断的喊着蓝曦臣的名字,不停的询问他好不好,疼不疼?和跟自己说话时完全不一样。
他看着自己的目光是厌恶,他对着自己说话的语气是锐利冰冷。
他最柔软温情的一面……只给一个人。
而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是自己……
陡升的怒气和一种莫名的难堪让秦愔失去了自制。
他低吼一声,飞冲至江澄身边,在人还没反应过来前,一脚将江澄踢翻了过去,随即跨跪在江澄腰侧,反手抽出腰间灵剑逐溪,剑尖直抵江澄咽喉。
「不要伤害他,你别伤害他!」
「你闭嘴!笑!江澄,你给我笑!你不笑,我就杀了他!」逐溪剑光一闪,划破了蓝曦臣胸前衣襟,露出了里头淡紫色的内衫,江澄狂吼一声,一拳就打向秦愔脸颊,秦愔硬生生受了江澄一拳,吐了一口血沫之後,剑尖转而直指蓝曦臣,像疯子一般的瞪着江澄叫道。
「笑!不然下一剑就是他的脑袋!」
「不会只有他的脑袋!要脑袋,就只会有两个!笑?你自己笑去吧!」冷笑一声,江澄偏头看向蓝曦臣,语气是完全不一样的清朗决绝。
「不能白首偕老,就一起共赴黄泉。我很自私的,你别想一个人走。」
「早就走不掉了……在云梦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天晚上,我就再也走不了了。」
离不开你的身边,离不开你的怀抱,离不开你的温情。
他们两人早已深陷彼此,分不掉,走不开了。
「哼……好一对深情恶心的无耻之徒,既然你们对彼此如此的情深意重,想来……也能为对方舍尽一切吧。」阴狠的笑了起来,秦愔看着蓝曦臣,表情已是有些颠狂愉悦的说道。
「蓝宗主能让江宗主如此着迷,想来床上功夫不差,或许……在丢去勾栏院前,我可以先来嚐嚐蓝宗主的滋味。」
「你敢碰他,我发誓,就算死,我也甘愿化为走屍,天涯海角将你活活折磨至死。」蓝曦臣的一句话让江澄心境平复了下来,看着秦愔时已不复刚刚宛若疯狂的状态,虽然仍是双目赤红,但神情已恢复到和秦愔等人碰上面时的样子,傲气凌人,视他如无物。
秦愔只觉得自背脊升起一股异样的快感。
是的,就是这样一张高傲自负的脸,就是这样一张视人如土的表情,令他看不惯,令他总想着,不知他受到屈辱时是否还能是这样一张骄傲的模样?他会哭吗?哭的时候也是这样?他会哀伤吗?他哀伤时又是什麽表情?笑呢?
笑……
「……怎麽就不多笑呢?你明明笑起来……挺好看的……」鬼使神差般的,秦愔喃喃自语的伸手轻轻摸了摸江澄的脸,江澄嫌恶的转头闪去那令他恶心的触碰,这麽一个动作又让秦愔火起了。
「你不能碰吗?好啊,那我就碰另一个!你就躺在这里好好看吧!」
「我说了冲着我来,和他没有关系!」
「江澄受伤了,你别再为难他,你想做什麽都对着我,没必要去为难一个伤患。」艰难的跪坐起身,蓝曦臣抖着右手轻轻拢上被划开的衣襟,但那紧紧揪抓着衣衫的手指却也透露出了主人不安的心情,江澄哪有可能接受这种事发生?他伸手抓着秦愔的领口吼道。
「要杀要剐随便你!是个男人就乾脆点!」
「江澄你不要再说了,我没事的,我可以……」
「可以你个屁!我有同意吗?别再废话了,随你要砍手剁脚的,动作快!」
秦愔目光深沉的看着江澄,他将逐溪插在靠近江澄脖子处的地面上,阴阴的笑道。
「冲着你?随便我要怎麽样都可以?」
「废话少说……?!」
嘴唇传来冰凉的触感,江澄愣愣的看着秦愔的举动,他在做什麽?他……他……
「……挺软的,可这柔软的嘴,说出来的话也太硬了。」指尖轻轻的,沿着唇型来回抚着,秦愔有些可惜的说着,江澄却是被这类似调情的举动给惊吓到了。他推开了秦愔,话都说的有些结巴了。
「你你你……你……你在……」
「江宗主不是说随便我怎麽样的嘛。」开心的笑了,江澄这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也挺可爱的,不知道接下来,他还会有什麽样的表情?
「秦愔,你别动他……不要……」恐惧自心底升起,蓝曦臣脸色惨白,连声调都有些颤抖。
「江宗主,蓝宗主想代替你呢,他看起来好可怜啊……我要不要过去安抚安抚他呢?」
「不准动他!你……你……你不是嫌恶心吗?你现在……你……」江澄脑子都乱了,这家伙不是看不过去他和蓝曦臣的事吗?他现在又是什麽意思?
「我是嫌恶心啊,可是我更想看看江宗主更多不一样的表情,江宗主……这是最後一次机会了,我是要动你呢?还是……」
「我!」
「我!」
两人异口同声,却是让秦愔听了仰头大笑。
「哈哈哈哈哈~真是绝了,居然会有二名仙家宗主自愿献身与我?这真是……哈哈哈哈~~」
「既然你对我的兴趣大些,那就对着我来就好,不要再拖连他人。」千想万想,江澄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打自己主意?若是平常,这人早被自己不知如何严刑处死了,就算他灵力被封,也会乾脆的自我了断,一了百了,但现在,他有了牵卦的人,有了要保护的对象,无论如何,他宁可自己受辱,也绝不能让蓝曦臣受到侮辱!
「江澄,不要,不要答应他,不要……不要啊……」摇着头,蓝曦臣看着江澄望向他,想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却根本扯不起嘴角,他放弃似的闭上眼,将头转向另一边,再无任何言语,蓝曦臣只觉得浑身起了冰冷寒意,冻得他彷佛连心脏都停住了。
「江宗主真是果断乾脆。」看着江澄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秦愔只觉得兴奋了起来,他咽了咽口水,手再次伸向江澄唇边,感受到底下人明显的僵硬,他笑着将手指滑到下巴、沿着颈项来到喉头,看到那牙印顿了顿,有些不高兴的在那印子上搓了搓,无预警的疼痛感让江澄闷哼一声,却是让秦愔刹时僵住,他竟因为这样有反应了?
「江澄……江澄……你到底是什麽?我明明看你不顺眼的,你为什麽要笑成那样?为什麽要让我看到?你让我成了什麽了?」
像被蛊惑似的喃喃自语,突然地,秦愔一手抓住江澄受伤的肩头往下压,伤口裂开,一丝丝的血自江澄肩下流出,痛的他哀鸣一声,蓝曦臣觉得自己的肩头好像也传来了同样的疼痛感,他伸手紧紧抓着自己肩头,痛苦哀伤的喊着江澄的名字,江澄受不住蓝曦臣痛苦的声音,转回了头看着他,见他一手摀着肩头,还不断的往自己的方向爬进,但始终无法再靠近一步,被铁链束缚拉得直直的左手上,那漆黑的铁环套住的洁白手腕被磨擦出红痕,刺眼的令他心碎。
「江澄……江澄……不要这样……我好痛……江澄……江澄……」一身的雪白变的又乱又脏,沾满了草叶尘土,他最喜欢的温柔脸庞现在却是布满哀凄痛苦,而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江宗主,我这一剑有收回了力道,伤口不会很深,比之你那日的紫电,算客气很多了。」看着江澄流血,秦愔心境有着某种程度的满足,他扳过江澄的脸让他对着自己,接着就一把扯开了江澄的衣襟,看着那在雪白内衫里起伏的赤裸胸膛,秦愔犹豫了一下才缓缓伸手摸了上去。
「不要!不要碰他,不要碰他!」几乎快疯了,蓝曦臣完全失去了自持,他喊着,挣扎着,江澄是多麽高傲的一个人?他如何能忍受自己被人侮辱?这教他之後如何立身自处?更不用说他是他的夫,他的男人,他又怎麽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受人欺凌?
铁链被扯的叮当作响,蓝曦臣回首看着那禁锢他行动的铁链和铁环,为什麽扯不开?为什麽拉不断?为什麽要阻止他救江澄?
为什麽……他什麽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