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火影同人/帶迪】Smile with me — 05-印

「迪达拉--我回来啦!」

大力打开门,一个提着水桶又拿着钓竿的黑发青年蹦蹦跳跳地走进木屋,接着孩子气地以仅剩的右眼在关门後彷佛等不及要炫耀或分享什麽般左右扫视,但当他发现眼前的客厅及饭厅空无一人,眼之所及没有那抹提前回来的金色身影时,便无趣地撇了撇嘴,随意的把装有几条鱼的水桶放到一旁的厨柜附近,然後矫健地走向前方的餐桌。

「?」这时,视线里却跑出藏身在罩子下的一盘包子及明显留给他的便当於木桌上头,让原本想抱怨对方不欢迎特地钓鱼来替晚餐加菜的自己却不知道跑去哪里的青年顿时眉目瞬间弯起,情绪快速转晴的他自然的转过身子至洗手台前冲洗双手,接着回到桌前掀开罩子,拿出一颗包子、咬在口中,然後好奇的往走廊走去,想看看先回来的同居人现在在做什麽。

但是当他原本正想敲向少年房门的手快接触到门板时,他却倏地停下,突然的直觉让青年停在房门前的脚步在停止半分後再度迈出、往更前方走去,「哒哒哒」的脚步声,在安静中被窗外的声响遮掩,那和谐又属於大自然的合音使寂静的空间不冷清,也不沉寂,反而氛围轻松、闲适,令人舒心的想像猫咪般懒散的眯眼小憩。

同样的,走在廊道上的青年也一脸松懈的放缓全身肌肉及神经,简洁地在快抵达门口前将咬着的包子一口接一口吃进肚子,同时一边舔尽唇上油光一边来到直觉的目的地。

感受着亮白的光从书房的门口传来,而太阳与泥土的味道紧跟在後,莫名紧张起来的青年吞下一口口水後,悄悄探出身子看进房间内部。

只见视野瞬间被白光吞噬,片刻,慢慢平复,木制的架子包围房间的四面墙,一层一层的空间里摆放着众多栩栩如生的黏土作品,一个个白皙的身子与流畅的线条,有的是匍匐在地的野兽、昆虫,有的是翱翔、休憩的飞鸟,而其中在房间中间、摆有许多雏型、半成品黏土的桌子旁,金发少年正穿着成套的墨色和服斜躺在竹制躺椅上悠然酣睡。

外头,正中刚过的光从窗外照入、似白纱扑盖在那快及腰的长发及少年姣好的俊容,让他放松的幼小身影与因睡眠而柔和的脸在青年眼中顿时像是加上滤镜般有点模糊又有点美好地宛若一件精致的工艺品。

心的跳动无原由地加速,躁动的情绪让有点愣住的青年心虚似地缓缓後退,看着少年的熟睡,鸢没有发现自己也露出了笑容,只是突然像想到什麽般给了自己离开的理由後瞬身消失,半晌,又带着一张白色毯子出现。

踏着无声的步伐,将毯子摊开後慢慢盖上那未长开的身子,最後要放开手时,却发现自己的视线对上了一潭蒙胧的蓝色水塘,心里顿时有某处被那看向自己的蓝眼给填满。

从早上就发现了,发现少年平时的冰冷与怪异虽然让他时常怀疑对方到底是不是真的「什麽都感觉不到」,但是在他开始试图真正踏进对方的领域之後,他才发现:少年表面的冰冷与外表导致的隔阂都只是外壳而已。

而这一点恰恰是认为自己宛若空壳的少年从没想过的,在眼前仅仅与他相处不到七天的失忆青年眼中,那漫步在树林的身影,即使独自一人却还是昂首向前,那看似无物、无求的空虚灵魂,但其中的执念却还是依然存在,被少年称为习惯的核心就稳稳的深植其中。

你,不是就在那里吗?

觉得每当他的双眼顺利捕捉到少年那些不经意流露出的些微人性,尽管是一丝一毫的眼神或语意,都能让他像是解开一道道谜题後,为了继续探索答案而欲罢不能地持续下去,如泉涌的快意与兴奋不会令他感到满足後停止,反而是令他更加期待下次调戏或耍笨後,对方会不会展露出更多情绪,而最後,他又是否会……

……是否能展露笑容?

自然而然地松开薄毯的手往上贴上少年微凉的左脸,隔开斜盖左眼的浏海後,露出那一直藏在後头的眸子,但是预想的水蓝却没有如期出现。

「!」

术式般的黑色纹路如刺青似地贴在少年的上下眼皮,与右眸相对的,却是无神的灰色沼泽,不是右眸的死水或无情,而是一看就似缺乏对焦与透彻的眼神。

「你在做什麽?嗯。」平静的语气不带任何的惊慌失措,明明自己这麽靠近对方,但此刻却彷佛距离遥远,方才的「贴近」宛如只是青年的幻觉或海市蜃楼。

「……」夹紧眉间,不顾少年的问句,青年只是低下嗓音问道,「这个是……?」

冷冷拨下青年贴近的手,少年以死水般的视线让後知後觉发现姿势暧昧的青年一面脸红一面往後退去,拉开之前为了盖薄毯而过近的身体,「……是以前村子为了不让我离开下的封印,嗯。」

「……」

斜眼看了看因为尴尬而踌躇一旁的鸢,明明好奇却又不知为何无法直视自己,对此无法理解对方在害羞什麽的少年只是死盯片刻後又自顾自地解说,「我过去曾经为了追求更高的艺术偷偷修练村里秘传的禁术,但是最後,村里却没有任何人认同我制作的艺术,甚至因为我产生的麻烦而想将我赶出村子,但是村子的上层并不希望禁术外传,所以便封印了我的情感。」

「现在,什麽都感觉不到的我就像那些人想的一样,虽然还记得那时的追求……」随手拿起一旁桌上的雏型黏土,在手中把玩的同时,慢慢勾勒出蜘蛛的形状,「但是现在从『这里』什麽都感觉不到的我早就失去身为艺术家的那抹热情,而如此的我虽然还是离开村子,却也失去继续追逐艺术的慾望……」

突然,迪达拉用力握紧双手,将那即将诞生於自己双手的作品於摇篮中扼杀,但在鸢震惊的视野里,少年却是毫无波澜的继续说道,「现在的我什麽都没有了……嗯,所以,我之前才会告诉你,现在的我只有习惯,也只剩下习惯了,嗯。」

「……」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迪达拉的眼里没有悲意也没有愤怒,真的就宛如他所说的--没有任何的感情般,即使将手中那前一秒细心捏塑的黏土狠心捏毁的人就是他,他的表情也没有任何改变。

一抹恐惧悄悄爬升,同时咬住下唇的青年却看见了那无物的眼里是连难过都无法传递的疼痛,心里扬起自己最初的宣言及昨日的决心。

没有感情?

那我之前感受到的又会是什麽?

--「你怎麽可能什麽都感觉不到!」

你的善意、慌张、狂妄、恣意、惊吓……那些难道都是假的吗?

--你,不是就在那里吗?

靠向仍然坐在椅子上的少年,黑发青年在蹲下後将手伸向因为紧握而被挤出的白物包覆的双手。

「……」

没有任何困难地慢慢摊开那满目疮痍的双手露出掌心上如烂泥的不规则黏土,白粉沾上两人双手的同时,也像是在两人的心底洒上一层灰,突然,青年将手快速袭向少年的脑袋,瞬间瞪大双眼,却反应即时的他快速後撤、贴向椅背,而那手堪堪扫过他的鼻尖。

「你……」警惕的眼神与被制住的掌心顿时传出的咀嚼声无不是在传达少年已经迅速调整状态,让肌肉紧绷与注意力提升,如果青年持续对他攻击,他也不会有丝毫犹豫地做出反击。

但是一击不中的鸢却只是低头哈哈笑了以後,抬起头露出恶作剧般的表情向迪达拉指了指自己的鼻尖,而这时原本不解其意的蓝眸再次染上愕然。

另一方面,看着面前那鼻头抹上白粉的少年如意透出人性的鸢充满得意地弯下没被绷带缠住的右眼,咧嘴笑道,「你,还有『我』啊。」

「!」

「对了,我上午发现了一个好地方,跟我来!」

「!什……等…嗯,等等……」

被紧紧握住的手腕就像被热度包裹,往前奔驰的拉力拖着自己离开熟悉的木屋、跑进树林,如昔的小径飞快地从身旁流逝,以往的默数早就不知道要从何算起,心跳不知从何时起没有跃动得那麽快了,对於前方的未知,自己应该是什麽都感觉不到才对,但是现在的心情又是什麽?放任眼前的家伙带着自己……明明不应该那麽相信对方,但却不想甩开这只手……

「……鸢…」

「好了!到了!」

「?」看着前方的青年看向自己的笑脸,无法理解喜悦为何的少年第一次察觉心里的酸意,不欲深想的他只是转移视线似地看向青年向他指引的树丛对面,然後泰然自若的走向前方。

一踏出绿荫的范围,一阵风突兀吹起,吹翻那金色发丝的同时亦卷起两人的衣袖及裤管。

白色,翩然的白色淹没眼前的画面,悄然飘升的白羽带着底下的种子被风吹拂、送上原本无法触及的天空。

手不自觉伸起,接住一片白瓣後,下一道风又将它带往蔚蓝,看着远去的白羽趋之若鹜,心中的酸疼也彷佛被什麽治癒,记忆里的佝偻身影及总是跟在身後的儿时玩伴,欲追求的不再脆弱、静止的艺术……当时仍满溢热情的自己,仍向往着自由、天际的自己。

「……?」後头,左思右想地看着少年沉默前望的身影,眼看面前的一片蒲公英都快被风吹完了也没有半点反应,虽然奢求他激动的说「好漂亮!嗯。」或是「谢谢,嗯。」之类的都可能只是妄想,但好歹说句话吧?在钓鱼时凑巧看到的秘密景点可不只这一处,他相信一定会有其它可以让少年眼睛为之一亮的地点!

「鸢。」

「嗯?」

一边以手拄着下巴,一边思考下一个点要去哪里的鸢随意抬头望向前方的少年,却不料瞬间呆愣,「!迪……怎麽了?迪达拉?」

只见站於前头,正侧着身子看向自己的少年脸上是一如往常的冰冷,如果忽略那正水灵灵的制造液体及流淌的蓝眸和滑落温热水流的右颊的话。

「迪达拉?你……」

虽然自己是想让对方叹为观止,但真的不是想把小鬼弄哭啊!慌乱上前,却不知道该怎麽帮助对方,原本脸上的自信消失殆尽,只剩下那倾盆而出的担心及无措。

对此,金发少年却只是淡淡的看着面前那有着黑曜右眼的侵入者,彷佛没有发现自己流下的感情,自顾自地以平稳的语句阐述青年最初就舍弃的回应,「谢谢你,嗯。」

微微弯落的眉眼及上翘的嘴角,各种出乎意料的反应都令面前的大男孩是无法控制的脑筋一片空白,心跳骤停般,一切的流逝变得缓慢,明明不曾笑过的脸此刻却带着泪水一边微微笑起。

他说什麽?

……谢谢?

充实的笑意顺着那句话缓缓填满胸膛,回过神来,青年连忙站直身体,然後,同样笑了,与迪达拉不同,充满朝气与自信的灿笑瞬间展现,「你喜欢吗?我还有其它私藏景点喔!嘻嘻……」

真好……果然还是会笑的啊……

想再看一次的想法在鸢的脑海窜过,又被一边淡定拭泪一边无情拒绝的迪达拉带偏,深埋某个角落,而他也未曾想过这个笑容是他第一次见到的同时,也将是他作为鸢时最後一次见到的笑意。

码完想到的剧情後就不禁爆字数了,但是作者甘之如饴啊……

虽然最後那段很像虐文flag,但其实作者还是喜欢He,就像我不会让堍一直失忆一样,迪达拉也不会一直是情感被封的状态,那样的love我觉得有遗憾,也很不负责任,他们各自的背景及背负怎麽能让他们在失去了某一部分後才组cp,当然是要以完整的状态组cp才是最好的He啊•̀ω•́✧要不然那样好像莫名有种趁人之危的感觉,像是在说恢复记忆的堍就跟鸢不同了?情感恢复的迪达拉就跟被封的迪达拉不同了?其实作者还是希望他们合得来的本质不会因为那些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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