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赛结束了,便迎来了凤凰花开的季节。
管乐教室内正在举办着送旧派对,先是高一、高二社员们送给即将毕业学长姐们的大合奏,再来是不分年级组成的铜管五重奏、木管五重奏、打击重奏等的表演节目,最後则是由毕业生所演奏的大合奏。
接下来的时间,所有的社员们都来到了管乐教室外的草皮上,干部们已经贴心的将用比赛奖金买来的披萨、饮料以及学校附近一间有名泡芙店的泡芙摆放在一旁的桌上,让社员们能够自行取用。
田山、李宥炘以及其他干部们在一旁围成了一个圈,似乎在讨论什麽严肃的话题。
「田山,你还是决定不改?真的要交接给他?」李宥炘一脸就是写满了:你是傻子吗?
「嘿啦嘿啦!」田山不耐烦的回应着,他这阵子不知道已经像这样被李宥炘问过多少次了。「我就是想要交接给他。」
郑楚军来回看着他们两,之後对着谢书宇问:「你呢?你也同意?」
谢书宇耸耸肩,「其实我觉得交接给他也没有不好。」
李宥炘瞪向谢书宇,一脸就是我不同意。「那这样跟上一届社长把位置交接给田山有什麽不一样?又想操死副社长的概念?」
「喂喂喂!」田山不满。「交接给我有什麽不好?你看我们管乐社在我的管理之下多麽有活力。」语毕,他还满意的扬起大大的笑容。
「不要,如果副社长是这个人选的话,社长位置肯定不能交接给他。」郑楚军无奈地扶额。
「我还是坚持我的提议,社长要交接给她,我觉得我还比较放心。」李宥炘坚持自己心仪的人选。
「加一。」郑楚军举双手赞成。
「可是不论我怎麽看,他明明就很适合!不管啦我现在还没交接,所以我还是社长,我要交接给谁还是由我来决定!」田山这次打算硬起来,不,是该硬起来了。
谢书宇只能在一旁乾笑着,试图缓和气氛。「大家,我们让他试试看也没有不好啊,虽然你们都说他完全没这方面的经验。」
「你知道为什麽没经验吗?」李宥炘突然抛出问题。
「为什麽?」
「国小的时候,他没当社长是因为除了自己乐器外,他对其他的事物都不感兴趣也不过问,所以拒绝老师的提议。国中的时候,因为成绩太差,补习加上他自己的乐器练习,他根本没有时间管别的,这就是为什麽。所以田山说这次要交接给他,八九不离十又会被拒绝。」李宥炘霹雳啪啦的说了这麽一长串的话。
郑楚军惊讶的看向他,拍了拍手。「大发,竟然说了这麽多……不过你也记的太清楚了吧。」
李宥炘歪过头瞪向郑楚军。
「他不一样了啦,他有让我感觉到他真的很爱管乐,有让我看到他对管乐的热情,我想这是管乐社最需要的东西,不能够缺少的东西。所以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而且这次不是别人要求他的哦,是他自己来跟我推荐自己的。」田山嘻嘻嘻地笑着,王牌总要留到最後。
全部的人都睁大眼张大嘴看着田山,下巴都快掉到地上,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麽。
「所以嘛!」田山伸手一个个帮他们把嘴巴阖上,「话要听到最後,游戏要玩到最後。」然後开开心心地走开了,希望宣布干部交接的时间快点到。
廖禹诚开心的拿着披萨来到林巧言旁边,随地坐了下来,然後看了看周围,问:「晴君呢?」
林巧言也向四周望了望,「没看到。奇怪?小珈怎麽也不见了?」
此时陈姿仪拿着泡芙出现了,才正要坐下,立刻被问问题。「我刚刚有遇到小珈,她说她要去找一下龚晴君,应该还在管乐教室内。」
另一头,徐咏珈回到管乐教室内,却不见龚晴君的影子,侧过头看,她发现小房间的门是开着的,因此走了过去。
正要开口叫龚晴君时,她却看见他盘腿坐在地上,胸口前还抱着法国号,一手还拿着乐器擦拭布,就这样盯着法国号若有所思着。
徐咏珈故意伸手敲了一下门,果然龚晴君像是被吓到一样回过头。「是你啊,吓死我了……」
「在想什麽?」徐咏珈边走到他身边边问,然後也坐了下来。
「突然有点难过。」
「难过?」
龚晴君点点头,重新开始擦拭法国号的表面。「以後可能很少有机会可以欺负田山了。」
徐咏珈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喂,你真的很幼稚,田山人这麽好干嘛一直欺负他?」
「这是我对他表现爱的方式欸,我认识他几年就欺负了他几年,但他从没生气过,就这样放任我,只要不要太超过他都不会多说什麽。」龚晴君声音有些哽咽。
「虽然我认识他们的时间不比你长,但现在他们要离开我也真的开始觉得很舍不得,後悔没能早点认识他们,更後悔……没有早点认识你。」徐咏珈用双手捧住了龚晴君的脸,让他面向自己。「晴君,你是我绝无仅有的好天气。但我知道不会一直有好天气,所以……想哭的话也没关系,我有带伞,我陪你。」
听到这番话,龚晴君还真的哭了出来,他将法国号轻放在一旁,然後抱着徐咏珈静静地哭着。
外头的阳光穿透窗户洒落在他们身上,温暖了每一个角落。
一段时间过去後,龚晴君哭也哭完了,乐器也收拾好了,两个人这才手牵着手走出管乐教室,这才刚踏上草皮——
「龚晴君!」田山便拿着麦克风大声喊他。
徐咏珈也看向龚晴君,一脸问号。
龚晴君紧张地看了干部们,又看了现场所有社员的脸,然後紧张地低头看向徐咏珈,焦急的解释:「我跟你保证,我最近真的没做什麽太over的事。」
徐咏珈眯起眼。
「龚晴君,说什麽悄悄话啊?上来啊!」李宥炘抢过麦克风说着,故意生气的说,玩心也大起。
龚晴君这才舍不得的松开徐咏珈的手,一边回想着自己到底又干了什麽蠢事,一边快要哭的朝田山他们走去。
徐咏珈笑着看着他的背影,其实自己应该也算是背後的主谋。「龚晴君,恭喜你了。」她喃喃自语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