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文豪野犬】您的好友殉情狂魔已上線(完結) — 第八章

目前白罗被安排在医务室里休息养伤,而侦探社开始在筹备救出种田长官爱女与荻野正树的计画,所有侦探社成员忙得焦头烂额,召开紧急会议时也提出了不少方案,社长福泽喻吉则是全权让国木田独步做出决断,独自一人前往异能特务科的机构去了,毕竟国木田独步是未来侦探社的接班人,现在让他多些历练不是什麽坏事。

荻野真在“拷问”白罗之後被太宰治找去外头谈话了,国木田独步回想起当时太宰治的神情有些异常,便大概能猜想出荻野真当时肯定有些问题,才会令白罗迅速倒戈站在他们这一边,那倒戈速度实在快得不正常,国木田独步到现在也有些难以置信,就是不知道荻野真到底动了什麽手脚。

以及,他刚刚顺手查了关於种田长官爱女种田春子的个人信息,确实是种田长官领养的孩子,生父生母不明,出生日期是种田长官领养孩子的当天,甚至这孩子的年龄与当年凯伦贝克死去的时间是差不多的,这个信息漏洞也可能是白罗相信荻野真的原因。

经过这一番推断,再连系种田长官爱女被俘的原因是源於白罗想要复活凯伦贝克的私慾,国木田独步大概能理解白罗悔不当初的心情了。

但是,到底是谁传出种田长官爱女拥有“起死回生异能力”的假消息?

国木田独步看着种田春子的个人信息,暗暗心惊,这孩子压根只是个没有异能力的普通人啊。

基於保险起见,国木田独步到医务室问了白罗关於种田春子拥有让死者起死回生异能力这个消息的来源,得到的答案却让国木田独步更是感到头痛欲裂,脸色发青。

这个不实消息的来源,竟是来自港口黑手党。

「港口黑手党?你当时是怎麽与他们做接触的?」国木田独步微微咬牙,隐忍着怒气道,「你难道没想过港口黑手党可能动了什麽歪脑筋故意欺骗你,让异能特务科铁了心要出手灭了见习骑士?」

「你想得太简单了,我们会信任黑手党的原因在於我们之间有个协定。」白罗态度冷淡地说,「这些年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一直派遣他们的黑蜥蜴十人长与我接触,彼此交换了不少有利消息与交易,尽管当年见习骑士与黑手党是敌对关系,可那时候港口黑手党表示,希望能借见习骑士的手来除去荻野真与她的儿子,我当时最希望的就是报复荻野真,自然是二话不说同意了这个协定,透过港口黑手党私下给我的消息不断追捕监视荻野真,直到最近收到了种田春子拥有起死回生异能力的消息才稍微收敛了对荻野真的追缉,同时间港口黑手党也给出了指令,让我们带走荻野正树。」

国木田独步沉思片刻,大概明白过来这是港口黑手党的阴谋了,港口黑手党为了除掉荻野母子俩而对见习骑士施予不少好处获取信任,但种田春子拥有异能的不实消息却也是来自港口黑手党,他唯一想到的可能性便是港口黑手党同时存着想要透过异能特务科来毁掉见习骑士的心思,可说又是一个借刀杀人的伎俩了。

但追根究底起来,究竟是为什麽让森鸥外如此迫切想除掉荻野母子俩?又为什麽要顺手铲除见习骑士?

***

与白罗谈话结束後,太宰治便叫住了荻野真,让她陪他去楼下的咖啡馆喝杯咖啡。

在这个危急时刻被太宰治叫去喝咖啡,荻野真非常乾脆的陪着太宰治去了,她知道太宰治是有话要问她,她也没打算藏着掖着,这时候两人是合作关系,瞒着不说只会影响到後续的合作,没有任何好处。

太宰治给她买了杯拿铁,将咖啡端到她的桌前,荻野真道了声谢,慢慢地轻啜一口拿铁,同时听太宰治悠悠地说,「荻野,喝口咖啡後,把你该说的事情都说给我听听吧。」

荻野真垂眸,轻声道,「我知道你想问我什麽,关於为何我“拥有异能力”这件事。」

太宰治浅浅微笑,「毕竟当年我刚听说你时,便早已知道你是个无异能的女孩子。」

荻野真的手指轻抚着咖啡杯微烫的杯口,神色变得有些恍惚,太宰治凝视着她的双眼,逐渐忆起当年他们俩的初遇。

太宰治初入黑手党时,还是个刚满14岁的青涩少年,秀气的脸儿稚气未脱,一双漂亮的鸢眸还未长开,却已能略见英俊风流的雏形,浅浅一笑时,脸颊会浮现两个讨喜酒窝。

那段时间太宰治便听过几次尾崎红叶跟森鸥外两人谈起一个女部下,是一位相当年轻女性,尾崎红叶很赏识这名部下,似乎有意将那个荻野提拔起来作为自己的心腹,只不过那个荻野准备要国外出差了,要过两年的时间才会回来。

对於这样一个年轻能干的女性,太宰治免不了有些好奇,况且黑手党内女性不多,要从中脱颖而出获得高层赏识更是不容易,女性各方面来说比男性吃亏了一点,若是能够被高层提拔,未来也是有很大的机会能够当上干部。

稍微向他人打听一下关於荻野真的事情,意外的是没有得到多少消息,顶多就是一句「生人勿近」、「不好惹」等类评语,对於荻野真这个人,大多的人仅是略有耳闻,甚至有人连听都没听过。

两年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太宰治这两年来开始与中也中也合作出任务,只不过两人常常动不动就吵架拌嘴,尤其中原中也,好好一个漂亮少年活生生被逼成了暴躁易怒的性格,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太宰治这种总在作妖的自杀行为,是个正常人都会被逼疯。

就在那次,中原中也为了救尝试跳崖自杀的太宰治而扭了胳膊,无法亲自去给荻野真接机,於是尾崎红叶将接机的任务转交给太宰治,要求他务必将人平平安安的带回来,不许再做出半路自杀的行为,否则要亲手掐断他的脖子。

太宰治自然不敢再做出什麽自杀的举动了,乖巧地答应下来後,便带了两名部下开车到机场去接人,站在外面拿着掌上游戏机打电动,待他觉得时间差不多时,一抬起头,这才注意到对面人行道上站着一名年轻女人。

风很大,那名女人伸手摘下墨镜,将额前发丝捋到後面,露出光洁白皙的螓首,眉眼冷漠,浅紫色的双眼,玫瑰红的唇色,说不出的性感,她低垂着眼,浓密长睫在眼下投下浅薄翦影,遮挡住了眼底的情绪。

年轻女人一身白衣黑裙,看起来明明是单调疏离的色系,却被唇上那抹艳色染红了眼角眉梢,连五官轮廓都是鲜明立体的,浓艳厚重的色彩带着莫名的压迫感,一种锋利妖娆的嚣艳。

这时,她彷佛是察觉到了什麽,抬眸对上他的视线,蓦地微微笑了起来,就在那一瞬间,艳色更甚,也格外令人怵目惊心。

那一年,太宰治17岁,荻野真20岁。

时光飞逝,他们俩都变了不少,不曾相爱,但曾经相互吸引,多年前她对他引起了实验的兴趣,尝试着要出手救赎他,想知道若是成功救赎了他会变成什麽样子,甚至不惜布局长达四年的时间让他深陷其中动弹不得,或许说得更正确一点,是他舍不得脱离这场精密的布局。

荻野真的布局太细致了,太宰治也心生想要探索的念头而甘愿被她驱使算计,该配合的他配合演出,该忽略的他选择视而不见,他知道荻野真生下孩子到底怀有多少目的,同时也知道荻野真是如何深爱着正树,才会狠下心逼着正树学会在绝境中挣扎求生。

这个女人太矛盾,却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有时候会想,被她深爱着会是什麽样的感觉?

明明他们不相爱,这女人却甘愿为他牺牲四年的时间,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也随着时间的消逝在一步步逼断她的性命,若要说荻野真对他没有任何感情是不可能的,没有女人愿意浪费四年的时间在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身上。

终归还是因为正树,因为血脉相连的亲情,他是孩子的父亲,这是无法辩驳的事实。

时间彷佛过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两人相视许久,荻野真终是出声打破沉默,「太宰,接下来我所说的话,你听了若是觉得生气,可以选择抽身离开,与我彻底撇清关系。」

太宰治温温地笑了,「好。」

荻野真道,「当年我利用怀上你的孩子这件事与森鸥外谈判脱离黑手党,甚至有个为期四年的赌局,这四年中若是没法救赎你,我便要为叛逃黑手党的罪行付出代价,这件事你知道?」

太宰治说,「这件事我知道。」

以前他叛逃黑手党藏匿的期间同样曾被港口黑手党以叛逃者的罪名追缉,荻野真诈死脱离黑手党还能被尾崎红叶与中原中也等人暗中照顾也肯定是森鸥外默许的,这其中他自然能猜出原因,唯一的可能性便是荻野真曾与森鸥外做了什麽约定,正好森鸥外想借见习骑士的手除掉荻野真,毕竟荻野真这样的人还是尽早除掉得好,森鸥外的想法也没有错,现在的局面可说是让港口黑手党越发寸步难行了。

太宰治在不久前与白罗谈话时就看出了端倪,荻野真以某种方式操弄了港口黑手党与见习骑士之间的合作,刻意把种田长官爱女被绑架的主因栽赃嫁祸到了港口黑手党身上,手段十足狠辣,令港口黑手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个嫌疑。

荻野真的主要目的很简单,只为让见习骑士与港口黑手党、异能特务科狗咬狗一嘴毛,三败俱伤。

他一直都知道荻野真的目的,不过是刻意视若无睹,配合演出罢了。

「让我猜猜,是不是立原道造给了白罗关於起死回生异能力的假消息?」太宰治失笑道。

立原道造这个人少年心性依旧顽劣,也难怪容易被荻野真这个老江湖给煽动,尤其他们每次见面都是在酒吧里头,几杯黄汤下肚,自然抵不住荻野真的满口胡话而答应把假消息告诉白罗。

荻野真扬了扬眉,「立原道造只是第一个诱饵。」

太宰治轻抚眉心,好了半天才无奈道,「行了,我大部分都能猜到,唯一不解的就是你获得异能力的部分了。」

荻野真忍俊不住轻笑出声,眉眼之间竟流露出几分妩媚的艳色,令太宰治下意识地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这就得感谢把我肚子搞大的你了,亲爱的太宰先生。」

——

原先太宰治没多想,只是单纯想知道荻野真得到异能的原因,然而听荻野真这麽一说,追根究底竟然还是他那几发精子给荻野真带来的好处。

「你到底在说什麽?」太宰治眨眨眼,故意挤出对一般女人来说相当迷人的微笑,「原来跟我上床就能得到如此惊人的利益吗?」

荻野真语气波澜不惊地道,「并不是只有你,我跟其他男人上床也会是一样的结果,但是你的基因更完美,生出来的孩子肯定拥有不凡的资质,所以我才选择了你。」

太宰治听到这里,自然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果然是跟泉镜花类似的情况,异能传承?」

荻野真说,「是。」

太宰治眸光闪烁,彻底了解荻野真为何非要生下孩子不可了。

早在荻野真出现的第一天开始,太宰治便推算了数个荻野真当年非要怀孕的原因,对一个女人来说,怀着孩子或带着孩子四处躲藏奔波都是一种累赘,可太宰治又不得不承认,某些角度来看,荻野真怀孕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一、怀着他的孩子与森鸥外谈判,能够引起森鸥外的兴趣与谈判的意愿。

二、以怀着孩子为理由,获得尾崎红叶与中原中也等人暗中帮助。

三、怀着身孕离开黑手党,荻野真能用这个藉口说服异能特务科,并定期与特务科进行情报交易(可能是黑手党的或是其他犯罪组织的),作为洗白经历的代价。有一就有二,荻野真是第一个洗白自身经历的先例,这成功地为太宰治铺垫了後路,毫无阻碍的也洗白了经历。

四、有了孩子,等同荻野真有了软肋,对於异能特务科跟森鸥外来说更好拿捏,而异能特务科这些年大抵是一直处於与荻野真互利互惠的状态,才愿意在荻野真遭见习骑士追击时多少给予庇护和恩惠,那时羽翼未丰的见习骑士自然没敢真的出手招惹政府。

五、经过谷崎润一郎的调查,荻野真的家族史中,一向是只有女性生下孩子之後才能获得异能传承的“钥匙”,只有少数的例子是生下孩子但依旧得不到异能,例如荻野真的母亲便是这样一个无异能的少数人,而荻野真则恰巧是可以成功获取异能的多数人。

「我想你大概都已经把我的情况都摸透了,我就不多加叙述了。」荻野真喝完杯里的咖啡後,不紧不慢地说,「我家族的女性几乎代代从商,毕竟传承的异能是【煽动心理】,凭藉自身的话术与异能,只要对方心里有一丝丝动摇,便能百分之百成功令对方改变想法,往我所希望的局面发展,例如立原道造的放饵,又例如白罗的合作,都是我发动异能导致的结果,当然限制还是有的,必须“触碰对方”才能发动异能。」

「我理解了,很有趣的能力,也难怪荻野家的女性不从夫姓,大多是男性入赘。」太宰治摸了摸下巴,又问,「那麽,关於种田长官的爱女种田春子是白罗亲生女儿的部分,你怎麽解释?」

荻野真凉飕飕地笑了,「我有没有说谎,你看不出来?」

太宰治看着她半晌,突然微微倾身朝她凑近,暧昧地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轻道,「都被你骗出一个可爱的儿子了,难道我还吸取不了教训?」

荻野真睨他一眼,迳自起身说道,「侦探社那边救出正树与种田春子的计画我大概能够多少猜到内容,待会儿我还得去一趟别的地方,你就留下来负责指挥侦探社吧。」

太宰治闻言,脸上挂着的笑意蓦地淡了下来,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但终究没有说出半句阻拦的话。

无须多余的说明,太宰治又再次洞悉了她的目的。

荻野真弯起唇角,伸手捧起太宰治的脸,指腹轻柔抚过他的眼角,徐声道,「等我回来。」

***

当森鸥外收到属下传来荻野真到访的消息时,正是接近傍晚时分。

森鸥外站在落地窗前,双手负後,眯着眼望向窗外整个横滨都市的景致,他并不意外荻野真会前来造访黑手党,相反地,荻野真的到来比他预估的时间还晚了些。

在荻野真踏入首领办公室的同时,森鸥外仅是抬眸一瞥,站在荻野真身後的两名属下便微微退开两步,保持适当距离,但始终没把手里的枪枝放下。

「早已恭候多时,荻野。」森鸥外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还以为要特别去侦探社请你过来一趟,我很高兴你相当守约。」

荻野真神情淡淡地说,「森先生,这些年因为您刻意泄露我的行踪使我布局的难度大增,您的考量我自然也一清二楚,毕竟您是港口黑手党首领,为组织谋求利益是理所当然的,这点我也不计较了。但是我将港口黑手党拖下水这部分,我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切合理。」

「合理?」森鸥外冷冷一笑,「让港口黑手党与异能特务科的关系越加恶化,不就是你真正的目的吗?」

荻野真望着森鸥外的双眼,毫不避讳地道,「是,而且使您所珍爱的城市陷入危机,是我对你最大的报复。」

森鸥外眼神冷漠地看着荻野真,站在後方的属下们同时举起枪,将枪口径直地对着荻野真,各个神色紧绷起来,对荻野真相当忌惮。

毕竟在多年之前,这个荻野真曾经在横滨爆发黑帮异能组织争夺地盘的战争时,是组织里策划游击战的幕後主使者之一,并在这场争斗之中一战成名。

「有些事情我想说明清楚。」荻野真彷佛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变化,迳自道,「在港口黑手党工作多年的好处就是拥有相当丰富的情报资源,为了洗白自身经历,我将其他犯罪组织的情报透露给异能特务科,让异能特务科多加防范与干扰那些组织的犯罪计画,这也是为何黑手党这些年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吞并了许多犯罪组织的关系。

而在森先生向见习骑士透露我的行踪同时,我也靠着自身人脉尽量扰乱见习骑士的追捕,故意将我的行踪暴露在各个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地点,但我也不得不佩服白罗追踪猎物的能力,这计画失效的时间比我预料的还要快,於是我只能选择回到横滨,异能特务科也愿意看在我是交易对象的份上多少给予点方便,然而他们这些举动看似是帮助,实际上这些日子我的花店一直处於异能特务科的监视下,说起来还是得感谢特务科的长期监视,当时羽翼未丰的见习骑士不敢真的出手动我。」

说到这里,荻野真忍俊不住笑出声,眼尾弯起妩媚柔和的弧度,「我也得感谢您,森先生,红叶大姐、中也等人对我施予的帮助您皆是从头到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还有一丝喘息的空间,所以对於您透露我行踪的部分,我当作挑战接下了。」

听到这里,森鸥外单手支着下巴,原本阴鸷冰冷的神色趋於平缓,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荻野真片刻,慢慢地轻笑出声,「荻野,说实话目前我是没想杀你的,若是这些年你就这麽轻易地被见习骑士给杀了,这场赌局也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我想你很明白这点,才会在与异能特务科的交易里动了不少心思,甚至暗地里帮黑手党争取了不少利益。」

他的语气和蔼,神色亲切,完全不像方才那个浑身散发出强烈压迫感的上位者,「荻野,是否有考虑过回到黑手党?」

荻野真失笑,「不了,我跟太宰治都不愿意回到黑手党,也不喜欢您。」

森鸥外听了也没发怒,只是微笑道,「行吧,我能理解。回头说说正事吧,想报复我的主要原因,我想听你的亲口解释。」

荻野真脸上的浅笑倏地转冷,眼神犹如淬了毒似的阴鸷,声音却柔和平静得不可思议,「首领,您没想真的杀我,可我知道迟早有一天您会对我的儿子动了杀心,想以正树的安危让我自乱阵脚,因为荻野正树是我的骨肉,我唯一的软肋,所以我只能将港口黑手党拖下水,让黑手党不得不选择与异能特务科合作毁掉见习骑士,维护横滨这座城市。」

她步伐稳妥且不慌不忙地往前走了几步,站在荻野真身後的两名黑衣属下立刻将枪口用力抵上她的後脑,藉此警告她不许轻易妄动,但荻野真依然故我地站到森鸥外身边不远处,望向窗外被笼罩在整个夕阳之下的城市景色,慢慢地道,「或许当初您是真的想过让见习骑士顺手除掉我,毕竟我的天性就是一个精打细算的商人,对於黑手党毫无所谓忠诚可言,更不可能为了黑手党赔上自己的性命,而您考虑到的是关乎黑手党长远的利益,若是舍弃掉一颗棋子能赢得胜利,您也决不吝惜,从我们俩想法上看来自然就有很大的冲突,当年我便是察觉到了您想除掉我的想法,才会策划怀上太宰的孩子,藉此与您谈判脱离黑手党。」

荻野真看向森鸥外,一字一句地说,「森先生,唯独“不听指挥的棋子,不要也罢”这部分,我跟您的想法一模一样。」

「确实啊,说得没错。」森鸥外朗声一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笑吟吟地说,「首领就是整个组织的奴隶,没日没夜为黑手党打算更好的将来,发挥每个属下最大的利用价值,你的确为黑手党带来不少利润,但这远远不够,你虽重情重义,可严重缺乏对组织的认同感与忠诚度,所以我可以合理认为你是港口黑手党的隐患,哪天为了利益卖了黑手党的可能性非常大。」

不等荻野真的反应,森鸥外摊开双手,面露惋惜,「很抱歉,即使距离我们的赌局期限还有三周的时效,可我等不下去,这次交手是该由我拿回主导权了。」

毫无预警地,首领办公室忽然涌入数名身着黑西装的黑手党成员,各个手持枪械将荻野真层层包围了起来,以防荻野真做出反抗行为。

「瓮中捉鳖。」荻野真语气平淡地说。

「是,明知道这是一计瓮中捉鳖,但你还是不得不来一趟,因为这是我们当年的协定之一,在期限到期的最後一个月前再次面谈,确保你不会逃跑背弃约定。」森鸥外温温地笑了笑,双手负於身后,「荻野,既然太宰治没有阻止你前来黑手党与我会面,那麽是否代表他并不是那麽在意你的安危,而我已经能够向你索取属於赢家的奖励了——」

话刚落,森鸥外口袋里的手机冷不防地响起一阵铃声,打断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森鸥外拿出手机,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荻野真,但荻野真只是不紧不慢地笑了笑,礼貌性地示意他接起电话。

森鸥外按了接听电话,静静听着电话里头的某人说话,原本平静的神色逐渐变得饶有兴味,不知对方说了什麽,森鸥外低笑出声,然後装作一副苦恼思考的模样,声音里带着些许纵容,「真是让我为难呀……行吧,这点要求也不是不能答应。」

说完,森鸥外收起手机,抬头看向荻野真温和地说,「荻野,我暂时收回刚刚的话,赌约照旧,你还有三个星期的时间去赢得这场棋局。」

荻野真挑眉,虽然这个结果是她所希望的,但她还是多问了一句,「太宰那家伙跟你说了什麽?」

森鸥外脸上笑意更深,故作神秘地说,「这就是我与太宰君之间无伤大雅的小交易了,请恕我不能轻易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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