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夜,抱抱我吧。」孟清歌撒娇道。
这是朗夜第一次看见她露出如此小女人的姿态,心下有些飘飘然,像被羽毛搔痒般。他依言抱住她,孟清歌能听见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差点错过你後,我有了个想法。」孟清歌依偎在朗夜怀里,说道:「待治好我皇兄的腿,我便向他讨个奖赏,你猜是什麽?」
朗夜闻言思来想去,最後摇了摇头。「朗夜愚钝,不知。」
孟清歌抱紧了他,羞怯道:「我请皇兄给我俩赐婚,你看好不好?」
朗夜猛地一顿,诧异低头。
孟清歌笑着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赐、赐婚?」朗夜有些结巴,不确定问。
「是啊,你不愿意?」孟清歌挑眉。
朗夜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继而紧紧抱住孟清歌,声音轻轻的,有些颤抖。「我愿意。」
孟清歌就觉得心被填满了,十分满足,她眼眶隐隐泛红,轻拍朗夜的背。
过了许久,二人才慢慢松开彼此的怀抱。
「都这麽晚了,快去歇息吧,明日还得早早进宫面圣。」孟清歌抬手将碎发捋到耳後,嘴角微扬。
「你也早点休息。」朗夜目光满溢着宠溺,伸手轻抚孟清歌的面庞。
「去吧。」孟清歌莞尔。
朗夜颔首,道了声「晚安」才离开。
他们之间的关系实实在在跨出了一大步,这让孟清歌很是欣喜雀跃,冰封已久的心也终於融化,炙热跳动着。
然而,回到自己卧房的朗夜没有心思高兴。
他一进房门就踉跄撞在桌缘,双手撑着桌面,牙齿咬得嘎嗞作响。
「呃唔!」朗夜极其痛苦地抱头,冷汗涔涔。
伴随脑子里闪过的陌生记忆,还有耳边回荡着的杂乱言语,耳鸣也逐渐严重。朗夜大口喘气,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脑袋传来的痛楚才慢慢平复。
「该死……」朗夜一拳重重锤在桌上,表情十分痛苦。
这晚,孟清歌睡得香甜,而朗夜注定失眠。
***
翌日辰时,孟清歌携朗夜和楚凌寒进宫面圣,告诉孟文旭他们打算去北疆求医的计画。
「不行。」孟文旭想也不想就反对。「小七,这麽多年来我们和北疆的争斗就没停过,朕不能让你去冒险,何况你们要找的人还和铁克赫王有关。」
「可这是治好你的机会。」孟清歌坚定道:「我不会放弃,请你相信我。」
「小七……」孟文旭叹了口气,「就算朕的腿废了,也绝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朕不放心。」
孟清歌顿感无奈,这个孟文旭平时看上去好说话,实际上比谁都顽固,对她的事更是如此。她沉默半晌,正色道:「皇兄,你的伤势瞒得了一时,却藏不了一世,你是皇上,你知道我的意思。」
这话狠狠刺疼了孟文旭。
他知道孟清歌指什麽,国民不可能让一个残疾人当皇上,这是让国家丢脸。
看着孟文旭渐渐苍白的脸色,孟清歌实在於心不忍,但还是坚持到底。她知道这话肯定伤害了孟文旭,但也是不争的事实,她不能退让,这都是为了他好。
一旦孟文旭的腿伤公之於众,他的处境将会非常危险,可以说他们现在都如履薄冰。
「放心吧,我们会保护好她。」楚凌寒一手搭上朗夜的肩膀,与之并肩。
见状,孟文旭长叹一声,算是妥协。「要去可以,但须得让景延同行。」
这种危机四伏的时期,孟清歌不甚同意让李璿离开孟文旭,可孟文旭就像是看穿她所想的,坚决不让步。「景延不去,你就什麽都别想。」
其实孟文旭也知道这样会让自己更加危险,但唯有让自己信任的好友保护妹妹,他才能放心。
「我知道了。」孟清歌没办法,只好答应。
孟文旭立马召李璿进宫,几人商定了下时程,事不宜迟,决定隔天就出发。
出宫时,楚凌寒再次盯上李璿腰间长剑,眼中几不可见地闪过一丝寒芒,状似不经意道:「李将军,昨晚睡得可好?」
李璿闻言一愣,奇怪地看了楚凌寒一眼,旋即答道:「还行。」
「你还关心起这种事了?」孟清歌挑眉,打趣道。
「呵。」楚凌寒则笑笑不说话。
李璿亲自护送孟清歌的马车回长公主府才离开,一进门,楚凌寒便喃喃自语说:「就说那把剑为什麽传承下来,原来是这样啊……」
「你说什麽?」孟清歌没听明白,遂疑惑问。
楚凌寒叹了口气,就说:「你就不奇怪,当初御子卿用屍骨造剑的用意是常伴君侧,那为何皇帝死後不把剑带进墓里,而是传承给下任帝皇?」
这话一出,孟清歌和朗夜齐齐一愣,对视一眼。
楚凌寒不说她还不觉得,这样点出来想倒是怪得很。
「刘家的江山在刘磬死後又传承了四代,小娘子可知他们都活了多久?又怎麽死的?」楚凌寒眯眸笑着。
孟清歌仔细回想读过的书籍,凭着记忆道:「皆活不过四十,病死的。」
「啧啧啧,差一点。」楚凌寒左右摆动着食指,语气极轻地说:「确切点说,他们都是发疯死的。」
「什麽?」孟清歌深感错愕。史书上的确记载刘家後几代帝皇都是病逝,所以推断是有家族疾病,难道不是?
「刘磬死後的第一代皇帝被人发现时已是暴毙在床,手里抓着剑,死不瞑目;第二代则是突然发疯,挥剑砍杀宫人後跳湖,被救起来几天後病逝;第三代和第四代呢,皆因无法睡眠,二十好几就结束了生命。」楚凌寒一字一句说着:「虽说四代皇帝皆不长命,但你们知道吗,他们还有一个共通点就是好战,从未打过败仗……啊,虽然最後还是灭亡了,哈哈!总之,随刘家灭亡,那把剑也不知所踪,没想到竟又出世了。」
「你是说,那把剑被诅咒了?」朗夜皱眉。
「不错。」楚凌寒把玩着自己的头发,说:「当年刘磬用那把剑打下江山,国土甚至涵盖了北疆、西域,算是一场盛世。一将功成万骨枯啊,繁华盛世建立在无数鲜血之上,死在剑下的冤魂早已侵蚀御子卿的剑灵,成为一把只懂杀戮的妖刀。」
听罢,朗夜瞬间明白过来,讶异道:「刘帝不是不想把剑带进墓里,而是带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