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喜回到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由司机搀扶着下车。天色蒙蒙亮,晨风寒冷,妆发微微凌乱,她抓紧身上男人的黑色大衣,掏出了钥匙要开门,突地,从旁伸出一只手攫住了她。
「啊!」她吓得尖叫,发现对方一头乱发,鼻青脸肿,身上的衣服也染了血,那双满布血丝的红眼狠恶地瞪着自己。「常德伦!」
这是怎麽回事?「你怎麽伤成这样子!」他一夜没睡吗?不,看着肿胀的双眼,他是哭了一夜!
「我心情不好,跟人打了一架。」沙哑开口,他在最无助的时候想到了她,但她却是一夜未归,悲痛的心思更加抑郁。「你昨天没回家。」
「心情不好就找人打架,你是流氓吗?还有我有没有回家关你什麽事!」她开门进屋,迅速要关上让他手快挡住了,她比不过他的力气乾脆放弃,他却一路跟她进到卧房。「你受伤不上医院去,来找我做什麽!」脱下大衣,她转过身直视他,要不是他满身伤,她真的会扑上去对他又打又叫。
白皙的手臂跟颈间有着青紫印子,常德伦一愣,明白了什麽。「你跟男人过夜?」绷着脸,他压抑着正跳动高涨的情绪。
「是,跟我的客人在一起。」喜喜大方承认,纵使最後秦大哥发现了她的异常,最後他们根本没上床,但她不想解释。「这是我的生存之道,你就要回英国了,以後我们不会再见面,别再自以为是地批评我的工作。」
「谁说我们不会再见面,我只是回去把书念完,没有不回来。」脱口承诺,他前进一步她就退一步,最後无路可退她伸长手要挡,常德伦轻松拉开搂入怀。
喜喜越极力挣扎,他的铁臂就越缩紧。「你爱回来不回来是你的事,我没必要跟你见面!」她火了,管他伤势如何,抡起双拳就使劲地砸在他身上。「放开我!」
「不放。」
月瑾的死给他太大的震撼,他把易枫从家里拖了出来,两人狠狠地打了一架,他毫不留情打得他几乎只剩半条命,易枫为了发泄心中痛苦也是拼命还击,他甚至口不择言:「如果你早点跟月瑾表白就好了,这些事就不会发生,月瑾也不会死!」
「一切都是你自己亲手造成的还敢说这种话,月瑾有怨你吗?她想要的不过是你对她下半辈子的承诺,可你却欢天喜地办婚礼,你叫她情何以堪,她是多麽绝望才会结束自己的生命!」直到现在才看清好友的真面目,常德伦痛彻心扉。
在门外等了一夜,他无法思考脑袋还是浑沌,直到看见她穿着别的男人的大衣御寒,看见她身上的印子,心又像是被撕裂了一次的疼痛,他才突然顿悟。易枫说得或许没错,如果他早点跟月瑾表白,早点许下承诺,他们就会有男女之防,这些事可能就不会发生,他也会因此自我管理,不会对其他女子有莫名的想像空间。
他顿悟了承诺的重要性。
他的确喜欢庄喜喜,他不该再游移畏缩,他应该诚实面对自己也面对她,月瑾的死是个悲剧,他悲恸至极,绝不准让任何他无法承受的事情再度发生。
「怎麽,也想跟我过夜吗?对了,我说过我会给你打折扣,不过放心,服务不打折──」话未说完,他捏住她的下巴扳起,低头紧吻住。
「常德伦……」开口他就探得更深,喜喜说不出话,被逼得接受他的侵略。
等他终於放开她,灼热的眼直瞅着她看,喜喜尚未探究眼中意涵,抬手一巴掌就呼了过去,常德伦带伤的嘴角又渗血。「这样拿我寻开心很有趣吗?你都已经要走得远远地回去那该死的英国,又何必纠缠着我不放!」
「我没拿你寻开心。」她抓起衣袖使劲地在唇上来回擦拭,常德伦不是滋味,他突然想扑上去再来一次,而这次要让她怎麽擦都擦不掉他的味道。
「那这是什麽意思?之前是我犯贱不要脸地直送礼物表白,可现在我看破了,也幸好你当初没收下那些东西,不然我真的会尊严扫地的想自杀!」
「那些礼物呢,手套跟领带呢?」想想,他当初之所以会跟吴兴发在街上打起架来,就是因为看他穿戴着那些原本送他的东西,是他一开始不要的,没道理为了这事冲动打架。
那时候他想不懂,後来明白了,感情是盲目的,这话一点都不假。
「送人了。」他是不是搞不清楚状况,她已经气得一肚子火,他却还若无其事地跟她扯三百年前的礼物!
「你走不走,不走的话我报官了。」喜喜说着就往外走去,脚步刚迈出就被捞了回来。
「去拿回来,那是给我的。」贴着纤瘦的背脊,温热的唇印在雪白的脖子上。
喜喜怔愣,现在才察觉到不对劲,他今天太反常了。「你又不要……」
「我後悔了,你送的我都要。」吻在紫色印子上,他吸吮得用力,硬是把昨夜的痕迹盖了过去,留下属於自己的印记。
她又挣扎,常德伦乾脆脚一拌,两人跌在床上。他压着她,浓烈的气息自背後袭来,她了解男人,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麽事。
「还有你,我喜欢你。」
吞了口口水,喜喜故做冷淡,其实胃已经纠结得快要痉挛。「你知道我是谁吗……」他突然托起她的腰,一把抱住她往床的上方移动,力气大得惊人。
「庄喜喜。」平实的语气道出自己的名字,在她耳里听起来就像是海誓山盟般震撼。
反手勾着他的脖子,喜喜转头,他原本落在肩上的吻直接移到了嘴上,相互反馈,随心所欲。
她认了,遇上他,就让她傻一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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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伦跟喜喜走到了一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