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去新加坡？
王昊还在负嵎顽抗，抗着抗着，上头突然不让他飞了，不让飞的原因很简单。
「梁董说了，让你好好想想。不逼你，看你能不能下个月给个答案。」
什麽鬼？
说不逼，但下个月得给答案。
王昊暗暗对Boss说：「那我现在说不，行吗？」
Boss塞了一口牛肉，露出不言说的微笑。
可恶。
因此所以，王昊又回到以前朝九晚五的日常，他挺怀念的，反而是伊宣不习惯的问：「你不用飞了吗？」
「你希望我飞吗？」他皱眉。
「没。」伊宣续道：「只是恩雅说等你下次出国，要去垦丁小旅行。」
我带你去！
什麽小旅行我都带你去！
切！
王昊不想再听到李恩雅三个字，换了个话题：「你最近有看见Vincent吗？」
伊宣翻书的手顿了顿，「没有。怎麽了？」
「我不是买了一点伴手礼回来吗？本来想拿去送Vincent，这礼拜按了好几次门铃都没人，路上也没遇过他。」他转过身，「他有跟你说他要出远门吗？」
「没有。」伊宣瞄向他，「为什麽他要跟我说他要出远门？」
「邻居嘛。」王昊理所当然道。
伊宣不知道为何盯着他的脸半晌，然後叹出长长的一口气，「有时候真的觉得你没救了。」
「蛤？」当事人一头雾水。
她倒进他怀里，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算了，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
王昊闲了，出乎他意外的，换伊宣忙了。理由没别的，国家乐团的公演近在眼前了，伊宣的练习时间越来越密集，白天团练後，她晚上租了音乐教室的练习室继续练。有时练得太专注，一眨眼已经快十二点。
王昊只坚持两点，饭点和结束点。练得再忙，饭一定得吃，练得再晚，人都得他接。
伊宣很不解。
王昊理由很简单，「乐团里有男的吧？」
「有，但就算有，也没人靠近我。」
王昊奇道：「为什麽？」
「不就因为你每天守在这吗？不用讲，全乐团都清楚了，比戴戒指来有用。」
「要不再戴个戒指吧？两层防护。」
伊宣挑眉，但笑不语。
王昊默默收回天鹅绒的戒指盒，果然，想诓高伊宣，他还早八百年呢。
但这麽频繁的练习好吗？
王昊没学过乐器不清楚，他只担心伊宣的身心状况撑不到公演，又或是在公演後就会消耗殆尽。
李恩雅对他的担心表示不屑。
「你只要过好你自己就可以了，伊宣的身体有我看着，你当我医师执照白拿的？」
「原来你有执照啊。」王昊一脸恍然。
李恩雅气得脸都扭曲了，在心里默念十次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才没好气的说：「伊宣想拉就让她拉吧，她只是在找回大提琴的感觉，以前还练得比现在还凶呢。」
「以前是以前。」
恩雅看了他一眼，「说得对，以前是以前，现在她有你。」
是。
以前是以前了。
距离公演倒数十天。
伊宣拿回一张公关票，他看了看推回给她，「我买了，你送别人吧。」
伊宣瞪大眼睛，「为什麽要买？我不是说了会有票吗？」
「我想要自己选位置，等不到你给我票，我就自己去买了。」他挂上西装外套，「对了，那天阿布也会来。立人呢，你就假装没看见。」
伊宣迟疑地问：「你不会强迫大家来听了吧？」
「怎麽强迫？」他冷笑，「我还不想让他们来呢。」
讲到「来」这个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
她噗地笑出来，心里一股暖意。她垫起脚尖手臂环起勾住他的脖子，鼻尖抵住他的鼻尖，软糯的气息环绕，她呢喃道：「你会坐在哪？」
他搂住她的腰，「我不是很确定，但我算过角度，应该是你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她在他的唇角落下一个吻。
结果，公关票最後还是给了王昊。
公演当天去现场的车上，伊宣问：「後来你把票给谁了？」
王昊叹气，「便宜宋立人了，他订票居然没缴费。」
伊宣轻笑。
「笑什麽？」
「你其实很疼他吧。」
「并没有。」王昊很坚持。
说到票为什麽便宜立人，也是因为他真的没人可送。
李恩雅肯定有了，音乐教室那边伊宣也给了，没有票的人……他第一个想到的是Vincent。
上次送礼找不到人，这次他带着礼物和票一起去按门铃。
叮叮两声，门轻松就开了。
很久没见，Vincent的脸色莫名的差，虽然他本人说没事，但不管谁来看都觉得有事，他的肤色本来就比常人白皙。
现在他白得跟一张纸一样。
他端详那张票，忽然问起：「你们会一起去新加坡吗？」
⋯⋯新加坡？
王昊困惑：「为什麽会一起去新加坡？」
季白抬头，「她难道没有⋯⋯」说到一半，他又止住。
王昊好奇，「没有什麽？」
「没什麽。」他微微一笑，他把票递还给王昊，「你拿去送别人吧，刚好也有人送我。」
「欸？可是——」
季白推回，「别忘了我也是个作曲家，音乐界的人脉还少吗？」
也对，区区一张票，Vincent真想还会弄不到吗？
王昊没在坚持，他摺起票收进口袋里，「你身体没事吗？」
「什麽事？」
「你看起来不大好，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了。我讨厌病房。」
王昊想到他第一次进病房就是因为伊宣，随口说：「我也讨厌。你之前也进过吗？」
「进过喔。」他的眼神穿过他，落在很远的远方，「两次。」
✻
公演当天。
王昊回家换了一身西装，和阿布、立人约好在音乐厅门口碰面，冤家路窄，刚踏进去剪票就遇上李恩雅。
她穿着一身米白色俐落裤装，瞥见他，冷冷哼一声，转头就走。完全彰显出「老娘对你上次的发言还很北送」的模样。
「老大老大，刚刚的美女哼了你一声。」
「我有眼睛，我看得见。」而且⋯⋯
「那样就算美，你标准会不会太低了？」王昊吐槽。
「老大你认识？」立人的重点完全不在那上面，他眼睛已经完全黏在李恩雅身上，挥挥票就说：「那老大我就不跟你们一起走啦，我公关票。」
王昊望着立人循刚刚恩雅离开的方向走。
他绝对没有对立人特别好，只是特别留意，因为在让王昊不爽这方面，永远都有宋立人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