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回首來時路 — 01

嗨,大家好,我是艾比。

或许有人从我写《林》就开始追踪我,但我相信还有很多人不知道我,所以请容我在此自我介绍一番:我在ptt的帐号为ibizp,当年看到了Shyles发的一篇文章《两个长发样女生的故事》,顿时灵感喷发,遂以回文的方式写了一串关於我与P的故事。

感谢这段故事,让我在拉板吸引到一点点的关注,从此开启了我的写作人生。

嗯,会写这篇文章的起因是,昨晚P在Line上敲了我。

然後,我就花了一整晚的时间,鼓起勇气,把《两个长发样女生的故事》拿出来重读了一番。

两个小时,就这样经历了三年。

其实现在的我并不喜欢P,当真、当真很不喜欢。

或许是因为当时年少不懂事,也或许是那年经历过太多失败的单恋,才会傻傻地想紧捉住这样若即若离、把你搔得心痒痒的漂亮大姐姐吧?

P就是那种致命型的大姐姐。

很正、魅力满点,平常素颜就很好看,但还是习惯画全妆上阵,所以看起来总是杀气腾腾。平常假日喜欢穿超短热裤,上班喜欢穿超高高跟鞋,整体来说,就是可以很辣、可以很凶、又可以很有气势的那种多重面向女人。

在公司已是小主管的她,平常低调得绝口不提工作上的事情,但只要有相关的专业知识触碰到她,她便会不知不觉说出一大串专有名词,林林总总絮絮叨叨,直到发现你在旁的钦佩眼神,才恶狠狠地打住:「问什麽问?说了你也不懂,浪费我时间。」

这样的一个姐姐,看起来冷冰冰根本不在意你,却会在下班时意外地出现在你公司门口,坐在车上、摇下车窗、也不管你自己是否有车、就是一股子地命令你上车,然後霸道地要你接受她的温柔、她的好;但当你准备好要接受这一切时,她又会忽然对你不闻不问,甚至说出伤害你的话也不觉得怎麽样。

我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经过这几年,我开始慢慢懂得她当时的所作所为,其实并没有错。

是啊,我个性脆弱,她个性强悍,她认为这些话根本没什麽伤害性,但听在我耳里却足以令我心碎。

感情好像就是如此。

「感情没有对错,只是适不适合」这句每个人都能朗朗上口,怎麽当遇到时却开始会责怪东怪罪西的呢?

这样的P,那样的我,竟也如此一起度过了三年多的时光。

三年里,我们带彼此见过自己的父母与家人,唯一很有默契没有说破的,是私下的情侣关系。

双方家人对我们都很好,尤其是得知眼前这个女孩是自己女儿在外的依靠对象时,更是呼出了无微不至的关爱与疼惜──那年的我,差点真的勾勒出我与她年老时相守的景象了呢。

我们的家会是怎麽样的?我们都爱透天厝,或许真的认真赚钱存钱,真的有可能让我们买到一栋不错的透天呢。我们会一起开车上班吗?会她开还是我开?还是轮流开?我们会一起研究食谱吗?会一起下厨吗?还是生性极其懒惰的我们,最後只会猜拳决定谁去买巷口的便当呢?

三年不长也不短,大概是一个国中,或是一个高中罢了。

国中时,我爱着那留着乌黑长发的闺密而不自知,还自以为是地把见到她时那种狂喜的感觉,归类为闺密之间才会有的亲密感;高中时,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女生跟女生是可以在一起的。

当看到两个女生牵手走在校园里,当听到这个谁谁谁与那个谁谁谁交往了,当学校里受瞩目的不再是帅哥美女、而是一个比一个眉清目秀又高挑又十项全能的帅T时,当学校每一个同学、每一个师长对这样的现象完全不足以为奇时,那一瞬间,似乎打开了我心中某个莫名其妙的结──

原来,那种亲密感、那种心跳加速狂喜的感觉,才不是什麽她妈的闺密感。

原来,我喜欢女生,纵使国中时曾跟一个男生暧昧着。

其实,以前的我长得并不好看。

如今看到自己以前的照片,依然会不忍卒睹──毛躁的短发,皓呆的粗黑框眼镜,还有暴牙,素颜,唯一的优点是天生吃不胖的身材、遗传自老妈的深刻双眼皮,以及不用防晒也晒不黑的皮肤。

记得曾经有一度自我认同为T,那时网路上的资讯并不像现在如此发达,连上网都还是用拨接的。

拨接时机机叫的刺耳音,开一个网页时要等好几秒的那个年代,网路上并没有什麽所谓的PPL、PP恋可供参考。

当时身边一个女生样的好友叫做Yang,在高二那年,率先跟一个T交往了,我傻愣愣地问她,我喜欢漂亮的女孩子,所以我就是T吗?她露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笑脸:「不然你是婆吗?」唔,也是。我没像她这麽爱漂亮,留得又刚好是短发,身材还高瘦高瘦的。「你很有当T的潜力。」她说。

好,原来我是T。

那时青涩的自己,开始学着网路上的帅T们买了发腊抓头发,学着她们买了垮裤及束胸,想让自己看起来帅一点、迷人一点,却总是有一股从心底浮上的、说不上来的不自在感──对的,我Man不起来,虽然穿着T模T样,但举止动作什麽的,都有一股娘娘腔味。

「我知道了,你是娘T。」数学成绩很好的Yang,推着她的眼镜,看着我若有所思地说。

啊,原来我是娘T。

可能是因为我的数学成绩很烂的关系,所以我下意识对数学很好的Yang所说的话总是言听计从,没有一丝怀疑。於是我又连上了网速很慢的拨接,查了一下什麽是娘T,又要怎麽穿才会惹女孩子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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