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梁煦煦如往常地准备着晚餐,等季维光回到家後才一起吃饭。而他们两人的互动也和平常没有两样,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季维光的眼神比平常来得飘忽不定,像极了偷偷背着家人做坏事而心虚的样子。梁煦煦一直在等着他会把他和游筱婵在一起的事情告诉她,可是他没有。
直到他吃饱饭想要回到房间,都没有任何想要提起这件事的迹象。
「你没有什麽事想要跟我说吗?」梁煦煦一直在心里将质问这件事合理化,身为姐姐,想要知道弟弟交女朋友的事,应该是很正常的吧?
季维光看向墙边的艺术壁贴思考了一会儿,又回望着梁煦煦,「没有啊!有什麽事吗?」
正背对着季维光在洗碗的梁煦煦没有让他看见自己失望的表情,只是先稍微停下手,「你是不是和筱婵在一起了?」宁静的空间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响亮。
季维光神情微怔,等自己回神过来时,才惊讶得开口,「你怎麽知道?是谁说的啊?」
「曾宥琳。」
「她是怎样阿,老爱做些鸡婆的事。」季维光拧起眉,他早就看不惯曾宥琳那种强势霸道的个性了,若只有强势霸道还不打紧,可她偏偏还是个爱到处宣扬八卦的人。
「所以如果她没和我说,你就一辈子不跟我说了吗?」梁煦煦将洗净的碗甩了甩,好沥乾上头多余的水。
「没有啦!我本来就想过几天和你说啊!」季维光不好意思地抓抓刘海,像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孩,「你以前不是都会因为我交女朋友而生气好久吗?我怕这次也跟以前一样嘛!我需要一点心理准备。」
「你真是太夸张了,我们都长大了,怎麽可能像以前一样和你睹气。」梁煦煦将所有洗好的碗收在碗槽里,然後转身带着一抹温柔的笑看向季维光,「交女朋友很好啊!恭喜你脱离单身狗的孤独圈子。」
这不是平常的梁煦煦,绝对不是!季维光狐疑地望着带着温柔微笑的她,把话说得小心翼翼,「真的?你不会生气?」
「嗯,不生气,你可要好好对待人家。」
「太好了,哈哈。说来好笑,昨天筱婵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她有事找我,结果一看见我就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还以为她被谁欺负了,原来只是想跟我告白。」季维光搔了搔头,不好意思地解释起当时的情况。
不过其实呢,梁煦煦根本一点也不想知道过程。於是她抢在他下一句正要开口说些什麽的时候,立刻就打断他,「下次说吧,我要先上楼休息了,你也累一整天了,早点休息。」
「好!你也早点休息喔!」季维光笑得眼睛都眯得弯弯的了。
梁煦煦也回给他一张笑脸,将头转正之後,原本僵硬的笑容才得以缓缓垂下。和游筱婵在一起,就让他那麽高兴了?
直到坐在书桌前,梁煦煦才能完全放松,全身感到瘫软无力,她疲累地趴在书桌上,盯着木制音乐盒看了许久。
就算曾宥琳和任宇阳都证实了季维光和游筱婵在一起的事实,梁煦煦却还是想听到他亲口说出来。可是在听了他亲口说出和游筱婵在一起的事实之後,她却又感到更加难过。
所以到底干嘛把自己弄得那麽累呢?
她忽然想要用音乐来舒缓自己的疲累,便伸手将音乐盒的盖子打开,熟悉的水晶音乐传入耳里,小人偶也跟着转圈子跳起舞。
水晶音乐真的让她变得更加放松,可也许是太过放松的关系,她没发现自己也不自觉地落下两行泪。
「小木偶呀,以後阿光就是别人的了,我不能再奢求能够跟他整天腻在一起,大概会变得很寂寞吧……。」她趴在书桌上望着音乐盒,喃喃自语起来。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离开我了,你绝对不能离开我喔!只剩下你能永远陪在我身边了。」
音乐盒里的小木偶不间断地为她转着圈、跳着舞,当它面向梁煦煦的方向时,彷佛像是给了她一个正面的回应般,笑得灿烂无比。
梁煦煦将头埋进手臂之中,压抑在心里深处的郁闷渐渐涌上心头。
她实在恨透了以前给季维光的承诺,恨透了自己只能是姐姐的身分,让她这样痛苦了好久好久,就像是一场永无止尽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