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夜里，杏瑜正浏览着国外留学的申请网站，她打算花钱请代办处理大小事项，省得自己花时间，也避免遗漏细节。
前段时间累积不少作品，她粗略浏览分类，思考还有什麽类型的画作需要完成。
这时门铃一响，杏瑜愣了愣，现在十一点多了，这麽晚了谁会来啊？
脑里闪过各种电影情节与社会案件，她有点犹豫要不要去应门。
冷气的运作声忽然变得明显，她望着门扉，手抓着椅子，喉头因为紧张而不自觉滚动。
门铃又连响了两回，杏瑜深呼吸後，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在看向猫眼前又再深呼吸一次，眯眼一瞧，没想到门外站着的是张峻。
「张峻？」杏瑜赶紧拉开门，「你怎麽来了？」
「因为想你呀──」张峻一反常态地笑灿了，他提起手中的纸盒，说：「你看我给你带的芋头千层──」
他一开口杏瑜就闻到浓浓的酒味，张峻的酒量是很好的，到底是喝了多少才成现在这模样？
「你……你先进来吧。」她牵着张峻进屋，他突然踉跄让他们差点一起跌倒，杏瑜慢慢地带他坐到椅子上，缓了一口气後，她去浴室洗一条毛巾要给他擦擦脸。
揉揉毛巾，流水渐渐渗透进织物纤维，杏瑜抬头检视镜子中自己的模样，今晚忙到现在所以还没卸妆，虽然眼下有点脱妆，但黑眼圈还是遮了七成左右，看去气色不算糟。
「蔡杏瑜！」
「嗯？」她向门外应了一声，并赶紧把毛巾扭乾。
「蔡杏瑜你过来！」
杏瑜的手指一僵，视线向下飘忽不定，张峻不是大喊而是大吼，她有极度糟糕的预感。
「……怎麽了？」她微微探出头，虽然脸是笑着但声音是颤着。
「这什麽！」张峻指着她的电脑萤幕，脸色铁青地吼：「你要留学是不是！」
「我……」她从来没有被这麽大声地吼过，惧怕与无措使她无法回答。
张峻双手握拳，疾步往她走，彷佛一头猛兽逼近，她本能地向後退。
「说话啊！」他双手撑在浴室门框，把杏瑜封在浴室无法离开。
杏瑜扶着洗手台，即使如此都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手与脚，乃至指尖与趾头，都微微地颤抖着。
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看着他深锁的眉与额上的青筋。
「我……只是还没……」
「还没什麽！还没告诉我吗？」他又一吼。
杏瑜害怕地闭起眼，咬紧牙关，这次她不知道要怎麽安抚他，她好想逃走。
「你出来。」张峻跨进浴室，一把抓住杏瑜的手臂往外拽，将她拖到电脑桌前。
杏瑜转动着手腕，无法挣脱反而更弄疼了自己，她痛苦地皱眉，「你……放手……」
张峻放手了，却是大力一甩，她失衡地撞向桌子，腹部一阵闷痛。
「这个是不是那个死家伙的房间？你告诉他却不告诉我？好啊蔡杏瑜，你存心想分手是不是？」
杏瑜撑在桌面，抬头看见自己的作品集正显示在萤幕上，即将完成的作品描述让她百口莫辩。
「你们女人都一个样！全都水性杨花！不给你们教训真的不会乖是不是！」
张峻揪住她的长发，她的颈子被迫上抬，她的头好痛，眼泪反射地盈眶。
他是认真的。
「好痛……你放手……」杏瑜按住後脑勺，她的头皮就像要被撕裂了。
他是认真的，他要伤害她是认真的。
「痛是不是？」张峻拎高了发丝，抽起笔筒里的剪刀，一刀剪断她的长发。
断发从空中散落，丝丝落於杏瑜的面前，她瞪大了眼，头发的长度长得令她不敢置信。
「你疯了啊！」她瞬地转身大叫，她细心照料的长卷发竟然被他剪断了？
这根本不是正常人会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