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清平劫》(卷一)令秋為期 — 章參〈顧盼佳人〉之七

「蔺祈……御剑阵的心法,我似在哪里见过。」白泝和秋芍被蔺祈送到邻近禕秋的一处栈道上,两人此刻正赶路前行,试图阻拦蔺家军蹂躏秋氏领土。

「他曾说自己习过仙。」秋芍疑惑,「御剑还有分手法吗?」

白泝也是不敢肯定,只应道:「普通人在里阳山习仙,习得的御剑术确实不会有太大差别。但倘若是出身自带命脉者──好比四大氏族,所习的仙法因为与五行脉象在某些经络上会有冲突,修仙者必须自己将真气分流、改变心法。这种心法由於是自身钻研,对每个人而言都是独特的。」

「莫非……你曾在哪里见过蔺祈?」秋芍歪头问道,却见白泝异常严肃的神情。

「只希望是我记错了。」白泝摇头,脚下加快步幅。

因为蔺祈御剑术赶路的缘故,蔺氏大军还没有入侵禕秋的迹象。看向禕秋城内一片宁静祥和,秋芍却不忍心告知居民大军即将来袭的噩耗。说到底今日这个场面也是自己一手造成,若非当时在氏族大会针对蔺宇宸让他难下台阶、戳破他勾搭邪教的事实,他也不会一怒之下扬言毁掉禕秋。

方才白泝正传递消息给身在蔺氏埋伏的海子奕告知现下的状况,回来便见秋芍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正要开口建议却被秋芍给打断了。「白泝,我想就由自己去拦住蔺氏吧。若是用我一个人的命,可以换得全禕秋百姓毫发无伤,我想我没有逃避的藉口。」

若有似无的微笑在白泝嘴边带过,「秋领主的勇气,白泝佩服。不过请容白泝随您一同前往,若秋领主有个万一,主人还不得杀了我偿命?」

秋芍轻笑出声。「你太看得起我在海子奕心中的位置了。」

「无论主人将秋领主看得多重,即使是一点喜欢的可能,白泝也要替主人守护。」白泝正色,「只有主人幸福,白泝也才能再无罣碍。」

「你对海子奕真好啊。」秋芍似无心的轻声说道。

白泝却是愣了一愣,半晌才道:「这是自然。」

两日後,禕秋城外郊区。

秋芍在出城前已经先和族内长老交待过,虽然众长老并不支持秋芍用自己的性命安危作交换,但见秋芍不容置疑的坚定却也不好再挽留,只叮嘱千万当心。

海子奕收到消息後,也抄小路连夜兼程从临桓赶至禕秋,终於赶在大军前先与秋芍和白泝会合。曾想过聚齐海氏与秋氏的军力或可将对方逼退,但时间所剩不多,蔺家大军的威胁迫在眉睫,无论其他哪个国家愿意出手相助,恐怕赶到时禕秋也已国破人亡。

秋芍临风飒爽,面对即将到来的蔺家军她已经不再害怕。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一个人的恐惧将会是全禕秋数万个家庭的天伦梦碎。若然,她对不起为守护禕秋免於黑熊肆虐而英勇丧生的父亲,更是对不起秋氏祖灵对自己的期待。

海子奕和白泝站在秋芍後方,静静地凝视她的长发在狂风中飘逸。这个女孩子的武功一般、胆量也不大,可是个性却异於常人的坚韧。运用金脉行医的手法也令人耳目一新,虽然她总说自己并不了解五行。海子奕也没察觉到自己不经意间勾起了嘴角。这女孩,确实很吸引他。

没多久,蔺氏大军也正如预期的出现在三人的视线范围里。驾马领在前头的是蔺氏兄弟。蔺宇宸也早知道蔺祈将白泝和秋芍给放走了,不过这对他而言,只是在虐杀禕秋时,一并地也将领主给带走罢了。

是以在他睨见三人後,只是狂放一笑:「秋、海两位领主好大阵仗,夹道欢迎我是吧。」

「要比阵仗谁还赢的过您呢。」海子奕也满不在意地大笑接话。

秋芍徐徐开口:「蔺领主,我在此处便是代表禕秋全城百姓恳求你,留给我们秋氏一条生路。若你定要取走人命,也请饶过无辜的百姓们,我愿意以自己的性命承担。」

「哦?」蔺宇宸没有料到秋芍真会用自己的性命交换,但他可不是这麽好糊弄之人。「这样哪里玩得过瘾,我蔺氏精兵赶了两日路程就是为了大开杀戒,现在只有你一条人命,只怕我身後弟兄们玩不尽兴啊。」

听蔺宇宸一席话,蔺家军们也跟着鼓噪起来。秋芍抿紧嘴唇,「那按蔺领主的意思,又该怎麽做比较合适?」

「你跟我比武吧。」蔺宇宸狡诈一笑。「可别拖你旁边那两位下水啊,我们两个也就比比武、练练剑,给我弟兄们看看表演,你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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