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白泝稍有恢复後便凭藉他卓越的轻功,翻上洞口与其余三人会合。虽然不知道两人在洞内究竟说了些什麽,但一见蔺祈轻松的神色,秋芍便知道八年的心结终将是要化开的。
「此处栽有毒草,却不见邪教踪迹……」海子奕扶额冥思。
于清菱一讶,紧张地说:「该不会邪教已经和土脉後人搭上边?」
白泝接话道:「适才在洞内攻击蔺领主和我的藤蔓是一种类似守门犬作用的妖术,想是现下我们的行踪已经被邪教掌握。」
「那麽邪教现在唯一的目标,」海子奕眉间深锁。「只有浀海。」
屈膝坐在赶往浀海的马车上,饶是新月高挂,秋芍却怎麽样也睡不着。虽然听几人分析,假设土氏的确与邪教有所牵扯,进攻浀海、善用土脉对海氏水脉的克制性,理应是对方眼下最有可能的选择。但秋芍不知怎地,就是有些心神不宁。
兴许是她起身的动静太大,一边的海子奕也没见着是什麽时候醒的,突然出声:「再相信我这回。我敢发誓,绝非因为私人感情而先至浀海。」
「我从来没有质疑过你。」秋芍疲惫地笑了笑,「总觉得巫医天赋到我身上便成了疑神疑鬼,成日里总在杞人忧天。我知道你不是儿女情长之人,虽然对浀海情深,但做的每个决定都不会只是为了自己着想。」
「秋芍……」海子奕透着外头月光,望见秋芍终究抵挡不住困意而覆下的眼帘。「谢谢你。」
接连几天的赶路,尽管几人都有偷空稍作歇息,却因为一路颠簸仍是满满倦意。这回在入口渡船处并没有换乘,而是由海子奕先行拦下一个途经的浀海守卫询问近况。
只见那名守卫的神情平凡并无惊惧之意,海子奕却是一脸深沉。
「我们猜错了。」
「无论褐衣人抑或邪教都不在浀海,那他们还能在哪?」于清菱在房里来回踱步,不知该如何是好。
面对敌人捉摸不定的招数,甚至好像清楚地知道己方的行踪,海子奕也是头一回失了头绪。虽然赶回浀海却没有想像中的惨状,海子奕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忧,只清楚明了是因为自己的决策失误造成眼下的迷茫。
秋芍看出海子奕的自责,和白泝同时迈向了他。白泝一见她动作却反而停下脚步,又折回自己的位置,装作没有起身一样。虽然奇怪,但秋芍没放在心上,只是柔声劝慰海子奕:「这不是你一人的责任,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我只想尽快找出对方的意图何在,却担心他们已经造成什麽无法挽回的伤害了……」这是秋芍第一次看海子奕迷惘的样子,以往的他总是站在制高点君临天下,彷若世间事尽收眼底。这回他不再自信,却反而让秋芍更觉得贴近他。
就在众人仍然深陷低迷时,一阵鸟翅扑腾的声响突兀地出现在厅堂之内。
「传信燕?」蔺祈连忙伸手让黑燕停在自己臂上,旋即注意到牠的脚踝上缠着一张字条。「不好,邪教目标是我蔺氏!」
「蔺氏,临桓?」海子奕拍案而起。「若是邪教与土氏真有关联,怎又会选择对土脉有克制能力的木脉蔺氏作进攻对象?莫非只是我们多想……可这毒草的巧合又该如何解释?」
蔺祈在一旁试着调息自己的真气,御剑阵却怎麽也无法成型。一边的白泝传令下去要人备马,淡然说道:「你在土氏旧城受得伤太重,真气於足三阳经受阻,暂时还没办法施展仙术。」
「从浀海到临桓少说也二日路程,」蔺祈颓然坐倒。「据信条所述,邪教已然显露踪迹,怕是再不久便要有所行动,我们肯定是赶不及了。」
「赶不及也得赶。」海子奕起身整装,秋芍也应和:「走吧,回去看看也好,指不定还能找着他们留下的线索。这两天你尽管顾着养伤,别太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