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洛是我的初恋。
在遇到他之前,我根本体悟不到恋爱的感觉。我对他是一见锺情、二见倾心,到第三次见面,我在心中已经准备嫁给他了。
「我说你这算是梦想成真吧?」刘郁妍看着我手上的录取通知书,既嫉妒又感叹道:「想来这世界上,找不到第二个似你一样的练武奇才。你靠丢铅球,一路丢进我们学校当体保生。再为爱强行更改项目,减肥跑去跳高,还偏偏被你跳上!现在,竟然用跳高在全国高中体育大赛的成绩,申请进T大。我去,你这什麽狗屎运?」
我对刘郁妍「嘿嘿」笑着,很不好意思地搔後脑勺,「我也不知道怎麽会这麽幸运……」
「啧啧,真不服气。」
刘郁妍与我都是靠体育进入德渊高中,可她这次没有办法靠着自己的体育项目,推选到喜欢的大学。
「不过算了,我本来就不想继续走体育这条路。」
「为什麽呀?」
「哪有为什麽?不就是我没有天分吗?现在靠学测成绩,勉强能上一所中等的大学,我干嘛要继续耗费青春?」她一说完,话锋一转:「说到青春,我正想问你。等我们上大学,你心心念念的书洛学长,岂不是大三?那又快毕业了呀!」
「对啊!」
「那你这麽辛苦做什麽?直上体大不是更好吗?」
「不一样啦,我不是真想要跟他来上一段情,是想要靠自己的努力,拉近与他的距离。」
刘郁妍冷笑道:「我说你是不是言小看太多?什麽拉近与他的距离?我怎麽看不出来你跟他有什麽偌大的距离?不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和一张嘴吗?」
「喂!你不要这样诋毁我的男神。」在我心目中,文书洛学长是完美无瑕这名词的代言人。跟我这种凡人,哪有半点一样?
「我看你是中毒太深,这麽喜欢怎麽不直接去追求?」
「我哪敢……他那麽优秀,我顶多算得上是徒有一身蛮力的怪力女。」
刚说完这段话,不等刘郁妍吐槽,我们抵达了文宣楼,听见一阵阵的嬉闹声。
「都放学了,还有这麽大的声音啊?」刘郁妍双手交叉在胸前,蹙眉问。
「声音是从热音社的社团教室传来的……」
「热音社的学生都不用下课吗?难道他们跟我们一样,放学还要留下来练习?」
「可能最近要成果发表了,他们留下来特训吧。」我知道刘郁妍是没有申请到心仪的学校,才会对谁都感冒。但我不会刻意拿这个来戳她,免得她像火药桶,把我们全都炸翻天。
「特训就特训,有什麽好吵的。」
我笑了笑,没有答腔。越接近热音社的社团教室,越能听得清楚他们在吵些什麽。
「学长学长,你难得回来一趟,唱一首歌给我们听嘛。」
「对啊!你上大学後就不曾再唱歌了,我们都觉得好可惜。」
「我唱得不是特别好,没再唱有什麽好可惜的。」回覆女学生哀求的是一道熟悉的男声。我愣住,先抛下刘郁妍,站在热音社教室窗户外,窥看里面的人们。
天啊……
「不管啦!学长你随便唱哪首歌都好呀,你的嗓音非常好听呢。」
吞了一口口水,我诧异地注视站在一群女孩中间的文书洛学长──他毕业两年,怎麽会回来?
「我真的很久没唱歌了,会的歌词都忘得差不多。」书洛学长仍在推拒。
「歌词忘了有什麽关系?我们这边有歌本嘛!你看着唱不行吗?」
书洛学长的脸上带着既温和又无奈的笑意,低声询问:「你们真不怕我唱走音?非要我唱不可?」
「学长可是有绝对音准,怎麽可能会唱走音。」
「学长就不用再客气了啦!唱嘛唱嘛,趁海笛学姊回来前,唱给我们听嘛。」
「你们就会趁海笛不在欺负我。」书洛学长拗不过大家,把肩上的背包放在一旁的椅子,「说吧,你们想要我唱什麽?」
「我们什麽都想听!」
「快选一个,海笛要回来了。」看大家情绪高涨,书洛学长笑劝:「大家别贪心,等会海笛一回来,你们什麽都没得听。」
「那唱学长在毕业前的成果发表上,唱的《烈阳》好了。」现任热音社的社长做捧心状,笑道:「有不少社员是在网路上看到学长唱那首歌,才来申请入社的呢。」
我在外头听得入迷,完全忘了刘郁妍的存在。直到她拍了我的肩膀,才把我被书洛学长勾去的三魂六魄给找回来。但我不免俗地吓了一跳,瞪大眼眸,转头看向她。
「怎、怎麽了?」我小声问。
「你刚才干嘛跑得这麽快?我还以为你尿急呢。」
「书洛学长回来了。」
「什麽?」
「他现在人在里面。」真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在德渊校园内看到他。原本以为,能跟他上同一所大学就够幸福了……啊,今天真是我的幸运日。
「他没事回来做什麽?」非迷妹的刘郁妍,只能提出非迷妹的质疑。
「我不知道……好像是陪海笛学姊回来。」
「啧,你看看,人家都有那麽一个大美女相陪在侧,你还那麽喜欢他干嘛?」
「才不一样呢!他们国中就同校,升上高中自然比别人来得亲近!早就澄清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虽然我有自知知明,但真听到这类的吐槽,总会下意识地辩驳。「他们存在的感情是友情,才不是爱情呢。」
「我听你在放屁。」
我不太服气,正想严阵以待地反驳,书洛学长的歌声便瞬间让我忘记烦忧与不满。
书洛学长的身前挂着不知哪来的吉他,一边弹一边唱。他的嗓音有点儿沙哑,却低沉得使人头晕目眩。
「炙热的太阳,洒在你我的身上。或许你对前途感到旁徨,但请不要绝望……」
「我去,怎麽我才去申请文件不到几分钟,这群人就在叫文书洛唱歌?」学长唱不到几句,不知从哪儿来的海笛学姊出现在我们身後。
待我转过头,看见海笛学姊,下巴差点没有掉到地板。
「学、学姊好。」眼前的海笛学姊剪去她在高中留的飘逸长发,头顶着削到耳後的发型。
「哦?你怎麽会在这?」海笛学姊在毕业前,与我有点学姊妹情谊。「你放学不是都要特训?站在这里偷听好吗?」
「特训!」我与刘郁妍异口同声,惊悚得不行。
「你们这是忘了吧?快点去吧!不要等会被教练骂。」
心里很舍不得书洛学长,却又很怕田径教练发火,只得跟学姊告别,迅速往操场的方向跑去,途中还频频回头。不要紧的!我在不久的未来,就能去T大找学长。就算不同科系、不同年级又怎样?我一定可以靠恒心与毅力,战胜一切,当学长最忠诚的粉丝!
「方莞莞、刘郁妍!你们是翅膀硬了是不是?连训练都可以迟到!」
教练的咆哮声,让我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同刘郁妍加快脚步,费了好大的力气跑到操场。
我一边挨骂,一边气喘吁吁。
心脏噗通噗通地跳着,连脸都烧得很烫。
虽然当着众人的面被教练唠叨很丢脸,但我只要一想到书洛学长,就忍不住勾起嘴角,浑身洋溢着幸福喜乐……
书洛学长,请你一定要等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