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很好。」咬牙,我浑身发抖着,很想这麽说,但我怎麽样就是说不出来。
在肇事者的协助之下,试了几次,我仍然站不起来,脚踝的地方像快要炸开一样,尽管痛,但心痛更甚,紧接着,救护车来了,我被救护人员七手八脚的抬上救护车,来到医院。
慌忙之中,自己呆坐在人来人往的急诊室,老妈没多久就接到消息赶来,在我的身边又骂又是心疼的念了一堆。
「程思霓!你到底在做什麽?怎麽把自己搞成这副德性?你知不知道下个月就要学测了,还这样胡来?」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原本冷静的自己,此刻才像是受尽什麽天大的委屈一样,眼泪没知觉的拚命落下,但我已经弄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麽哭了。
究竟是被梁橙光抛弃的关系、还是被这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吓坏、抑或是因为全身的多处擦伤,这些都不重要了。
见我哭得跟个孩子似的,最後,老妈只能满脸无奈的撇撇嘴角,朝我伸手,无条件的默默拥抱住我,像我还是个年幼的婴童,轻拍我的脊背安抚,「好啦好啦,别哭了啦,没事就好,吓死你老妈我了!」
等到我的情绪逐渐安稳下来,急诊室医生惯性的问了几个问题。
回答的同时,不意瞥见一个熟悉身影,样子不比我好到哪去,也是出了什麽意外的样子,仓皇晃过,我再眨眨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些,护士小姐却拉起了浅绿色帘幕,准备帮我初步的处理手上擦伤。
梁橙光早就骑车载着张洛晴走了,说不定,俩人一时兴起,还真去广场看了那颗大圣诞树,又怎麽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程思霓,你想太多了吧。
摇摇头,我苦涩的甩掉这想法,任凭护士小姐和老妈一人一边,撑起我单薄无力的身体,一拐一拐的前往X光室拍片。
「脚踝的骨头有轻微碎裂,但看起来还好,你这麽年轻,可以不用开刀,让它自行癒合就好,只是,这阵子,你这脚都必须要包起来了。」
在急诊室待了一整夜,确定没有脑震荡之後,医生才开了药单,准许放行。
出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微亮,老妈搀扶着我,嘴里还止不住叨念,「你喔,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跑。」
由於整夜尚未阖眼,回到家,老妈把我带回房间,要我赶紧休息,只是,我还挺着身体坐在床沿,心有挂念。
「怎麽还不赶快睡?」
「喔。」
我迅速躺平,直到确定老妈已经熄灯离开房间,才又笨拙的起身,拖着身体去把手机从脏兮兮的书包里取出。
大概摔倒的时候撞击力太大,手机萤幕多了好几道裂痕,都自动关机了。
坏了吗?
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再重新开机,画面闪了几下,看起来还能用,我滑开解锁键,立即查看通话纪录。
没有人打来。
「怎麽会……」
『你自己路上小心,到家打给我。』
是因为我没有打给你,所以你也就不打来了吗?
梁橙光,你怎麽可以这样⋯⋯
将手机贴在胸口,手指不自觉的蜷缩握紧,我的心上划过一丝苦涩,明明就很累,却莫名有了失眠的预感。
因为伤势的缘故,老妈破天荒的帮我请了几天假,没去上课,再过几天,正巧遇到跨年放了几天连假,多久没进学校,梁橙光就失联多久。
其实,一开始只是跟他赌气,看谁到底会先低头打给对方的,殊不知,等到第二天,自己早已沉不住气,打了电话过去,接来的声音是个女生,听起来,就是张洛晴。
我不死心,再试一次,结果还是一样的。
为什麽会是她接的电话?
我还愣着,没反应过来,她却直接打来,是要告诉我,她已经跟梁橙光在一起了吗?
自己胡思乱想的,想着想着,心都凉了半截。
毕竟,就算再怎麽不想承认,但她们俩看起来就是如此登对,甚至,比我还要……
我不想承认、更不想面对,下意识的直接手机关机了。
再过几天,自己鼓足勇气,再拨打一次梁橙光的电话,这组手机号码已是空号。
直到我回到学校,一拐一拐的踏进教室,这才发现……
「天哪,霓子,你怎麽把自己弄成这麽狼狈的啊?」
「听说梁橙光突然休学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你跟梁橙光,你们两个到底怎麽了啊?」
後来,我才知道的,他连学测都没有参加。所以,当初说得这麽好听,说要跟我念同一所大学,都是骗人的,都是假的。
而我居然还傻得相信。
说好的不分手呢?梁橙光,我真想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