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列车仍然停靠在西北高原上的荒凉小站里,听广播里说要到明日中午才能通车,车箱里有一半的人外出拍夕阳去了。
我坐在座位里捧着手机,我的好友列表里多了一个好友,网名麦子,她就是下午在站台上装酷的女孩。
此时,我和她之间如同多年未见面的朋友,我们从旅游聊到大学,从大学聊到高中,甚至我们聊了彼此童年时的梦想。
我俩就是没问彼此真实姓名,没问彼此的家庭地址,甚至,没问问彼此是否有了对象。
我挺反感一见面就问你在哪里工作?拿多少钱?家里几口人?尤其是男女初次相见,体内的荷尔蒙激素在如涛涛江水奔涌而出,突然遇见查户口的,这得有多扫兴啊。
不过,我很想问她的真实姓名,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可是,我始终没敢问,我怕听到她说出自己有了男朋友,这会很扫兴,很令人失落的。
她在聊天过程里一会喊我师兄,一会喊我师父,我嘲笑她思维混乱,提醒她喊师父。
她振振有词说:”你就比我大三岁,喊你师父你脸红不?”
“那也别喊师兄啊,要喊小哥哥,听着亲切。”
“你比我早毕业,自然要喊师兄啦。”
我们从站台分手上车开始聊,一直聊到傍晚时分,我体内的激情源源不断地通过指尖,通过网络传递给她。
这种通过手机聊天的感觉已无法满足我的渴望,我们同在一列火车上,彼此却如咫尺天涯一般,我渴望和她面对面,手拉手说话。
我渴望能嗅到她的体香,感受她的温暖,甚至,我恨不得马上,此时,现在就把她拥进怀抱,深深地拥吻她,吻到地老天荒,吻到忘记时间直至成为永恒。
我绞尽脑汁想了无数个约她见面的理由,又一次次推翻,最终,我在手机上写下了最笨的一句话。
“我们出去看落日吧?川藏线上的落日是一首诗。”
我发了出冠冕堂皇的邀约,而邀约背后却隐藏着我的烈火,这把火是她点燃的,我要用这把火去燃烧她。
“就看落日?”她在这句话后发了一个诡异的表情。
我自然明白她问话的潜台词,我也清楚她心里明白我约她看日落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可是,我不能这样轻易说出口,我给她发了个笑泪了的表情说:“就看落日!”
“没别的意思?”她紧逼了一句,这明显是在撩我。
“真没。”我自然不能松口,我自然要表现出高尚的人格,虽然彼此心照不宣,虽然彼此在情感上交织着暗战。
“不去,你一人去看吧!”麦子斩钉截铁地一口回绝了我。
“为什么?”我不甘心。
“虚伪”麦子发了个鄙视的表情。
“好吧,我承认我灵魂深处有点污。”
“什么意思,你说明白点。”她发出一个邪恶的笑脸。
“我承认想泡你。”我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你已经泡了一下午了,不用在出去泡了。”
她的心机远远超过我的聪明,我终于被她逼进了欲望的激流中,我撕扯着文明的外衣,想裸露出胸膛,掏出那颗插着箭的心。
我几乎是在呐喊着着,快速在屏上打出四个字:”我想吻你!”我被她逼出了心声,逼出了内心里那种强烈的渴望,这种渴望如熊熊燃烧的烈火,烧得我口干舌燥。沉默,她静静地沉默着。
我说出”我想吻你”这句话时,我已明白自己对她一见钟情了,我浪漫的心在她的沉黙中煎熬,结局或者是被她用锋利的小刀刺伤,或者是被她用爱情之箭射中,不论结局怎样,我的心注定为她流血。
而且,我也明白,当我说出这句话后,我和她的关系就挑明了,要么成就好事,要么是断决关系,这完全取决于她。
“臭流氓”麦子回了一句就再无下文了,而且她的头像显示她下线了。
我心中的激情与燃烧的烈火顿时熄灭了,女人的心思真的这么难以琢磨吗?
是她一直在逼问,甚至略带挑逗的口吻逼问我说出内心的渴望,我真心有点后悔,我遇到的不是浪漫的邂逅,而是玩弄心机的腹黑女,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满足于看着我跳入坑中,然后再踩上一脚。
即便如此吧,我的心仍然在为她流血,我呆坐在座位上盯着手机屏,内心里如同打翻了调料罐,酸甜苦辣咸五味杂呈。
我特么的就是贱,仍然认为她是我心中不可替代的女神,仍然幻想着牵她的手行走于天涯。
我甚至在痛苦的思念中为她写诗:
那是一只蝴蝶引发的
西北高原将有一场风暴
地老天荒的情愫
在草原上随风掀起波澜
一个世纪的相思
燃起漫天大火
烈焰如七彩霓虹
烧红了半个天际
你是火中飞舞的蝴蝶
引诱着我奋不顾身
扑向西北高原燃烧的大地
用青春的色彩
铸成一只七彩的琉璃
在天地交接的远方
照耀我的背影
还有背影里飞舞的蝴蝶
虽然她不在线上,我仍然把诗发给了她,同时,我情真意切,用诗意的语言向她表白:”你可以捅我一刀,我不在意你的伤害,因为心中的血为你而流,你也可以尽兴挖坑,我不在意坑有多深,因为我终将有这一跳。”
给她发完消息后,我站起身往卧铺车箱走,希望能撞见她,撞开那扇爱情的门。
我转了一圈也没有撞见她,也许,我和她真的无缘,或者,我不是她的菜,进不了她的碗。
我有点失魂落魄地回到座位,我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当年在大学校园里,面对心仪的女生也没产生过如此强烈的渴望。甚至,我的心思根本不在女生身上,我那时怀着一颗浪漫的心,志在四方,游走于天地之间。
如今,当我真正置身于四方,游走天地之间时,我却突然渴望爱情,渴望牵着她的手行走天涯。
有人说旅行中的人是脆弱的,因为远离了家的温暖,这也许是容易陷入情网的原因吧。
不知呆坐了多久,窗外的夕阳渐渐西沉,天边燃起大片火烧云,在苍茫大地上如同烈焰飞舞。
我无心去欣赏眼前的美景,只是漫无目的用目光巡视着窗外。
突然,我的视线里出现了麦子的身影,她不知何时下了车,此刻正站在我们之前站立的地方。
她的背影在晚霞的映照下如同圣洁的女神,一头秀发在微风中飘扬,如同一面爱情的旗帜在招唤我。
她答应我的邀约了,她已经用行动告诉我,老地方不见不散!
我跳起身跑出车箱,从车门处一跃而下,飞奔着向她冲去,几乎是一口气跑到了她的身旁。
“你……你啥时出来的?”我有点口吃。
她慢悠悠,轻轻一笑:”骂完你就出来了呗。”
“怎么……怎么不喊我一声?”
“就是看看你是不是真心呗,我听人说啊,两个人若是特有缘,彼此能感应到心的跳动。”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反应迟顿,说明你并不是特别真心。”说完转身就走。
麦子并没有往列车方向走,而是走向车站边上的一条小路,这条小路一直延伸到远方的雪山,在路的尽头,在天地相接的地平线上,一轮火红的夕阳悬垂在天际。
“好美的夕阳,比家乡的太阳更大些。”她一边走一边伸展双臂,用手触摸着路两旁半人高的野草。
我望着她的背影,望着她娇小的身躯重叠进那一轮巨大的夕阳中,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体内的热血沸腾了,似乎涌上了头,穿透了我的视网膜,随着我的目光喷涌而出。
我的眼前一片血红色的景色,如同一副美丽油画,我被这火红的色彩感染了,呆立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我的目光模糊了。
“傻站着干嘛?我们到路的尽头看晚霞”女孩回头望了我一眼,然后指向远方的落日。
我再也无法控制体内的烈火,它喷涌而出,烧红了我的面颊,烧红了天涯的风景,我的心狂跳不止,耳朵热得发烫。
我快步追上了女孩,在她即将转身的那个刹那间一把抱住了她,双臂紧紧搂住她的腰身,把她拥进怀抱,用滚烫的双唇去灼烧她。
“唔”她轻啍了一声,双手无力地撑在我的胸膛上,欲推无力,半推半就之间,她的双手就勾住了我的脖子。
我和她如同干柴遇烈火燃烧着彼此,我和她的舌绞织在一起,缠绕着在彼此的口腔里滑动,她的口中散发着迷人的少女的气息,我如痴如醉地吮吸着她的略带芳香的口水。
我的舌尖在她的口腔里一遍遍舔舐,如同品尝着某种沁人心脾的甜点一般,那一刻,我和她都用尽了青春如火山喷发的爆发力,彼此用力裹吸着,发出滋滋的强有力的吸吮声。
经过一个漫长而激情勃发的舌吻后,我火热的双唇从她的嘴角移动脸颊,轻轻地在她那嫩滑的皮肤上热吻,一遍遍吻向她的耳际,轻轻含住她那柔软而温香的耳垂。
她无力地依偎在我的怀里,任凭我从她的左脸拥吻到右脸,从她的脸颊吻到脖子,又从脖子吻回她的双唇。
我和她的双唇再一次紧紧地交织在一起,我们彼此温暖的嘴唇如同粘合在了一起,舌与舌在彼此的口中来回推送,纠缠着吮吸人生最美妙的佳酿。
那一刻,生命的价值,活着的意义都在激情燃烧中变得真实而又美妙起来,大地也仿佛动情地颤动了,空气似乎也凝固了,时间也变得缓慢起来。
那一刻,风停了,野草屏住了呼吸,停止了摇曳,花香弥漫大地,蝴蝶翩翩起舞,落日的光芒烧红了我俩的身体。
两颗年轻而激情跳动的心紧紧贴近,隔着滚烫的胸膛相互撞击,发出”嗵嗵通”的声音,振颤着彼此的肉体,敲击着彼此的灵魂。
不知过了多久,她”唔”地一声轻呤,推开我娇嗔:”那么狠干嘛,弄疼我了。”
她用迷离而充满深情的眼神望着我,轻轻惊叫:”呀!你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