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抓紧不能拥有的东西,它只会在手中碎裂。再抓紧,会割伤手心,甚至痛苦流血。>
Calix把我送到家门口,我妈看见Calix有点惊讶,但看见我手臂上的伤更是吓了一大跳,马上护着我进屋。
我疲倦地向Calix点点头,然後就跟着我妈进屋。
妈拉着我在沙发坐下,仔细检查我身上哪里有伤。
「怎麽会弄成这个样子的?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妈担忧地抓着我左看右看。
在最亲的人面前,我结果还是忍不住崩溃痛哭。
我的家庭很温暖,从小到大我爸妈从来都不反对我做喜欢的事,所以比起朋友,我更依赖父母,无论任何事我都会跟他们诉说。
唯独是伍其利的事,我一次都没能说出口。
因为知道他们会为我受伤而心痛,所以在伍其利身边辛苦的日子更无法轻易说出口。伍其利的事让我明白到,有时候面对最亲的人,才最难把自己的伤痛拿出来。
「怎麽了?伤口很痛吗?」妈抱着我,轻轻抚平我的背。
妈从来不会多问我不想说的事,但却又总是明白我的心情。
我不是一个爱哭的人,所以习惯把负面情绪吞进心里,忍着忍着,直到受不了。
能不能,就看我一眼,一眼就好。
-
夜里,伤口的疼痛和烦乱的思绪令人无法入睡,我翻身下床坐在地上。
打开书桌最低的抽屉,里面有个小盒子装着LASTDAY的拍立得。
我翻过一张又一张,才找到伍其利跟我的合照。
他看似是人海中散落的碎片,却是存留心底最磨灭不去的痕迹。
照片的重量压在心头,痛苦伴随回忆和我的感情,沿着泪水爆发出来。
照片里的我笑着,看起来还算幸福。
明明那时候知道的,现在都没改变,为甚麽我却过得一天比一天痛苦了?
明明曾经说过只要能留在他身边,无论他爱谁都没关系的,为甚麽现在会奢求他看自己一眼?
再看一次这张照片,我似乎明白了。
是我们不适合。真的不适合。
我们本该以过客的身分遇见,是我妄想能改变命运。
越想抓紧不能拥有的东西,它只会在手中碎裂。再抓紧,会割伤手心,甚至痛苦流血。
-
「事情闹上警局,对公司对客人都没有好处,你应该很清楚。」
我站在老板的办公桌前,低着头默默听他训话。
「难道你的处事能力就这程度吗?我让你坐经理的位置,是给我解决问题,不是把事情闹大!」
闹上警局的事传开後,有不少客人都打电话来要求退订,老板自然大发雷霆。
「对不起,是我处理不当。」
「你也知道吗?受点小伤就报警,赔了生意还得出医疗费。」老板本就不近人情,今天说话更是狠毒,「你该庆幸自己替颜小姐挡了一刀,不然客人在我们公司受伤了,你也不能站在这儿!」
我微愠,但仍竭力压住怒气。
他还是人吗?我都受伤了,还让我不要报警?
「还有,取消订单的营业额,这个月之内全部给我追回来!」
「全部?」我震惊地说。
「这是你闹出来的乱子,当然要你收拾好!」老板一脸理所当然,「我已经让人事部给你出了警告信,给我打醒十二分精神。」
我无话可说,满肚子怒气地走出他的房间。
撇开老板的人格,当婚礼统筹是一件令我感受到幸福的事。虽然准夫妇之间会吵架,也会有突然退婚,甚至让我陪着去抓小三的事情发生,但大多数我办过的婚礼,都是感动而幸福的。
要下定决心负责另一个人的人生,不是容易也不是轻松的决定。所以无论过程有多辛苦,我都总是为着那些追求幸福的人继续这份工作。如果能令世界上多两个人幸福,我彷佛也会沾到一点他们的快乐。
但最近我不太肯定,自己是否还有这个能力去让人幸福。
我打开电脑,里面有一封靖蓝在几天前发给我的电邮。
看来,是时候让自己放一个很长的假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