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我定是来不及的……」只听阮南烟喃喃自语,倏地在车厢里站了起身,禁不住撞到了头,她也没有痛呼一声,而是让车厢外的车夫停车,随後便跳下了马车。从车队後拉出了一匹备用的马,一个翻身上了马车,对身後从车厢探出头来的于凌云笑了笑。「谢凌云指点迷津,坐马车定是来不及了,南烟这会便骑马赶回去,若是来得及,一定好好地多谢你。」
说罢,小腿一夹马肚子,口中厉声一喝,马儿便朝前冲去,刮起滚滚灰尘。「千兰,你带于姑娘在虞兰城安顿好一切,我很快便回来!」
躂躂马蹄、一骑绝尘。
目送阮南烟离开後,于凌云叹了一口气。她的实力放在西夏国还稍稍够看,要是换作临月国,她确实连撑埸都不配。要是陌懿轩在……不过仔细想一想,陌懿轩虽然实力高深莫测,可这件事她也不想拜托他,毕竟与阮南烟萍水相逢,交情又不是特别深,没必要这麽留心、也没必要改变那孩子本身的命数。
但愿他福大命大,能撑到他姐姐回去救他。
「你就是千兰吧?」于凌云看向车厢里那个一直弯腰垂头的女子,只见她恭敬地点了点头,丝毫没有因为主子走了就不把自己当丫环的傲气,不错。「你家小姐现在赶回临月国,她吩咐你把我安顿在虞兰城,我们此行是投奔你们阮家三房吗?」
千兰知道面前的女子是自家姑娘尊敬的朋友,这麽多年的主仆感情,如今自家姑娘走了,让她帮忙安顿她的朋友,这麽她也懂得把于凌云当成自己的主子来对待。遂福了福身,道:「是的姑娘,奴婢是千兰。只是小姐您也知道,小姐和阮家不和,这麽一来她在虞兰城有一处院子,自是不用看阮家的脸色的。」
闻言,于凌云挑了挑眉,有些愕然。「你们小姐……在阮家地位不好,哪里来的银钱置办院子?」不是她小看阮南烟,而是这就是事实,她是西夏国大学士于家三小姐,虽是庶女可身份尊贵。但她自己清楚,不受宠就是不受宠,每月月银都少得可怜,打点其他事情根本不够。
听到于凌云这麽说,千兰忽地觉得有些羞赧,脸颊红彤彤的看着十分可亲。「姑娘说得没错,小姐确实没有多余的月银,且小姐也不是用月银来置办院子的,这其中的缘故……姑娘可以亲自去问问小姐。」千兰没有生气,跟着自家主子前往西夏国,当日如月酒馆她也是在的,对于凌云还是挺熟悉的。知道她身处的家族也是不待见她,遂知道这个姑娘所想是真的,没有鄙视的意思。
于凌云没有追问,又不是什麽大事,既然她不愿说,只要住着没有问题,那便罢了。
七天早已过去,阮南烟没有传消息回来,也不知道有没有顺利回到临月国救下弟弟。而她们的车队紧赶慢赶,也一共走了快月余,如今入了临月国边境,大概还有四天就能赶到虞兰城。而这个边陲地区的小城听千兰说它名为尧州城,没什麽特别,但车队行了那麽久也累了,便提议在这休整一晚。
于凌云无所谓,她没有急事,倒是住多少晚都没有问题,若是能顺便等到陌懿轩那就更好了。千兰得到她的同意之後便租了一间小客栈,大家吃完晚饭後便各自回房。青羽背叛之後虽然墨影还在,但她还是不希望再有人对她寸步不离的守候着,所以便让墨影自己去休息。
墨影不放心,于凌云笑她杞人忧天。「如今你主子我实力堪比八阶,与你差不多,就算真的遇袭了,你又如何保护我?」
这话让墨影实在是无法反驳,自己自傲的实力不知不觉被自家主子超越,突然被这麽一提,倒是有点惭愧。「主子说得没错,墨影已经没有资格再保护你了,要不属下向二皇子提提,让他再派一位破晓的成员给你?」
「破晓?」于凌云有些疑惑,她从未听过陌懿轩提起破晓这一词,但聪明如于凌云,她已经从墨影的话语中猜到『破晓』定是陌懿轩手下的一个组织。
见自家主子对破晓有兴趣,墨影瞬间蓦了,看来自家主子真的有想换掉自己的意思。可她还是把破晓的事主动告诉了于凌云。「主子,破晓是二皇子手下的一批死士,墨影本也是其中一员,只是後来二皇子把属下送给了你,所以属下如今只是普通的一名侍卫。」墨影虽有些难过,但为了于凌云的安全着想,还是忍不住违背良心的说道:「主子,破晓里还有很多厉害的人,他们一定能好好保护主子的……」
「谁说我要把你换掉?」于凌云好笑地道,自己对破晓有兴趣貌似是吓到墨影了。
墨影有些惊愕,难道不是吗?再说以她如今的实力,在临月国实在是不好使了。
看着墨影傻愣愣的模样,于凌云难得耐心地解释。「你想想,流火也不过八阶,那为何陌懿轩还要把他带在身边?」
墨影想了想,没多久便很确定地道:「流火虽然实力不高,可是二皇子中意他,他的办事能力也好、而且也不像破晓其他成员一样冷冰冰的没意思。」
「对了。」于凌云决定逗逗她。「那你懂了吗?为何我要留住你。」
闻言,墨影焉地鼻头有些酸,眼眶也模糊了,不用想也知道她哭了。「谢主子!」没有过多的言语、也没有蒙骗什麽,她于凌云就是这麽说了,陌懿轩为何把流火留在自己身边,她就是为何,没有其他任何理由,要真的说,那便是信任与忠义吧。
于凌云也莞尔一笑,墨影懂就好。这麽久的主仆感情,岂能说换就换?就算能换一个灵力高强的人在保护她,可毕竟已经不同了,再说实力这些,有陌懿轩在,还愁晋不了级?
陌懿轩没想到的是,那个把她放在自己心尖尖上的女子,到底把他想得有多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