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雨的記憶 — Chapter 2 過去不會過去

开学三周後,渐渐适应高中生活的种种,无论是要早起搭校车,或是副班长的工作,都步上轨道。虽然这所学校并非我的首选,但我却意外地满意现在的生活。以前曾听过:「有时候绕点路反而能看见更多的风景。」或许吧!

希望能忘记过去,那些曾走过的小路,曾印象深刻的…地方。

▲黎明中学

「学弟你顾7号,阿奇你盯那个最高的,现在打慢,防守做好,知道吗?」

早上第二节下课,同时是一天之中最长的下课时间,而他总是会在个时候在球场打球。虽然只是短短的二十分钟,他似乎也觉得相当足够,对我来说…也是。

每天二十分钟,趴在最靠近球场的这栋大楼三楼,是我最感到期待的时刻。

他是王定澐,大我一届,所以是学长。依照我这两年的观察,

他应该算是学校数一数二会打球的人了。之所以会注意到他,那是因为有次去搬历史习作回来时,

就在我现在站的这个楼梯间,听到下面有嘈杂的人声,注意过去一看,原来是篮球比赛。

那时候,我的目光便停在那个人身上打转,

三秒,

就这三秒,

让我在这三年来未曾一刻停止惦记他。

但是,如果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关系」,我想也是挺好的。

没有关系的关系。

想维持一段没有关系的关系也是有许多烦恼的。

下课时间经过操场,要强迫自己不能直视他,避免被他发现。

如果很幸运很幸运在楼梯间遇见,

我会刻意贴近他一点、走路步伐放慢一点,

希望他也能注意到我。

哪怕只是短暂一瞥。

然而,这样的好运,就在今天被我碰上了。

那一天,我一如往常地到办公室搬历史习作。就在回教室的路上,相遇了。

我看见一颗球不偏不倚地滚至我的脚边。

「同学抱歉,我的球可以丢过来给我吗?」王定澐帅气又稍微带点稚嫩的脸庞,

使我感到心跳加速与急促。

我不让自己的真实内心被发现,因此佯装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将球交到王定澐的手上。

「谢啦!」他灿笑。

「喔…学妹等一下。」当我转身准备回教事时,他叫住了我。

「怎麽…」话还未说完,王定澐低下身来,帮我将松落的鞋带系紧。

「你的鞋带松了,没有赶快绑好很容易跌倒的。」

「谢…谢。」我微低着头向他道谢。

「喔~你的历史老师是我们班导欸,他应该很常跟你们讲我们班的坏话吧?」

「呃嗯…我觉得还好。」王定澐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

历史老师看起来是个呱噪的女人,但对我来说,老师只是一个幽默,

喜欢热闹的人。因此会在上课时,讲点趣事让我们不那麽乏味。

「定澐走了啦~球场快没位子了。」

「嗯知道了。」王定澐回覆。

「我叫王定澐,209班。希望之後还有机会碰面。」

他那时候的表情、眼神,头发被徐风吹佛的模样,我至今都还未曾遗忘。

「贤媛,你刚刚是在跟学长讲话吗?」坐到位子上後,後面位子的女同学问了问我。

「喔?他要我帮他捡球。」在班上,我不算是个多话、开朗的人。因此,回答别人的问题,基本上也是相当冷淡。

「定澐学长欸~根本就黎明国中部最有人气的学长。」那个女生边说还边转圈圈。

「你真的很幸运!」还拍了拍我的肩。

我对他的开心未多做回应,心想着不过就是这麽一次。唯一一次。

「不过定澐学长人气那麽高,真的都没有女朋友吗?」

旁边的同学似乎听到我们的对话,於是也提出了疑问。

「不知道。官宣是没有。」我後面的女生回答。

「呿…官方宣布是能信吗?」「我觉得这种男神通常都是会有女友的啦~」

旁边同学打哈哈地说。

女友吗?王定澐的女友呀!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我想这样耀眼的人,一定也会有个很优秀的女生。更重要的是,她一定是个很幸运的人。

放学後,我照着老样子的回家路线,先是经过排球场、篮球场,

最後走到後门,等我妈妈来载我回家。

每当我经过篮球场时,视线都会快速扫过整个篮球场,

看看王定澐是否在球场上奔驰、打球。

我的统计,大概有百分之八十的机率可以见到他,剩下的百分之二十,

基本上是礼拜三。我猜可能是补习或是其他个人事务也不一定。

今天是礼拜四,应该很有机会看见王定澐。

果不其然,经过篮球场时,距离我这一侧的球场,出现了王定澐。每当发现王定澐所在的球场是距离我较近的这一侧时,我都会暗自窃喜,而且还会故意放慢脚步。

「学妹。」正当我享受完这个美好的瞬间时,王定澐叫住了我。

而且根本不需转头就可以确认是他的声音。

「真的是你呀?我还想说会不会认错人呢!」

王定澐脸颊有些泛红,我想是打球时造成的疲倦。

「前几天在走廊遇到你,因为要赶去球场所以忘记问你的名字。」

「李贤媛。」

「贤能的贤,名媛的媛吗?」

我长这麽大,第一次有人猜对我名字的写法。

「嗯。」

虽然当初我没有表现出什麽情绪,但就在那一刻,我忽然觉得...

王定澐,或许会是值得我交出真心的人。

「那学妹...阿不是,是贤媛。」

「这个礼拜六辅导完,我带你去关岭街吃一间最近很受欢迎的餐厅如何呀?」

「蛤?可是我们...」我们不是才没讲几句话吗?

况且关岭街感觉就会遇到很多同校的人,王定澐这麽受欢迎的人,肯定显得想当醒目。

「我其实本来要和其他朋友去吃的,但他临时有事不能来...」

「我想说好不容易订到的位子,放弃很可惜。」

「你不打算下次再和你那位朋友去吗?」

王定澐忽然瞠大眼,转瞬间脸上涌起莫名的失落。

「他...可能也不是太想去吧?」王定澐苦笑。

「嗯?」我期待他可以继续接下去说。

「没事的!如果贤媛不想去的话也没关系,只好取消罗~」

看见他佯装不在乎的模样,我内心不知怎地也有些酸涩。

「我可以陪你去的。」

当我说出这句话後,王定澐脸上马上堆出喜悦。

坦白说,能看见到他开心的样子,我的心也能跟着愉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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