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时光结束之後，他们步出体育馆大门，程柚侧过身问道：「学妹，你有空吗？」
江梓曦偏头，「有啊，怎麽了吗？」
程柚微笑，「有一点事想跟你说，我请你喝杯咖啡吧。」
「好啊，但这次我就自己付钱了，总不好每次都让你请客。」
「那不一样，上次是打赌。」
江梓曦笑了笑，「那我去跟杨源皓说一声，让他别等我回家了。」
程柚应了声。
……原来他们都是一起回家的。
「走吧。」
江梓曦和程柚一起踏出校门，而杨源皓只是站在体育馆门口静静地看着。
姜宇恩搭上他的肩，他这时才回过神来，「你不跟吗？」
「跟了之後呢？我又能做什麽？」他双手一摊，嘴角上扬着，却不是温柔的弧度。
「要是学长跟梓曦告白呢？你打算怎麽办？」
「那难道我去了就能改变吗？我要叫学长不要跟她告白，还是我直接跟她告白？」他苦笑，「算了吧，我做不到的。」
姜宇恩皱眉，「如果梓曦真的答应跟学长交往，你怎麽办？」
杨源皓耸肩，「那也挺好的，有个人陪在她身边。」他的语气故作轻松，却不难听出藏之於後的逞强。
「你就打算这样什麽都不做看着她走？」他很不认同。
「她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即使他不会是带给她幸福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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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梓曦和程柚走到学校对面的咖啡厅，正好挑的是平时开读书会时他们坐的位置。
「想喝点什麽？」程柚把菜单递给江梓曦。
她翻了翻，视线在一个陌生饮料名上停留，「摩卡好了。」
程柚挑眉，好奇道：「你喜欢巧克力吗？」随後又笑了笑，「女孩子大多喜欢巧克力吧，我问这什麽蠢问题。」
江梓曦被他的自问自答逗乐了，「虽然我喜欢巧克力，但不是这个原因。」她把钱交到程柚手上，他拗不过她，只好收下，赶紧选了杯饮品去结帐。
回来之後，程柚的手上多了个托盘，他小心翼翼地将杯子放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又回想起了刚刚的问题，「那是为什麽呢？」
「其实我几乎每个礼拜都会来这里读书，跟我班上那一帮朋友一起。」江梓曦轻轻搅拌手中的咖啡，搅拌棒轻触到杯壁时发出悦耳的轻脆声响，「第一次来的时候，我点了焦糖玛奇朵，杨源皓还很好奇我一个不爱甜食的人怎麽会选这麽甜的饮料，我跟他说因为数学太苦了。」
「我以为你数学很好。」看来他对她的了解还是太少。
江梓曦摇了摇头，「我会那麽认真算数学不是因为喜欢或擅长，也许是一种执念吧，觉得别人都可以算出来的东西，我没道理学不会。」她想起了一些回忆，而後又轻笑出声，「结果那天我还是没能喝完那杯焦糖玛奇朵，真的太甜了。」
「那後来呢？」
「後来我就决定，我每次来这里都要喝不一样的饮料，上次是卡布奇诺、下次是拿铁咖啡、再下次是可可欧蕾……，只要每次都不一样，就一定可以找到合我口味的饮品。」
她挑饮料的方式跟她的人生观一样，面对未知的事物就去尝试，不畏艰难，不怕失败，宁可嚐到苦头也不要因为没有试过无功而返。
「所以今天是摩卡咖啡？」程柚笑问。
「嗯。」她点头，「这间的摩卡咖啡用的巧克力偏苦，正好是我喜欢的味道。」
「恭喜你，找到适合你的咖啡了。」
她轻啜了一口，让甜苦交织的香味在嘴里漫开，「我觉得咖啡像是我生活中的调剂，喝不同口味的咖啡成为我每周最期待的事，现在我已经达成了其中一个期待。」
人生的期待有很多，这只是其中之一，所以她永远可以抱着对生命的热爱面对一切挑战，她永远可以笑着走过每一段艰难。
她很乐观，也很勇敢。
「对了，你不是说有事要告诉我吗？」她莞尔，「抱歉，忘了你是有正事要说，我还一直自顾自地说。」
「没关系，我喜欢听你说话。」
今天的女孩绑了个高马尾，说话的时候眼睛会随着语气起伏而放大或弯起，微笑的时候会把所有的快乐因子散播给周遭的人，让大家也感染上她的情绪。
她活得很真实，不虚假造作，她美好得令人趋之若鹜。
「江梓曦。」
程柚有时喜欢叫她学妹，逗她玩的时候会喊她经理，但却从来不曾连名带姓。这是他第一次发现，她的名字原来和她的人一样明媚而温柔，平平淡淡的语调却勾勒出一丝柔软。
「我喜欢你。」
他对女孩说过无数次喜欢，但从未被她放在心上，也许是因为表达地过於频繁，反而使人怀疑了真心的质量，他甚至为此苦恼不已。
他想了好久好久，到底该用什麽方式陈述才能让她相信，最後他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
这一次的告白，不带任何玩笑的语气，也不像从前一般包裹着花俏的言语却透不出真心。他用最真挚的眼神看着她的眼睛，视线没有任何一丝犹疑，只此这四个字，却隐含了漫天情意。
「是……真的？」女孩轻柔的声音带着一点的试探，似乎是在确认之前被错怪的真心。
程柚莞尔，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她，「我对你的喜欢，一直都是真的。」
「不是玩笑？」
「不是。」他有些无奈地笑了，「我知道我的表达方式可能让你以为我不认真，这是我的错，但是我真的喜欢你，没有跟别人说过的那种喜欢，比花开还要灿烂的那种喜欢。」
女孩愧疚地看着他，「对不起，这麽久以来我都没有发现，还把你的真心当玩笑，你肯定很受伤吧……」
他喜欢的女孩这麽美好，如果能为她受一辈子的伤，他也心甘情愿。
他轻轻摸了摸女孩的头，「有一点点难过是真的，但还好，我可以承受得住，所以你别露出这副表情啊。」
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所以他希望她可以一直笑着。
「学长，对不起，但我不能答应你。」江梓曦对上他澄净的眼眸，「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程柚轻笑，「没关系喔，没有喜欢我不是你的错，不用为了无法回应这份喜欢而跟我道歉，我只是单纯想把这份心情传达给你而已。」他说，「我知道的，是杨源皓对吧？」
她愣了愣，「是……」
「你不用惊讶啊，我都看出来了。」程柚笑道：「很好啊，你们两个很配，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很幸福，但是要有人勇敢跨出那一步，你们才会有接下来的可能。」
「学长……」
他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头发，想给她一点安慰，「我喜欢你，是我可以看着你走向别人露出幸福笑容的那种喜欢。」
如果可以看着她幸福，那也就足够了吧。
对於喜欢她这件事，程柚已经用尽全力，不会有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