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排球少年 - 短篇 — 飯糰(赤葦京治&木葉秋紀)

配对:赤苇京治&木叶秋纪

果然是吃得有点少吧?

这是加入木兔前辈一行人,一起吃了一个学期的午饭後,赤苇默默在心里下了判断。

吃得少的当然不是体力无限的木兔学长,也不是长得娇小的小见学长,更不是长着一张猫脸的猿杙学长。赤苇注意到那个身高和体型在球队里一点优势都没有的木叶学长,跟这几个怪物级的高中排球员比起来吃得太少了。

大家都是来自小康之家,家里都有称职的母亲大人,所以他们都有幸吃到美味又营养丰富的爱心便当。可是也像所有发育中的男高中生一样,便当通常还未到午休就已经保不住处子之身。特别是木兔的便当,午饭前就已经只剩下空盒子了,所以他们大多会备有别的补充品。

几个人各自有不同的生活习惯,经历了晨早练习後,木兔通常在第一节小休就把便当吃掉,然後到第二节小休时会跑到走廊和木叶纠缠消耗体力,到午饭时就爆冲到小卖部买两个炒面面包来当午饭。

猿杙和小见会在第一节小休时吃点能量条或是偷吃一点便当,然後小睡几分钟补充体力。第二节小休时就趴在走廊旁的窗户看着出来放风的木兔如何纠缠木叶,这样就能撑到中午才正式吃午饭。

木叶通常会在第一节小休时趴着补眠,然後第二节小休的时候到走廊活动筋骨时被木兔缠上,到午饭时才正经的吃便当。中间的时段偶尔会看到木叶吃吃糖果,可是总不会看见他会吃能填肚子或是补充体力的东西。

难道就是这个原因,总是长不过180吗?

不止身高的问题,体重也总没有升上去。

赤苇记得上次的体检时,木叶的BMI是全队最低的,当时木兔还跟小见一起取笑木叶连体形也一事无成。当时木叶被惹得跺脚可是又说不过两人而生闷气的坐到鹫尾旁边一话不说,知道闯了小祸的两人想用能量条去哄回木叶,可是塞到木叶手上的能量条就马上被传给旁边的鹫尾。这种时候明明沉默寡言的鹫尾却一针见血的说着,用能量条道歉太没诚意了。

而且对方还不是食物派的木叶呢!当时赤苇心里默默补了一句,然後看着幼稚的高年级们吵吵闹闹的完成余下的体检项目。

简单来说,木叶并不特别爱吃,真的肚子饿时会找东西塞一下,但是通常有点饿的时候都会无视过去,遇到喜欢的食物会多吃一点,但食量仍然是比不上其他队员。

想到这里,赤苇不自觉摸上自己的运动包,内里盛着饭团的保温盒仍安稳地待着,虽然里面的饭团已经被消灭得差不多,但为了以防万一,赤苇总会多带一些在身边。饭团多好啊,方便处理,容易进食,高热量又有饱肚感,重点是日本人就要吃米饭啊。

看到走在前方的高年级们的背影,和赤苇并肩而行的木兔一直喊肚子饿,喊得赤苇心都乱了。正想要问木兔要不要吃饭团填一下肚时,走在前方的木叶惯性地从口袋摸出糖果塞进嘴里,明明只是普通的动作却看得赤苇心慌意乱。

「赤苇……我好饿。」看到赤苇走神到连敷衍的话都没有,木兔提高音量还故意用鼻音喊着队上的二传,撒娇的叫喊让走在前方的三人边走边回头看看那只在讨摸的长耳鴞。没有故意无视木兔的抱怨,只是木叶让糖果在嘴里捣拌着的动作让赤苇的脑袋快要溶掉变浆糊。

不可以对前辈有无谓的幻想,赤苇是这样告戒自己。

视綫从木叶身上抽回,注意力重新放在木兔身上,看到木兔脸挂着『不要无视我』的表情,赤苇用力的叹口气然後停下脚步开始翻运动包,另外四个高年级生不明所以也跟着停下来,然後赤苇把保温盒拿出来打开递到木兔面前说,「先吃一个填着肚子吧。」

「只有饭团吗?」

「只有饭团没错。」

木兔大口咬下就开始抱怨着为甚麽只有酸梅啊?然後很不客气把另一个也拿出来咬一口。看到最後两个饭团都落在木兔口中,赤苇想要阻止都来不及,其实赤苇本来只是想给木兔一个的,另一个其实是想给……

「考虑到保存问题,其他馅料的早就吃掉了。」赤苇语气有点闷闷不乐,「而且回家都要吃晚饭了,还一口气吃两个,木兔前辈你吃不下晚餐跟我无关。」

「赤苇小气鬼。」

「真的是小气就不给你吃了。」

走在前方的木叶惯性的回头奚落一下木兔,「放心吧,他连脑袋都用来装食物了,不会吃不下晚餐的。」

小见顺着木叶的说话也补上两句,木兔气得哇哇大叫的扑上去追逐两人,小见灵巧的避开长耳鴞的扑杀,而避不开的木叶则拉了猿杙来挡着木兔,四个人吵闹的拉扯着比小学生看来更幼稚,赤苇多少会担心明年球队会变成怎样?不过在担心球队之前,赤苇更担心的是那个比自已更纤瘦的学长到底有没有吃饱。

这是家庭小精灵送来的吗?

不对!这里是枭谷而不是霍格华兹啊!怎麽会有那种解放黑奴的情节?不对,哈利波特也不是解放黑奴的故事啊!

木叶秋纪,身心健康正常的男高中生,偶尔会幻想但并不是嗜好也不是病态,所以用了四倍的『赤苇思考时间』来胡思乱想後,就安守本份的回到现实中,而赤苇也理所当然是他的现实其中一部分。

不,赤苇没有在高年级的教室出现,至少在这一秒没有。

出现的,只是那眼熟的保温盒和内里非常可爱的饭团。

如果说以食物来代表一个人,赤苇无疑就是那传统又单纯的饭团了。并不是说他有多白白胖胖又圆滚滚,只是看到赤苇拿着饭团的机率实在太高了。晨早训练後,课堂间的小休,偶尔的午饭,下午训练前,对赤苇来说饭团是小食午饭下午茶补充品以至一切。

木叶秋纪很早就注意到那个孩子总是拿着饭团,而饭团着实也跟赤苇非常合衬。朴实的外表,踏实的感觉,可是不好好去认识他,并不会知道他的内里是如何美好的素质。鲑鱼就很不错啊,跟白米饭非常配,虽然木叶个人是非常希望能把炸肉当作馅料,可是跟饭团配起来又太格格不入了。

有感於自己越想越远,木叶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从桌子抽屉找到的饭团上。眼熟的保温盒加上小纸条写上正式的上下款,以及饭团出现在此的一堆理由,木叶心里虽然是莫名其妙,可是又禁不住愉悦的心情而勾着嘴角。

送饭团还附上保温盒,那孩子的女子力未免太高了吧?

姑勿论饭团是妈妈还是本人捏的,这份心意就足以让木叶感动得想现在就去低年级的教室找人。可是眼看老师已经进来要开始第一节课,木叶把保温盒重新合上,带着好心情翻开课本,可是心早已飞到很远的地方去。

第一节休息时,木叶再次把保温盒拿出来端详好一阵子,然後挑了夹在正中间的饭团出来咬一口。明太子的味道在嘴里散开,鲜甜中夹杂海水的微咸,就像他们的关系。木叶虽然不特别爱吃,可是这时候他却吃得特别开心,就连在外面路过的白福也忍不住要走进来看一看。

「你不是要看我干甚麽,你只是看到饭团而已。」对於毫不掩息对饭团有着欲望的白福,木叶叹口气把盒子推到她面对说,「只能拿一个,真的只能拿一个。」

白福笑开怀的说着谢谢,然後就挑了一个她觉得最大的饭团慢慢咬起来。因为只有一个,不能一口吃掉啊!绝对要慢慢的品嚐饭粒的味道,还有期待内里馅料的惊喜。

别班的白福通常在路过球队成员的教室门外时都会惯性看一眼,作为球队经理她可是非常尽责的,同时她对食物的态度也是尽责到病态的程度。

所以当她看到木叶笑得像白痴一样的吃着饭团的时候,各种各样的原因让她被吸引过去,虽然她不否认饭团才是她的目标,可是说到饭团说到木叶,这个奇怪的组合让白福觉得应该去关心一下。

「饭团果然是赤苇出品的最好~」白福说话的尾音上扬,木叶差点以为自己看到有爱心飘了出来。

「这样吃一口就认得出来?」木叶不意外白福有吃过赤苇的饭团,但他意外白福能认出『赤苇饭团』的味道。

喂,已经变了品牌了吗?

「木叶是傻子吗?这是赤苇的盒子吧?」结果还是两三口,白福就把饭团消灭了,然後指着保温盒说,「这是他家附近的小店专卖的,买十个会打折,所以他家里一大堆。之前他跟我们枭谷联盟的经理们讨论家居杂货行情时告诉我们。」

木叶一点都不意外赤苇是家居型的孩子,不过家居到这种地部太可爱了吧?

随着上课钟声响起,白福也欢乐地小跳步离开木叶的教室。

补充了碳水化合物,木叶觉得精神比平常更好,难怪其他人都爱在午饭前打便当的主意。而且这种时候,木兔的便当应该早就变成他消化道中的过客了。饱肚感让木叶稍为分神,夏天的风在这种时候吹在脸上并没有往常的灼热感,木叶想到赤苇是在晨练前跑到教室来送饭团,而在晨练时仍然若无其事的跟自己讨论着战术的事情,这种暧昧的贴心确实是莫名奇妙得很。

真的很爱操心呢,那个孩子……

虽然心里总认为赤苇是个小孩,但其实不过是差了一年而已。而且在熟习环境以後,赤苇所表现出来的安稳与成熟,完全超越了高年级们。摸了一下口袋里的水果糖,那是英语科的菜鸟老师昨天心情好的时候派给同学的,木叶对这种小点心蛮受落的。糖果放在口袋已经让木叶心里甜甜的,虽然作为饭团的谢礼显得太没诚意,可是木叶心里是有点冲动马上必需做些甚麽来报答饭团之恩,所以在第二节小休才铃声响起之後,木叶趁着木兔来抓自己之前就逃到後辈的教室。

「京治同学……」木叶探头进去低年级的教室,用着前所未有的亲昵语气喊着。

「呃、木叶前辈!」被喊的人似乎是惊吓多於惊喜,那种被吓得从椅子弹起来的反应是怎麽回事?

赤苇当然知道前辈找他怎麽回事,当然送饭团前就已经预想过各种各样的结果,可是这种反应还是让赤苇有措手不及。摸摸脸,赤苇还是乖乖的走出教室,还未开口前作为前辈的已经抓起後辈的手,就这样把水果糖塞到他手中。

「饭团很好吃,这是回礼。虽然是没甚麽诚意,但是现在不回我不安心。」木叶仍然牵着赤苇的手没放,「所以如果你愿意今天跟我一起放掉木兔,我请你吃甜品好不好?」

木叶的提意在赤苇脑中快速的推算出三种状况,状况一,不答应木叶,放练习後如常陪木兔,木叶学长会失望但是不会惹麻烦;状况二,带着木兔一起去,虽然木兔不会惹麻烦,可是就不能跟木叶单独出去;状况三,答应木叶,但是放掉木兔他会生气,後果很麻烦。

果然是状况三最麻烦,可是看到木叶微微上扬着嘴角的狐狸脸,赤苇觉得管他甚麽麻不麻烦?!

点头答应木叶的邀请让对方笑开怀,木叶那副满足的笑脸让赤苇也忍不住上扬了嘴角跟着笑。

赤苇京治手中的水果糖还放到嘴里,就已经感到心里甜丝丝的。

要甩掉木兔重点不在於聪不聪明,而是狠不狠心。约好了的两人在若无其事的参与训练,只是时间一到就马上把东西收好,趁着大伙还未注意到之前就偷偷溜出体育馆。虽然把烦人的木兔留给小见和猿杙是不道德,可是木叶却是一点内疚感都没有。反正,就是要让他俩亲身带一下木兔了,怎能老是依赖他和赤苇啊?

所以在离开校门不久,赤苇和木叶的手机群组就同时响过不停,两人当然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但是当赤苇想要把手机拿出来的时候,木叶就按着他的手狡猾的笑着说,「就当作没听到没看到,有甚麽事明天再说吧!」

像是怕其他人会突然追上来,木叶拉着赤苇的手腕小跑步的前进着。皮肤上虽然残留着汗水的黏腻感,可是晚风带来的清爽似乎能够把一切都抹去,连带心里的不安与犹豫也不再存在。赤苇再次无意识地跟着木叶笑了。

从学校到商店街的路彷佛没有终点,赤苇希望这一切都没有终点。

踏入商店街的范围人潮渐转稠密,木叶也不好意思继续拉着赤苇的手而放开了。一直被拉住的人似乎对於突然被放开有点失落而缓下脚步,察觉到的学长也跟着放慢,为了打破这种暧昧的气氛,木叶试着乱找话题。

「赤苇,我……」

「因为有点担心木叶前辈的身体,所以自作主张的把饭团放到你的书桌。」

「赤苇,保温盒……」

「我家附近的杂货店在卖,十个有打折。」

「赤苇,饭团……」

「饭团的我自己捏的,馅料是母亲早上准备好的。」

「赤苇,等一下!!」木叶对於那个看来很冷静的後辈一点都不冷静地多次打断他,木叶忍不住把他拉到路边定下来好好说话。

「你先别紧张啊!」木叶的轻松相对於紧张的赤苇似乎游刃有余,但赤苇爽快地答应木叶的邀约,木叶着实也是紧张得不得了。

「那个……木叶前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赤苇认真的表情让木叶忍不住吞了下口水然後点点头。

得到木叶的确认,赤苇用力抽了几口气,看似下了重大的决心,在木叶快要等得心虚时,赤苇慎重的问,「饭团喜欢甚麽馅料?」

对於赤苇的问题,木叶选择同样慎重的回答,站在路灯之下木叶轻轻用手指向赤苇的胸口,眯着眼然後把头贴近赤苇的耳边轻语。

「我喜欢……」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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