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作为无料文本发放完毕,会陆续放出全文,之後应该不会有後续
※西幻paro
※有血腥描写
※主要角色纺、一织、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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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亲卫队队员来店里只是个开端。也许是他的到来成了一个活广告,fontechocolate的面包更加受欢迎了。这阵子他们甚至直接从亲卫队那里接到了单子。
仔细地准备好他们订购的面包,纺挎上篮子去了王宫。或许是因为被隐约盯着看和议论,纺的动作多少有些僵硬。
她本来想和爽朗的队长打过招呼後就放下面包立刻离开,但是被队长盛情邀请去了训练场观看士兵训练。说了“看了他们的实力你作为市民也能放心吧”这样的话,队长带纺走到外面。
比起屋内华丽的宝石装饰,太阳反而显得黯淡些。纺立刻看到不远处和人对战的那个来过店里的男人。
“哦,他当时是我派过去的!”注意到纺的视线,队长用他的大嗓门解释,“你们店不是很有名嘛,我就让他去了!本来只是想探个虚实,没想到这家夥回来立刻向我们宣传你们的面包有多麽好吃了!”
“乐,你过来!看看谁来了!”
队长似乎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前一句话话音刚落,他立刻用更大的声音叫了那个男人。
男人吓了一跳动作一顿,对手不小心把长剑戳到了他的脸上。幸亏男人勉强让开,最终只是在脸上划了一道小伤口。
纺立刻变了脸色。
“哎呀,对不起!”
队长充满歉意地摸着头。
被叫做乐的男人摆摆手表示不介意,看起来很是高兴地走过来。他本想好好和纺打招呼,但是发现纺的脸色不好,改用温柔的语气关心她:“喂,你没事吧?”
“没事......您好,您脸上的伤不要紧吧?”
“这和战场上的伤比起来不算什麽!”
“哈哈,别看他这麽说,其实这家夥根本没上过战场啦!”
“别拆穿我啊队长!”
看着两人开玩笑地互锤,纺深呼吸调整回平常的状态。
“我的名字是小鸟游纺,fontechocolate的店员。非常感谢您来我们店还帮我们做宣传!”
“别客气!”一面假意抱怨队长泄密,他也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你以後有什麽事都可以找乐,这家夥是本地人,又是我们队里最有希望做下任队长的人才呐!”
在队长热情到有些可疑的关心下,乐送纺离开王宫。
“你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啊,真是不容易。”一路闲聊着,乐也多少听说了一点纺的事情。
“是的,我到了王都後无处可去。在我又累又饿地倒在城墙下的时候,是一织先生——店长先生——救了我。”提到一织的时候,纺表情变得更柔和了。
“他收留了我,让我在店里工作,给了我现在的生活,我真的很感谢他。”
“对我来说,一织先生就像是散发光辉的月亮吧。”
“为什麽是月亮?”
面对乐单纯的疑问,纺楞了一下。她从没对人说过自己是人偶师,也不打算说出来。只是作为人偶师被养大,生活在魔法师聚集的村子里,会不经意说出魔法师之间的俗语也是没办法的事。
“......因为一织先生给人是那样的感觉吧。”纺笑了笑,快步走到前面。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店门前,那里还是一如既往排着长龙。
“人还是那麽多啊。”
乐没再追究,看着队伍感叹。
“是啊。要是快点招到新店员,为一织先生减轻些负担就好了。”
纺和乐道别,急忙进屋子帮忙。一织早已经忙得焦头烂额,恨不得能多长出几只手。
“回来了啊。快点过来帮忙!”
焦急之下一织更加不客气了。不过就算这样,纺也很喜欢。
“好的!”
她开心地奔过去。
因为这里就是她的家。为家做什麽都是应该的、愉快的。
为了保护这个得之不易的安逸生活,纺决不会暴露自己人偶师的身份。
一旦自己是人偶师的事情暴露,生活就再也无法平静了。等待纺的命运只有被杀死或者被强制参军。
人偶师,是黑魔法师。因为其魔法的危险性,他们成了重点注意对象。
纺长大的村子里,全都是她这样的黑魔法师。不想参军,也不想被杀死的大家在深山中隐居,利用自己的魔法遮人耳目。
可是某天村子还是被外界发现了,来了许多士兵和国家魔法师抓捕、处死村子里的人们。纺那时十五岁,没有能力自己逃走,最终是在青梅竹马九条天的帮助下逃出来的。
“不用担心,你向王城逃,想办法活下来就好。”
天用一如既往的平稳、可靠的语气安抚纺,把她送上了逃往王城的马车。
之後纺的经历不再赘述。如前面所说,她最终是被一织救了。
过去的事原本已经在面包店生活中被淡忘了。可是今天在训练场看到血,闻到些微血腥气息,纺敏感的神经被触动了。作为人偶师所需要习惯的屍体的样子与气味,以及发生惨剧的那一天所看见的可怕景象再一次涌上纺的心头。尽管今天特使在店里忙到打烊,纺还是心有余悸。她坐在椅子里表情痛苦地努力睁大眼,害怕闭上眼就会在头脑中浮现出那些不希望看到的东西。
“纺小姐?你怎麽了吗?”
看到纺恐惧的样子,一织感到奇怪。
“不好意思,.有点想起之前的噩梦了。”纺努力笑了一下想证明自己没事,可是那样子过於勉强,让一织更加确定了她不舒服的事实。
“是吗,那你做点什麽转移一下注意力吧。想想让人平静的东西如何?”
“......那,我可以拜托您一件事吗?”
听了一织的建议,纺擡起头,有些畏缩地从下向上看一织:“可以的话能让我碰一下您吗?”
“没问题,怎麽了?”
纺走到一织身边,毫不犹豫地抱住他,头放在一织肩上。
“喂!喂!你做什麽!”
纺紧紧抱住一织,鼻子紧贴一织的脖颈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请让我这样保持一会......”
纺的身体还有点颤抖,肌肤也有些凉。一织起初十分惊讶与害羞,最终则恢覆了一如往常的沈稳冷静,像是要安慰纺一样回抱了她。
“真拿你没办法,那就这样保持一阵子吧......”
4
随着名叫八乙女乐的男人来店里的次数变多,他也逐渐和两人熟悉起来。也许是最初的印象不好,也许是还在担心乐会把纺挖走去王宫,也许只是单纯地看不惯,一织对乐的用语很不客气。乐有时在没有工作的时间来店里学着帮忙,一织也还是嘴上不饶人。
“我还是很尊敬八乙女先生的。”
纺在私下问过一织对乐的看法。
“那个人表里如一,对待事情很认真,也始终贯彻自己的原则,我不讨厌这样的人。”
“而且他有点让我想到我哥哥。”
“哥哥?”
纺有些好奇。
“嗯,我哥哥在老家本店。虽然前阵子他来信说担心我,要来王城的分店这里帮忙。”
说到哥哥,一织便露出了有些骄傲的神情。
“哥哥他是个很可......帅气的人。十分努力,面包制作技术也很好,还有看起来年幼的外表。”
“也许不久後你就会见到他了。”
虽然这麽对乐和哥哥给予积极评价的几天後,一织就因为乐的失误挖苦了他。
“和泉他是不是讨厌我啊?”
乐趁着一织出去和纺抱怨。
“一织先生并不是针对你,而是在制作面包的事情上严格要求。他是个认真的人呢。”
“而且,要说是哪边的话,我想应该是喜欢您更多吧。”
“是吗?”乐半信半疑。
“真的,”纺想起那日一织的评价,微笑起来,“他只是不擅长表达。”
“我倒是觉得他责骂我的时候简直是舌灿莲花。”
对此纺报以苦笑。
进入淡季後店里的生意还是很好,这天打烊後天已经暗了。正准备锁上店门的时候,乐来访了。
“已经关门了。”
一织利落地锁上店门。
“我是来带你们去看好东西的。”乐一脸神秘。
“什麽好东西?”一织看起来则兴趣缺缺。
“你们两个跟我来就知道了!”
穿过有些昏暗的街道,乐领两人登上了王城的城墙。
城墙上一般是不允许无关人员上去的,但乐是王宫的亲卫队队员,守城墙的人便放行了。
登上之後他们便感受到风很大。即使现在不是很寒冷的季节,穿着单薄的纺和一织也都缩起身子。一织已经很不耐烦,眼神变得十分凶恶。乐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没注意到,完全没有和一织视线交汇。
“就是这里。”
站在城墙一个拐角的地方,乐停下,指向城内。
“这不是一片漆黑吗?您想让我们感受寂静?我觉得您更需要安静一下——”
一织挖苦的话还没说完,城内从远处亮起了光。那一片光的波浪从远处席卷而来,暖黄色的光铺满了三人的视野。
这麽说似乎只是很普通的场景。但对於从未看过光之海洋的人来说,浮动的光海的海面是十分惊人的景色。尽管他们都知道王城夜晚会点亮魔法的光,但并没有从远处看过。
纺和一织一时间都屏住呼吸。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光海。
“很漂亮对吧?”乐得意地说。
“我虽然从小在王城长大,但每次登上城墙来看还是觉得这景色十分震撼。更不用说你们这些才来王城的人了。”
“嗯、嗯......还不错。”一织逞强道。
“非常美丽的风景呢!就像是群星降落一样!”纺目光闪烁。她紧紧抓住城墙边缘,伸出半个身子仔细看着。
这片光海让纺想起家乡的星空。
虽说来王城已经有段日子,纺逐渐把这里当做自己的故乡,但还是会时不时想起家乡曾经的美丽风景。本以为每日的忙碌足以冲淡自己的思乡之情,但没想到今天所见的景象让她胸口重新涌起了怀念的感情。
眼角略微湿润,纺偷偷地擦泪。
纺感到肩头被什麽盖住。
“这里风还是蛮大的,小心不要感冒。”回过头,对上的是乐关心的眼神。
“知道风大就不要带我们上来啊。”看着乐把外套披在纺身上的样子,一织发出了有点不爽的声音。
“谢谢——”刚刚心情缓和下来,纺再次脸色一变,她突然感受到某种险恶的气氛“那个,两位,我觉得我们快点下去吧。”
“怎麽了?不喜欢这个景色吗?”
“不是因为冷吗?您刚才也说了吧。”
乐和一织又斗起嘴。纺则越来越焦急。她两手拽住乐和一织的衣服:“快走吧!”
可是晚了。
纺感受到的不祥预感应验了。乐也感受到野兽气息,绷起脸戒备。
“怎麽了?”什麽都没感受到的一织十分疑惑。
乐习惯性拔腰刀,可是拔了个空。他今天没想过会遇到危险,没有任何准备。
“啧!”
“小心!”
乐的咂嘴声和纺的惊叫同时响起。
乐打出一拳。他感受到这一拳确实地打到了什麽东西上。定睛一看,是一头半人高的野狼。
“开什麽玩笑......”
这里可是城墙,为什麽会有野兽,还是这麽大的一只?
他没时间思考了,野狼冲了过来。
“你们快跑!”乐挡在一织和纺前面,勉强地赤手空拳抵挡野狼。
“晚了。”一织缓缓摇头,反而向乐的所在方向後退。
因为侧边也来了几只同样大小的野狼。
在这个没有其他人的小拐角,即使是呼救也没有用处。虽说乐是亲卫队队员,但没有武器的情况下他的能力也是有限的。
现在,他能打倒几只野狼已经可以说是十分神勇了。
可野狼的数量没有减少,现在还是有四只野狼对着三人虎视眈眈。
野狼似乎学聪明了。它们知道一对一不容易赢过乐,於是改用多对一的战法,一起向乐冲过去。
“真是卑鄙!”
尽管这话和野狼讲并没有用,乐还是大骂了一声。
“呜!”
四只野狼扑过来,自己的体力也接近透支,乐被野狼咬住了。他努力咬牙不惨叫出声,但血已经从伤口处渗出来了。
尽管没有对付野兽的能力,一织也冲上去试图扯开野狼,可是当然毫无用处。
纺坐倒在地。
这不是因为害怕。
纺不想暴露自己人偶师的身份,那样会破坏平静的日常生活。可是如果此时不做点什麽的话,那结果一定是......
没时间犹豫了。
纺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向内心解释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最终下定了决心。
确认一织和乐都没法看向这边,纺向倒地的野狼屍体伸出手——
咬住乐的野狼发出哀嚎。
这是有些骇人的场景。从乐身後冲出来的一匹野狼反而撕咬起同伴。这匹野狼比同伴要有力得多,不出几下立刻把咬住乐的几匹野狼纷纷撕成碎片。狼毫和狼血,以及肉和骨头都散落在地上。亲眼目睹这种场景,一织几近呕吐,乐也脸色难看。
“我们......趁此机会快跑吧!”
纺在後面喘着粗气喊。
“纺,你没事吧?”乐想要去扶倒在地上的纺,但自己也已经站不稳,被一织和纺一起扶住。
“没事,就是有些吓得腿软了。”纺勉强一笑。
确实。她脸色惨白,身体也微微颤抖着,看起来像是被吓坏了。
再没时间回头看野狼们的状况,三人互相搀扶着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