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冰块女,看不出来啊……果然那脸面瘫成那样就是特别深藏不露。
「还记得路吗?前面直走左排第三间的公寓。」
心怦怦的跳,我刻意放慢脚步,可却也让冰块女误会我不熟悉地况。
「原来如此,一段日子没来,有点忘记了呢,多谢提醒!」
笑着搔了搔头,对冰块女致歉。
吴肆呈你道歉个什麽劲,你也才三四天前来过而已,忘记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
还有这地形老子怎麽可能忘记,谁守身了二十五年突然破处会忘记自己贞洁丢在什麽地方?
最该吐槽的一点,为什麽到最後我还是来了?
这根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自找死路阿。
吴肆呈,你是蠢蛋,绝对是蠢蛋!
难道……这表示,其实我还满期待的?
脑中又浮上许许多多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阿,糟糕,我在想什麽?
真是差劲,我现在脸上一定很红。
一路上进入公寓,走进电梯,冰块女没再多说什麽,我也不知道该讲什麽才好。
不停跳动的心脏就已经让我不知所措,砰砰的心跳声震得我接近耳鸣。
再差几步就会到冰块女的房间,我的步伐已经接近了机械化。
「小岚,回来啦。」
突然,一位大婶叫住了前方的冰块女,看到了我,脸上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喂喂,这位大婶,我严重怀疑你脑袋里正放映着不怎麽纯洁的小剧场阿。
开口想解释什麽,可我要解释什麽?
「张嫂,好久不见。」
扬了一抹笑,冰块女跟那位大婶点头打招呼,我也只能点头示意。
「你们好好玩,我先走了。」
大婶看了看我,羞羞的又转身窃笑。
我瞄着冰块女的表情,脸上一派从容。
你这女人也太冷静了吧。
该不会这对你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大婶走後,我和冰块女又回到先前静默的气氛。
「你跟那位大婶的关系好像很好?」
为了缓和气氛,我随口找了个话题。
「她是楼下的住户,在做看护的工作,已经有十年以上的经验了,刚刚应该也是忙完工作正准备回家。阿对,张嫂曾经称赞过你喔!」
「我?」
素昧平生的,刚刚才初次见面,哪时有机会可以给我称赞了?
「张嫂说你的身材很好。」
说着还不忘竖起大拇指,隔着眼镜也能看见冰块女水灵清透的眼珠发出的闪亮眸光。
霎时我脸上暗了一片,虽然现在冰块女的表情十足可爱,可是这句称赞怎麽想都是往不好的方向在前进。
「那一天到底发生什麽事了……?为什麽那大婶……喔不,是张嫂,会这样说?」
对我投来一脸讪笑,冰块女的五官奸巧巨滑了起来。
「好啊,你想从哪听起?」
「从、头、到、尾!」
「喔,那就得从某人一看到我,不知怎麽得,正脸都不看我一眼,只是不断的弯腰狗腿打马屁,然後手上的酒杯不停歇的一杯接着一杯,结果怎麽着了?短短一小时之内就醉得不省人事。开始跟我发牢骚了,说我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那天去跟你抢饭碗,你可是为了升职不断拚死拚活到现在,可我一来就顺手捡了便宜。」
头上挂满无数黑线,我已羞愧到不能再羞愧。
怎麽可以脱口说出那麽多废话,还让冰块女全部听到了。
「然後最後醉到四处去发酒疯,欸,当天宴客不只有L.L的员工,还有一大部分是外来的宾客阿,挂着L.L饭店的名牌给我到处发疯,真恨不得那时就把你给杀了。」
冰块女迅速的看了我一眼,换得我惊恐一脸。
不是开玩笑的,她绝对有想过,甚至已经想好屍体要丢到哪边了吧。
「要不是你还有点用,我绝对把你给五马分屍。」
「小的罪该万死,谢娘娘开恩!」
「哼!知道就好。」
「原本想说你那蠢样会有人负责处理,结果居然一个都没有,康铭哲直接跟我建议把你扔到回收场。」
什麽!保身哥我觉得我对你一点都不愧疚了。
「所以你最後就把我扛了回家,之後……」
了解了事情开端,後续我渐渐的抓得出头绪。
我没有再说下去,接下来的剧情我已经心里有数。
已经走到冰块女房前,冰块女晃着钥匙先一步走去开门。
从侧身来看冰块女,坚定的眼神,挺直的後背,彷佛对任何事毫无畏惧。
但自发生那件事後,我却没看过她掉过一滴泪,或者委屈的嘤嘤哭泣。
没有,似平常的一派冷静,还送我一套衣服。
遇到这种事还能如此泰然自若的女人,世界上有几个?
精明能干,不苟於笑,做事决绝,但是我知道的,那冷面之下的身材却纤瘦细弱,弱不禁风。
可即使是这样的人也需要朋友吧。
需要到,即使是炮友也罢。
突然又一阵鼻酸,为什麽只要去尝试了解这女人,都会让人这麽心疼。
为什麽没有人能给她倚靠,为什麽不试着让人了解她,为什麽不试着示弱,总是逞强?
不管是捡我回家也好,上层刁难也好,到最近的痴汉事件,冰块女没有抱怨什麽,但却把所有事情一丝不苟的解决。
再一次的,想抱住冰块女,但鉴於上一次的经验,我没有贸然出手。
等等!
突然想起上次在馥凝厅的场景。
为什麽冰块女那时明明对我的碰触异常反感,但今天却对我如此邀约?
突然想透,我体认到我的愚笨。
冰块女怎麽可能会需要炮友?
她连轻轻的拥抱都忍受不了,又怎麽会轻浮到能随便与人鱼水交欢?
心思细腻如她,是不是我一直说要负责任,可却总是让她看到我的不情愿,而
她并不想造成我的困扰。
她要我以为她把我当炮友,这样我就不会一直因为要对她负责而耿耿於怀。
吴肆呈,难怪你输人一截,人家什麽都替你想好了,可你呢?
连自己捅出什麽蠢事都不清不楚。
「我说过了,我会对你负责!我是认真的,没有不情愿!」
握住冰块女正转动门把的手,我直视着她的脸。
显然被吓到了,看着我,冰块女嘴角开始在忍着什麽。
我对上那双隔着眼镜却不失晶亮有神的眼睛。
慢慢的接近她的脸,十公分……五公分……
此时我该做什麽,已经确定到不能再确定。
「哈哈哈哈哈,抱歉抱歉,真的忍不住。」
就在鼻子快蹭上冰块女的脸颊时,冰块女突然放声大笑。
「我说,你想给谁负责阿?张嫂吗?」
听到冰块女这麽一说,我一楞,没再继续靠近她。
为什麽要这麽说?
而且从刚刚就一直张嫂张嫂的。
这……怎麽有点不详的预感。
「为什麽我要对张嫂负责?」
「你可是把你青春的肉体全给了张嫂了呀。」
笑了一会儿,冰块女还是止不住,乾脆直接蹲在地上笑。
此时我的脸已经不是黑掉可以说明了。
这句话是什麽意思,给我解释清楚!
不会吧,不是吧,喔买尬,老天不要这样对我。
「为为为为为……为什麽会扯到张嫂那边去?」
「张嫂可是好好服侍了你一夜阿。」
冰块女谄媚一笑,我瞬间颜面神经失调。
「将孤男寡女置於一室,你是何居心?」
激动指着冰块女,她不以为然,只是笑得更开怀了些。
「哈哈哈,我之前有看过张嫂工作的样子,就想说你再惨都不会比中风的病人难照顾吧,所以请张嫂来帮忙罗。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我差点没昏过去,拿我跟中风病患比?
回想了那天醒来後所发生的情景,我不禁又指着冰块女大喊。
「那你说我折腾你折腾到半夜又是怎麽回事?」
闻言冰块女总算是把笑声止住,板起了脸。
「你那天回来吐了我客厅整个都是你知道吗?为了清地毯我清到凌晨两点。」
误会大了。
完了完了,吴肆呈,你真的完了,苦主另有其人。
而且真正的苦主还是……
脑中浮现张嫂那张暧昧羞涩的脸。
我毛骨悚然。
「冰块女,我可以唐突的问你一个问题吗?」
轻轻点头,表示授权,我接着继续说。
「假设你今天为了照顾一个烂醉的男人,结果这个男人对你就後乱性,强要了你,你会怎麽样?」
赏了我一个白眼。
「我有柔道三段。」
「不是的每个人都有柔道三段的嘛!」
「那你为什麽要我假设『我』?」
对喔,我在白痴什麽?
「喔,对不起,是我错,我重新说明。我有一个朋友,他有一次喝个烂醉,之後醒来发现他在别人的房间里,衣服也被人重新换过,他猜他应该是酒後乱性了,可是对方并不要他的负责,然後他在某个机会之下发现,跟他发生关系的另有其人,可是对方也丝毫没有要提起这件事的意思。你说,这个时候,站在女人的角度上,你会希望我怎麽做……喔不,是我朋友怎麽做?」
「一句话,娶回家!」
认真听完我的问题,冰块女斩钉截铁的说。
「不是吧,要是对方已经结婚了呢?」
听冰块女的回答,眼睛和嘴巴马上O字了起来。
天啊,张嫂已经徐娘半老了吧?
不对,是已为人妇了吧!
「如果是张嫂的话,她丈夫刚好已经去世三年罗,若吴副理有意思的话,绝对是没问题的喔!」
这样啊……这样倒是可以考虑。
思忖了数秒,我才发现我的心思已被冰块女全看透。
「喂不是吧,我都说是我朋友了!」
拿出了手机,滑了几下,冰块女马上把手机萤幕拿到我眼前。
「天啊,吴肆呈,你跟张嫂速配指数高达九十六耶!娶了娶了。」
「我都说是我朋友了……」我哭笑不得,是很感谢冰块女如此正视我的问题,但她根本完全听不进任何话,完全就想凑合我跟张嫂。
「就我知道的,通常开头为:『我有一个朋友』的,主词只有『我』,剩下的都是赘词。而且你解释得那麽清楚,根本就是身历其境。」我乾笑两声,你可以不要这麽敏感吗?
「我说,要负责你也少不了吧!我不管,捡我回家,这件事你也有份!至少该好好的监视我一举一动吧。」就把我丢着自己出门,让我被张嫂毛手毛脚,简直可恶!
「我去帮你买衣服了。」一句话简洁俐落,我已呆若木鸡。没救了,撇不掉了,认命吧,其实张嫂也不错啊,至少不会像冰块女这样冷冰冰、不人道,又想像力丰富,应该可以去办登记就好了,年纪大的人比较不喜欢过度张扬,这样我也可以省下不少钱,也不用花钱邀请那些准备对我幸灾乐祸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