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我和蔡子雯陷入了一个水深火热的状态,因为学校的分班考。原本满心以为来西方世界应该就是早上九点轻松上学,没有考试,欢乐学习,额,事实上也是九点上学没错,但我光坐车进市区就要一个小时。
「子雯蔡,UpperB2」
我看向蔡子雯,她正好也一脸震恐地看向我。
唉,就说花个两天时间不看怪奇物语把书念一念她就偏偏不要,看吧,被留级了呵呵。
蔡子雯被留在原班,而我则跟着大多数的人升上另一个级数,不同的班别意味着不同的教室和不同的上课时段,看来这阵子,我和蔡子雯终於不用去哪都黏在一块了。
虽然我对此事是感到十分地满意,蔡子雯却是非常的郁闷。
但出於朋友的职责,我还是礼貌性地表达了同情,并给与安慰,「没关系的嘛,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分班考,下次你再考上来就好。」
「可是等我下次考上去了,你也又上去了阿!」蔡子雯失神地喊。
我花了半秒钟解读这句奇怪的话,当我正要回应的时候,蔡子雯又喊,「不管了,你下次考烂一点,知道吗?」
为了安慰蔡子雯受伤的心灵,下课後我们去了TESCO买一些零食和三明治。
我推着推车,蔡子雯走在我前面,一面走一面把东西往我推车里放。我扫了一眼推车里的东西,觉得实在是没什麽意思,我现在只想吃排骨面和铁板烧和卤肉饭。
「徐以妍你去帮我拿一盒蓝莓好不,我还要选一些饼乾。」
「……好啦。」我本想拒绝,後来想一想还是不要和一个考差的人计较。
我站在一整面蓝莓前认真的比价,突然听到右边传来一声轻声的叫唤。
「以妍。」
这声音是如此的悦耳,我活了这麽多年第一次听到有人可以把我的名字叫出一个高雅的感觉。我转过头,不出意料地看到一个挺拔修长的身影包裹在一件黑色风衣底下,那好看的薄唇轻轻开阖,又是一串叮叮当当宛如银器相碰的声音砸地我恍惚。
「蓝莓我都吃这一牌的。」
「嗯。」
「便宜而且比较乾净。」
「嗯。」
那人眨了眨眼睛,又问道:「你那个朋友呢?」
「啊她她在买饼乾。」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那人轻抿一下唇,眼神略略往旁边飘移,「那个在飞机上,我不是坐在你旁边吗?我不小心看到你的护照。」
看着他的小动作,我心里一阵想笑,「都见了这麽多次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他愣了一秒,看向我的眼神似乎是想确认什麽,然後他才答道,「我叫江臣语。」
虽然他愣也只是愣了一秒,但还是让我感觉到了,那一瞬间,我感觉好像有什麽从他眼底消逝,而他那微微搧动的眼睫,似乎还有那麽一点的……委屈?
奇怪,我难道应该要知道他叫什麽吗?
江臣语江臣语江臣语,我在心里把这个名字默念几次。
嗯好听,真是个好名字。
「来到英国以後,吃的东西都很不习惯吧,要不要来我家,我煮乾面给你吃。」
「我跟你去你家?」
江臣语似乎被我的激动给吓了一下,连忙补充,「你和你朋友都来吧。」
於是我和蔡子雯就这样上了他的车,舒缓的钢琴音乐轻柔柔地弹在耳边,我一边瞄着江臣语放在方向盘和排档杆上骨节分明的手,一边留意着车子的动向。
四十分钟後,车子已经驶离里兹市区,最後停在一个普通的住宅区,一整排独栋的屋子里的倒数第二间。
「到了。」江臣语把车停好、熄火,然後帮我们从後车厢拿出蔡子雯从TESCO买回来的一袋东西。
「你是自己一个人住吗?」
「嗯,通常是,只是偶尔我舅舅和舅妈会来。」江臣语推开铁栅栏,率先踏上前院的阶梯,「这是我舅舅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