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ay会和我说他的曾经,那些或好或坏的床伴,数量没有我想像中泛滥,但也不少。
「因为这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他说:「不合就分,不必磨合。」
他说他不会和那些女孩一起同床入睡,他宁可睡地板睡沙发,也不会和她们共枕。
但我是特例。
当然我会问他原因。
他耸耸肩,说:「可能太久没约,没原则了。」
我笑了笑,我不知道他会把我归类在好还是坏,不过,我是特例的。
「你以後也会对她说我的事吗?你的下一个床伴。」我问,我还是有点好胜心,希望他会说我是好的那类,所以我得先替他拟稿。
「搞不好没有下一个。」他把我横抱而起,轻柔地放到床上,手指从我的领口向下解开四个扣子。
「除非你从此吃斋念佛。」我轻笑。
「什麽意思?」反观我的嘻皮笑脸,他的神情严肃。
「我明天要走。」
我已经从Pray身上得到许多温暖,我无处倾诉的烦忧也得以宣泄,这是一段精彩的时光,但我不希望继续下去,走歪的路,还是要导回正轨的。
他双手撑在我的腰部两侧,俯视的眼流露惋惜,我抬手轻抚他的脸,从眼滑至没有笑容的唇角,他有双深邃的桃花眼,但我更喜欢他的薄唇,因为他的危险的坏笑。
有一种人很可恶,明明不能动心,却总是让人情不自禁,那是裹着糖衣的毒药。
蜜糖毒药。
「你的床铺要空着应该很困难吧。」我嫣然一笑,我已经可以很自然地露出这抹笑容,是我遇见他之前做不到的。
「嗯,可是很麻烦。」他吻了我的指尖,缓缓说:「难得遇到这麽好的你。」
我不禁笑了,但不是因为他的赞美,而是无奈。
我和Pray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分与合对他来说是小事,他的内心封存得很致密,但我不是,空乏太久的心很容易被趁虚而入的。
为了避免晕船,要赶紧靠岸。
我偷偷设定闹钟,在隔天起了大早,身旁的Pray还在熟睡,轻轻地将他的手从我腰上移开,昨天到三点还未眠,今天应该会一觉到中午,我深深地打了哈欠,适应昨夜遗留的肌肉酸痛。
冰箱里有我带来的蔬果,悄悄出门买些鸡蛋与吐司,原本打算煎个荷包蛋,他家的瓦斯炉却没有瓦斯,我有些无语地看着炉上的锅子,他是把瓦斯炉当成置物架吗?
带着鸡蛋打算跟对面的家庭借个火,我小心翼翼地端着鸡蛋,注意全集中在蛋上的结果就是踢到柜子,实在很痛,但我得克制自己不喊出声,要是吵醒Pray就前功尽弃了。
我望向他,他翻身沉吟,眼睛好像还没张开,以沙哑的嗓音慵懒地问:「你起床了?」
「我口渴,你继续睡吧。」
啊……幸好他睡意未消,拉上棉被後又睡着了。
对面的阿姨很热心地替我煎蛋,谢过她後我回去继续张罗,脑中构思好的菜单在执行时却困难重重,最基本的,他的厨房连把刀都没有。
「他的厨房真的是装饰用的……」我扶额,找把叉子和汤匙,勉强切割食材,虽然边缘参差不齐,但也没办法了。
「你在干嘛?」
我抬眸,Pray倚着墙望着我,他的浏海凌乱,身上的睡衣布了皱褶,这和平常光鲜亮丽的他实在相差甚远,即使已见过数回,还是令我发笑。
「你去整理一下,等等吃早餐。」只剩下摆盘而已,他梳洗完毕正好可以享用,但他并没有照我说的做,还是杵在原地,我微微蹙眉说:「怎麽还站在那里?」
「只是觉得很神奇。」Pray呢喃,我只能大概听出他说的内容。
「什麽?」
「没事,别在意。」他露出淡笑,转身离开厨房。
我愣愣地看着他走去的方向,眼睛快速地眨了眨,他会这麽说,是因为我一副就不会煮菜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