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寒初眼中女生都还蛮爱笑的,在他面前无一女孩不对他展开笑颜。所以他觉得要逗眼前这个娇小女孩笑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虽然想像不到那平淡的表情换成开怀大笑会是甚麽样子,但一个羞涩的浅笑也算是成功。让人不禁期待看到白皙的小脸上多了笑靥。
他随意搜索记忆中为数不多的笑话後说:「你知道海为甚麽是蓝色的吗?」
「因为鱼在海里不停blueblue地吐气。」梅雪虽然不想破他的梗,但是她更做不到明明听过这个笑话,还要假掰的装作不知道。回想国中第一次从老师口中听到这个笑话後,一群男生下课时不时就一边学着鱼吐气,一边blueblueblue地喊着。吵得她当下很想直接一人给一拳,让他们脸上变成blue的。
梅雪的反应着实让白寒初吓了一跳,原本的自信微笑就这样僵在脸上。他完全没料到她会直接破梗。一般人就算听过,也会装做没听过的给讲笑话的人一个面子吧?而且他还是第一次在那麽多人面前丢脸。
众人听到梅雪的回答後,放肆的笑声从四周向还沉浸在不可置信中的白寒初袭来。纵使难以掩饰脸上渐趋明显的尴尬,白寒初的嘴角还是勉强地勾起一个弧度。「没关系,我还有一个笑话。有一个教官在找一位学生叫李弘毅,但他不知道李弘毅是几班的,所以就问了一个同学说:『李弘毅几班?』,同学就回:「逮金?」白寒初看梅雪毫无反应,以为她是听不懂还做了解释:「你听得懂吗?这是一个日本冷气品牌大金的广告词-日本一级棒大金。」
梅雪白里透红的双颊倏地转成苍白,娇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双唇紧抿,眉毛微皱着,虽然想极力维持表情不让人看出变化,却因为太过使劲使脸部呈现僵着的状态。
以为不会再听到这个名字的,一个最不该出现在笑话中的名字。彷佛就在耳畔的猖狂笑声伴随着那永远无法抹去的字句化成一个个利刃,再度重击她的内心深处。原本以为已经癒合的伤口,等到伤痕被狠狠掀起,才发现藏在结痂下的腐烂。原来腐烂的伤口,远比新的伤口来的痛。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像任人揪住心脏般使她无法动弹。
看到梅雪似乎痛苦的表情,白寒初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赶紧换一个话题:「好吧!我认输。」听到白寒初的投降後,安云立刻往梅雪手上塞了一盒画脸的蜡笔。「学妹,你就放心画吧!想画甚麽都可以喔!」最好把他画到连他妈都认不出来。安云脸上藏不住的兴奋出卖了她未说出口的後半句话。
白寒初认命地靠梅雪更近一步,弯下硕长的身躯,使脸庞到刚好可以平视她的高度。
突然凑近的俊脸使梅雪浑身一震。原本难受的低落瞬间消逝,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和躁动不已的心脏。即使内心波澜澎拜,但表面还是强装镇定地举起一枝黑色蜡笔。
长度令人忌妒的浓密睫毛根根分明地贴在微阖的眼皮上。
第一笔落在微凸起的颧骨上。
红润的薄唇还悄悄地向上扬起。
第二笔画在平行於第一笔下面几公分的位置。
细致的皮肤上丝毫不见毛孔。
最後往高挺的鼻头上添了点色彩。
是一只可爱的猫。梅雪最终没舍得破坏那张完美好看的脸。
「学妹有手下留情啊!我原本还期待拍一张照贴在我家大门避邪呢。」安云故作失望状挪揄着白寒初。
「人家哪像你那麽邪恶,整天就盼着我出丑。」白寒初睨了安云一眼,藉着手机萤幕端详自己的脸,露出似乎满意的笑容。
一道熟悉热情的声音响起,打断众人欣赏白寒初的脸。「各位!我们要开始进行大地活动了。待会全部的队辅都会拿着扫具追捕你们,被抓的人就算出局,最後存活最多人的小队就是冠军,冠军还会有奖励喔!活动范围就是操场到这个礼堂,所有室内都只能进到一楼。」总召咽了口口水,继续扯着他的大嗓门喊道:「让我们奋力地挥洒青春的汗水吧!战斗开始!」
梅雪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一听到要跑步她就全身无力,她是最不擅长运动的。之前有一次体育课测跑200公尺,她都还没跑超过50公尺,老师就在起点大喊要她不要慢慢跑。殊不知那已经是她用尽全力跑的速度了,至此之後她对跑步就有了心理阴影。
能走就不要跑,能躲就不要走。那是梅雪能想到最有可能不很快被淘汰的方法,至少能不扯队友的後腿。
躲猫猫,她还是很擅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