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内
清河发现两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分说拉着沈今惜的手往前冲,清河挥着手"太子堂哥!柳公子!"
清河暗自思索,说不定太子堂哥还没答应其她人当伴曲人!也许他会看在我是他唯一可爱幼小的堂妹上帮助我!反正如果他不答应我,我就去找父王告状!
本郡主真聪明,这伴曲人有着落啦!
沈今惜看到尉迟衍本能似的後退一小步,尉迟衍见状无语,该不会昨日真的吓到她了?见到本宫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样子。
交流了一会,清河成功说服尉迟衍当自己的伴曲人,见清河找到伴曲人沈今惜也不多逗留"清河时间不多了,我与柳公子先行离开。"
"好~惜儿谢谢啦!"
尉迟衍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询问清河"堂妹,你跟那疯...沈今惜感情挺好的。"
"是啊!她呀可是我拜把姐妹呢!"
沈今惜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清河的拜把姐妹。
"如此,本宫可以当你这伴曲人,作为条件本宫要你旁敲侧击去问沈今惜为什麽这麽讨厌本宫。"
尉迟衍还是纠结於沈今惜为什麽这麽讨厌他。
清河贼贼的笑着"堂哥是喜欢惜儿?"
尉迟衍斩钉截铁"不是,只是在意她为什麽这麽讨厌本宫。"
喜欢?我是疯了才会喜欢那疯丫头,只是在意那莫明从她眼中散发出的厌恶以及惧怕。
清河拍拍胸脯"我懂我懂,堂哥交给我!我会帮你问个水落石出的!"
清河在走回御花园的路上不断说话替尉迟衍推理。
"堂哥堂哥我跟你说也许惜儿不是讨厌你,我看过民间话本这个叫欲擒故纵!为的就是搏你注意,通常话本里这个时候你只要把小姐压在墙上质问你为什麽讨厌我,小姐就会娇羞的把一切藏在心理的话都说出来,然後两人就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唉唷!疼!堂哥你做啥呢!"
清河摸了摸自己被敲疼的脑袋小声嘀咕"敲敲敲,从小敲我敲到大,整个人都被你敲傻了。"
尉迟衍尴尬咳了两声"平常都看了些什麽伤风败俗的玩意儿,这是把你敲醒,你要是不犯傻本宫也不会敲你,所谓长兄如父,瞧皇叔把你宠成这副德性,出去都看不出这是楚国郡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个乡野丫头。"
清河踹了尉迟衍屁股跑的老远对着後面的人吐舌头"哼!我就喜欢当野丫头!厢房见!"
说完清河倔起小嘴双手插腰踱着脚离开。
厢房内,沈今惜与柳玄麟大眼瞪小眼。
"我还以为你答应了那群如花似玉的小姐了。"
柳玄麟嗅到微不可察的酸味"哦?惜儿可是吃醋了?"
"谁吃醋了?不跟你胡谄,谈正事,惊鸿舞的伴曲你可会弹?"
"有听过。"柳玄麟不曾当过伴曲,所以未曾弹过,
观路小声提醒"主子,春宴舞试有各种舞蹈乐曲的琴谱可需奴才为您拿来吗?"
"去拿吧,我先下去化妆换衣了,这段时间你先研究惊鸿舞的曲子。"
观路弯腰抬头迟疑看了柳玄麟,见主子挥手示意才动身"是。"
柳玄麟拂琴的手悬在半空中,看着眼前妖冶艳丽的人儿。
沈今惜身着大红舞裙拖着长长的袖子,舞裙一层一层由白到红在到深红,循序渐进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头戴金色额饰,眉间花钿是由三片红色花瓣组成,朱唇涂上了艳红的唇彩,眼尾勾勒出的线条让清澈双眼带了几丝妖异。
风华绝代,眉目如画。
沈今惜红唇轻起"怎麽了?"
此刻柳玄麟被眼前这个妖精迷惑了"我一辈子不娶妾,让柳府断後也没关系,我也可以帮你完成你想做的事,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柳夫人这个位置?"
若是可以,柳玄麟非常想将沈今惜藏起来,不想她像是舞娘一般被观赏,不想与其他人分享她的美。
"傻了吧你,曲子可熟悉了?"
柳玄麟没有回覆,执着的问着"没傻,惜儿当真不考虑?其他人可以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不能给的我也可以。"
不能给的也可以给我?沈今惜不由自主轻笑,似是笑柳玄麟天真,似是笑被天意玩弄的自己
"柳玄麟看来你还是不懂,我说清楚些好了,我要的别人给不了,你,同样给不了,我要做的事你也完成不了,柳国公一生驰骋沙场忠良为国,好不容易老来得子,若是让这般傲骨峥嵘的血脉断了我可就是这千古罪人了。"
柳玄麟第一次在沈今惜面前皱起眉头"我......."
沈今惜打断柳玄麟,瞟向隔墙偷听的春花"柳公子时候不早了,春花准备一下去御花园。"
春花一惊将慌忙打开门站直身子"是!小姐!禀报小姐!春花方才什麽都没听到!春花先下去准备了!"
春花逃跑似的走出大门。
沈今惜侧坐在茶几前,喝了一口热茶看似平常闲聊内容却是决绝"柳公子,你让我不拒绝你的好意,但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还是那句,你很好但我不会喜欢上你,就算喜欢也不会嫁你,我们此生最多止於好友前。"
对不起,我非良人,我身上背负太多太沉重,自己一个人在深渊挣扎也罢了,我不可以自私的将你拉下来这泥沼。
沈今惜心里无奈苦笑,作为一个小小庶女不识好歹三番两次拒绝柳玄麟这个天骄之子,大概这次他不会在由自己欺负了,也许他会生气,也许他会从此不与自己交流,也是这是彼此最後交谈,这样也好,说清楚自己也轻松许多,这些日子每天都在挣扎犹豫,柳玄麟对自己的好也是看在眼里,我是人我也会心动,但因为背负着太多我不敢承这份情,也没有资格。
柳玄麟走到沈今惜身前蹲了下来,吻着她的手背,嗅着属於她的味道轻轻叹息"惜儿阿惜儿,我连命都给过你了,还有什麽不可以给你?你不愿没关西,我等,大不了最後我用抢的。"
温热的气息不断打在手上,沈今惜方才在一瞬间想了很多,唯独没想到柳玄麟会这麽不屈不挠。
现实跳脱沈今惜的框架,沈今惜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沈今惜你是一个没有解药的慢性毒,不断蚕食着我的心,你不知道你越是这样,我越是心疼越放不下,从什麽时候开始放不下的?
是从那日还簪子,狡猾如兔却又令人怜惜的她。
还是那日重伤被她带回,那张表面冷若冰霜嘴上说不顾自己死活,却因自己发烧彻夜不眠照顾自己,那个嘴硬心软的她。
还是那日得知她在皇宫被严刑拷打,不顾伤未癒,深夜进宫只为见她一面确认她是否安好,当发现那在月下与自己打趣带牌位赏月的人儿,独自坐在偌大的梅林哭泣,倔强却又柔弱的她让自己下定决心拿着仅能用一次的信物求助悟尘大师,只为让她早些回家。
还是那日茶楼偶遇,发现她赠的护身符是给其他男人,自诩自制力极好,也控制不住对颜忠君妒忌的感觉,正因如此才发现她其实很好,也许哪天一个不注意她就嫁做他人妇,至此每日无事便来她的院子晃,确保她不会被哪个野男人带走。
还是那日酒过三寻醉茫茫挨着自己不放痛哭思念娘的她。
那个因为被婢女误会而倔起小嘴跑出去的她。
那个疾言厉色拒绝自己的她。
那个从养心殿逃出躲在怀里瑟瑟发抖的她。
回过神来,掌中的柔荑小手轻轻抽离,只见沈今惜不知所措重重叹气。
"柳玄麟到时候莫说我薄情寡义,拒绝你的话我早已说尽,我已经不知道要如何拒绝你了。"
柳玄麟你说我该拿你如何是好?你越是对我好,我越是狠不下心拒绝你,但我怕现在不拒绝哪日自己陷了下去。
一阵沉默後,春花提着篮子风风火火进门"小姐!春花准备好了!我们可以走嘞!"
"柳公子我们该走了。"
"好。"
御花园上沈今惜的出现让众人惊艳万分不由倒吸一口气,柳玄麟不动声色挡住了大部分的视线。
清河朝着沈今惜的位置奔跑,白裙上满满的流苏,奔跑起来像是山涧里随风飞扬的仙子"惜儿!惜儿!"
清河一把扑向沈今惜,沈今惜倒退了几步差点跌倒,柳玄麟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沈今惜站定位,清河端着沈今惜的脸仔细观察不由赞叹"惜儿,你真美,要是我是男儿我一定娶你当娘子!"
尉迟衍见自家不学无术的堂妹光天化日调戏民女尴尬咳了两声"咳咳,堂妹莫闹。"
清河不服双手插腰"哼!惜儿这麽漂亮给堂哥当太子妃都浪费了,不跟你说了,惜儿我们走去报名!"
清河直接拉走沈今惜,看着远去的两人,尉迟衍与柳玄麟不约而同寻了一处坐下,柳玄麟替尉迟衍倒了一杯酒,轻轻晃着手中的酒尊。
"子渊我们自幼认识多年情同手足,明人不说暗话,我心悦韶华县主,天下佳人何其多,还望你不要夺人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