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えたい……
追逐的身影怎麽追赶都追不上,咫尺的距离不知为何就是遥不可及,伸长手就可以捉住的那只手,看着明明是如此简单,却怎麽都无法碰触到的那个身影,最後还是消失在了那扇打开的门里面。
送走他,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也是他做过的最後悔的一件事。
会えたい……
会えたいよ!
もう一人の仆、アテム……
如果游戏知道自己擅自跑出来会遇到这种事的话,他一定不会做这个愚蠢的决定。
阿图姆会将他关在家里其实不是没有理由的——游戏觉得他还是把这个古埃及想得太简单了。
感受着肚皮底下颠簸起伏的不适感,游戏实在想不明白,为什麽他刚走出花园没有两步,就被人五花大绑麻利地丢上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马上,然後被人像货物一样肚皮顶着马背地趴在马上被给拐走了呢?
虽然他不晕车不晕船不晕机当然也不讨厌马这种生物,就算当年骑马他也肯定自己没有任何不适(主要是骑马的基本都是另一个我而他这个正主一般都是隐到里面去的),但晕马这回事,游戏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是有的——尤其是被人以这种姿势丢上马全程感受着这个颠簸起伏的顶胃感的时候!
怎麽办?要是他就这麽被人带到了不知名(反正对他来说埃及的任何地方都是不知名的就连王宫他也会迷路)的地方失踪了的话,另一个我会不会担心?
如果是以前的阿图姆,他敢肯定对方绝对会担心,但现在的这个,他就不那麽确定了。
虽然现在的阿图姆一直对他很好,但生活至今的那种怪异感即使他再怎麽迟钝也是能察觉得出来。
那个人,其实从来都没有把他当人看,而是把他当成宠物来饲养吧。
就像养猫养狗一样,因为他与另一个我长得太过相像,所以那个人才会把他留在身边,提供吃穿,陪他玩乐,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
即使一切看起来都是那麽地自然,但他还是知道的——那个人已经不再是他的“另一个我”了。
作为“另一个我”而存在的“阿图姆”,或许在那次决斗之後就被他亲手葬送在了那扇门的後面。
那是他做过最正确的事。
也是他做过最後悔的事。
会えたい……
“喂,你确定这个人就是法老王最近收的那名男宠?”
回头看着身後那名自从被绑架之後就一直毫无动静的少年,虽然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但青年还是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总觉得一切都来得太过容易了。
据打探回来的消息得知,年轻的法老王在自己的寝宫里养了一名男宠,这对於从来都没有过任何风流韵事的少年王来说是极为稀奇的一件事。关於那名传说中的男宠,除了知道他的性别之外,长相如何,脾性如何,就连声音是怎样的也几乎没有人知道,这样的过度保护反而让这名男宠显得更为神秘,而法老王对其的宠爱也由此可见一斑。就算是守卫在寝宫周围的士兵与寝宫内部的侍女,也没有人敢把这位男宠的任何消息泄露出去,这样的严密掌控在那名少年王继位至今还是第一次出现。
没有人知道那个人到底长得怎样,也没有人知道那个人对於法老王来说是否真的这麽重要,但有一点是可以轻易看出的——这种对一国之君有着重大影响力的人,对於别国的人来说无疑就是最好的利用对象。
而他们这种黑市商人,需要做的就是满足客人的要求,为了达成得到更多的黄金,他们不介意为此而去得罪那位传说喜怒无常的少年王,把他一直重视的那名男宠绑架出宫,然後把人卖给那些出大价钱的客人。
作为一名商人,他们并不在意卖方的身份到底是敌国的奸细还是自国的异心者,对於他们这种唯利是图的人来说,只要钱能到手就行了,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一直以来他们就是这样完成各项交易,从来没有让客人失望过。而这一次,他们的目标就是把这名男宠以的价格卖给那些想要得到他的人。
按照他们的计划,事情进行到这一步,其实已经算是完成了一半了,但不知为何,青年的心中就是莫名地有种忐忑感。
越是与王宫离得越远,这股感觉就越强烈。
那就好像是……有着什麽不好的事快要发生似的不祥预感。
被他们捉走的少年静静地卷缩在马背之上,因为看不到脸,所以无法确认这个人到底是晕倒了还是清醒着,但从他的角度看去,这名少年给人的感觉就像死人……居然,一点活力都没有。
看着这样的少年,青年本来就皱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而这时候,他的同伴也终於回答了他刚才的问话。
“从寝宫里出来,又是男的,又是戴着与法老王一样项链的人,符合以上所有特征的除了这个人之外我还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众所周知,法老王颈脖上佩戴的项链可不是一般的金饰,而是有着神奇力量的神器。只要成为神器的主人,就能靠着这些神器召唤出封印在石板神殿里的精灵与魔物,从而使唤它们去做人类难以做到的事。这样的神器在整个埃及里一共只有七件,而其中样式与金字塔极为相似的那件,其意义等同於一国之君头上佩戴的王冠——那是王权的证明,而能得到它的承认的人,除了王之外别无他人。
虽然弄不懂传闻只有七件的神器为什麽会变成了八件,而且其中两件的样式还一模一样,但弄不懂这些并不重要,只要他们能凭此特征去认人就行了。
在整个埃及里,除了法老王之外,就只有这名少年是佩戴着千年积木到处乱跑也不会被人责骂的人。如果说这个人还不是那名传说中的男宠的话……中年人觉得,他要是敢去绑架法老王,那他就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虽然传闻都说法老王很重视这名少年,但王家的事大家都懂,王族没有真心这几乎是恒久不变的事实,就算法老王真的很重视这名少年,在利益得失的面前,中年人可以肯定,法老王绝对会放弃这个人。
这就是为什麽他们敢把脑筋动到游戏身上的原因。
君王无情是必然的,在中年人的眼中,这名男宠对於法老王来说也不过是一时的消遣而已。
“你确定真的没有捉错人吗?那为什麽我总有股不太好的预感……”
看着自己的同伴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青年虽然安心了一些,但依然摆脱心中一直挥之不散的不安与忐忑。
“什麽不好的预感啊?你是在担心被法老王追杀就直说啦!”
负责带着游戏的中年人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放心啦!只要交易完成我们立刻乘船出海,相信王宫里那些死脑筋怎麽都不会想到我们陆路不走会走水路的。而且帮我们引开追踪的替身我也已经安排好了,只要按计划来走,我们绝对不会出事的!”
中年人可不觉得他们会栽在法老王的手中,毕竟从王宫里面把人绑走这种事他们可没少做,这名男宠被他们带走到底能不能引起那位传闻冷血无情的法老王的注意还是个未知数呢?再说了,连美丽女子都无法虏获的那位少年王的心,又怎麽会落在这种毫无姿色的少年的手中?
虽说传闻法老王很宠爱这名男宠,但传闻到底有几分真假根本没有人说得清,要是这份宠爱只是阴谋诡计的一部分的话,那他们就更要把这个人带走,带去卖给那些对埃及有企图的人,这样年轻的法老王也就有藉口去攻打周边的国家了。
而战争一旦爆发,他们这些商人就更能大挣了。
“……好吧,也许是我多虑了。”
青年皱了皱眉头,虽然中年人的话并没有完全说服他,但就如同他压根不知道这股不好的预感到底从何而来一样,对於这份忐忑,他最终归咎于最近没有休息好的精神不振。
“对了,他这麽安静真的没有关系吗?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要换成一般人,遇到绑架这种事,一般都会极力反抗的。就算口被布给绑住了,也肯定会想尽办法弄出一些声响。
但此刻的少年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怎麽看都很反常。
“嗯?哦,你说反抗啊!”
因为骑着马的缘故,中年人隔了三秒才反应过来青年刚才说了什麽。他向後看了一眼,然後伸手从怀中拿出了一样东西。
“应该是因为这个被抢了在沮丧吧!刚才在抢这个的时候他还很用力地在反抗呢!我手都被他捉破了……不过这东西还真是不得了啊,这个成色,应该是黄金吧!要是把这个卖掉,不管它是不是神器,照这个分量,我们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把玩着手中的千年积木,中年人的目光在对上眼前闪闪发光的金黄色时变成了贪婪的神色。
他们一直这麽铤而走险地工作,为的不就是这金灿灿的黄金吗?面对着数也数不尽的钱财,估计没有几个人能做到镇定自如的。
“你——”
当青年看清楚对方的手中拿的是什麽东西的时候,还来不及说什麽,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顿时就暗了下来。
就仿佛世界瞬间被黑暗笼罩了般,原本还明亮的视野瞬间就被昏暗所取代。冷意慢慢地从外界渗入到青年的身体,当他战栗着抬头向上看的时候,青年终於知道,他们这一次真的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能把你手上的东西放下然後把我的人还回来吗?老实说,你们连招呼都不打地把我的人带走,这让我感到非常困扰啊……”
站在斯芬克斯·迪蕾雅的後背上,阿图姆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努力逃走着的两名绑架犯,嘴角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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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捏指一算,这篇文可能又要爆字数了……怎麽破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