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斷​​情​‌根 — 09 早起

李澈下旨,说情妃因大病初癒,需要好好静养,不用给太后请安,其他人也不得到慕春宫打扰。

骆情就这麽一连过了好几天清闲的日子,原本还担心要跟他同床共枕的,也都被他省了去,她的心情自然安稳许多,睡得也愈发香甜,渐渐调回了正常的作息。

「不是啊娘娘,虽然是晚了点,但皇上每天都来的啊!」

当她向雪燕提起这事时,却意外得知那个一直隐瞒她的真相。骆情愣了愣,问道:

「那皇上是到紫御殿休息吗?不然我怎麽都没遇见他呢?」

「才不是呢!虽然名义上,皇上都是在紫御殿休息,但现在娘娘住在琉璃居,皇上自然要过来陪着娘娘的啊!」

骆情的脸顿时僵住了。难道她是睡死了吗?为何她没有他在她身边就寝的感觉呢?

为了找寻真相,那夜,她刻意用人蔘吊着精神,整夜不睡,终於让她等到了李澈。李澈披着夜色悄悄进到琉璃居中,微微掀开了帐帘後,望着似乎在熟睡着的骆情,便又转身离去。

骆情竖起耳朵仔细听,然後悄悄地睁开了双眼,用被子当掩护地遮住大半张脸,从帐帘缝隙望去。只见一道依稀的人影坐卧在窗边的椅榻上,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沉思。

整整一夜,骆情靠着他时不时的细微的动作,才确信李澈根本就没睡。直到天将亮起,李澈才又来到床榻边,褪去外衣,默默地塞进了被窝里。

不一会儿,房门悄悄开启,喜鹊来了,伺候李澈梳洗更衣,然後感觉他站在床榻边,轻声问道:

「最近食慾好吗?」

「回陛下的话,娘娘的食慾跟之前比要好多了,不过还是吃不了太多,上回还说晚膳太丰盛了,要我们准备两道菜就好。」

「嗯……」

李澈低吟了声,在一阵微妙的停顿之後,才开口道:

「早膳给她百合莲子银耳羹吧!」

「是。」

躺卧在床榻上紧闭着双眼的骆情,听着他们的声音愈来愈远,等房门吚呀一声开启了,又关上了,琉璃居里又恢复了安静後,她才缓缓睁开眼睛。

原来她的早膳都是这麽安排的?

骆情微微蹙眉,回想昨日的早膳是桂花蜜山药,前日是冰糖雪梨……清一色是养肺食补,是为了对外人表现出在意她的模样吧?

至於他深夜独自窝在窗边,是不想睡、不能睡,还是不敢睡?

骆情好奇想问,却又不知道该怎麽问。犹豫了好几天,她渐渐又睡得不太安稳了,这天,居然才过寅时就醒了。

李澈坐卧在她的身边,见她醒了,似乎并不惊奇,只是淡淡问了一句。

「吵醒你了?」

骆情本就没怎麽睡,被他这麽一问,便更加有精神了。她猛地坐起身来,眨了眨双眼,委婉道:

「嫔妾睡饱了。」

李澈似乎对她的说法并不在意,也不追问,只是继续维持着一样的姿态,靠在床栏上,两眼怔怔地望着前方,彷佛又渐渐失了焦。

难道是在为前朝的事心烦吗?想起前不久他还在梦里唤着她呢,怎知现在会烦恼到睁着眼到天明?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禁不起日日熬夜的啊!骆情担心道:

「陛下不睡吗?」

李澈一动也不动地,只是缓缓地眨了下眼睛。

「睡饱了。」

骆情愣了愣。睡饱了?是在什麽时候睡的啊?难道他是夜猫子,只在白日里睡眠?还是说,他连她也要骗?

她狐疑地望着他,想问又不敢问,只能就着微亮的天光静静望着他,最後果然在他眼里发现深藏着的疲倦,不过似乎是太医顾得好,泪堂虽然没有光泽,却也不至於泛黑。

片刻之後,喜鹊来了,见到骆情也醒着,似乎很惊奇,音量也不再刻意压低,而是规规矩矩地给自己的主子请安问好。

「奴婢参见陛下、娘娘。」

「传膳吧。」

李澈开口了,回头望了身旁的骆情一眼,眼里的疲倦似乎已经被他的笑容所掩盖过去了,若不是骆情见过他的倦容,恐怕也不能轻易发现。

「难得和情儿同时醒来,我们该好好一起享用早餐。」

微温的纤长手指轻轻划过了骆情的面颊,让她感觉一阵痒也划过心头。

面对他的要求,她无法说不,甚至可以说是求之不得,因为俗语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得要好好摸透他的脾性,才能够在喜怒无常的他的身边活下去吧?

早膳来了,还是三四道家常的清淡料理,一点也不奢华,让早上胃口本就不好的骆情,没有油腻沉重的感觉。

她一边喝着清粥配着酱瓜,一边回应着李澈刻意在喜鹊面前演出来的那些嘘寒问暖,然後她终於发现,他只喝了两口粥就将碗筷放下,桌上的其他菜他连动也不动一下。

是怕菜里被下毒吗?还是故意拿她来试毒呢?

骆情紧张了一下,但很快地理智又告诉她他不会这麽做,於是缓缓地开口,就像清晨她问李澈,她再问了句。

「陛下吃饱了吗?」

李澈则依旧带着微笑,回应她一句言不及义的甜言蜜语。

「看你吃得好,朕就饱了啊!」

又变回「朕」了吗?骆情紧张地缩了缩身子,因为她发现自称「朕」的李澈的作戏般的甜言蜜语,虚伪得让她觉得反胃,她根本承受不起。

失去了胃口,她缓缓放下碗筷,李澈却突然将手伸来,轻柔地抹了下她的唇边,并在她耳边喃喃说道:

「这样美好的早晨,用来陪情儿最好,朕还是不去上朝了吧?」

骆情一惊,连忙说道:「陛下,嫔妾不愿意做千古罪人。」

李澈惬意地移开手指,眼里含笑道:「可是只要他们一提到选秀的事,朕就会想起你,想着你会躲在角落里默默地哭泣,朕就吃不下也睡不好啊!」

这样的说法足以让不知情的人感动於他的深情,骆情却自动地将里头的加油添醋给忽略,心想,他大概为选秀心烦是真,吃不下也睡不好也是真,但原因是为了她这话却是开脱之词吧?

正想再度委婉拒绝,劝他乖乖上朝时,原本该在屋外的雪燕却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娘娘,这是这个月的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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