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韩灼灼跌了个七倒八歪,虽是跌在上软榻上,但软榻说上去其实是硬榻上放一层不薄不厚的软垫,跟现代能直接脸朝下躺的沙发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她摔个不轻,险些的是没摔到腰,只是稍微折了一只胳膊。
韩灼灼已经闻到淡淡的药草味,就知道裴太医已经进来了。
现下也只能忍着痛把衣服安置到一旁。理了理衣着和发髻,徐徐的走出屏风。
外头果然已见张擎和裴太医相谈甚欢。
裴太医看到韩灼灼马上恭敬的弯下腰:「微臣冒昧前来找张公公,还请娘娘见谅。」
「无碍,有何事?」
裴太医下意识地看了眼张擎,见後者面无表情没说话,抹了抹冷汗後才开口:「上次给娘娘开的药帖已经所剩无几,恰好今明两天是太医院出外采买街市药材的日子,出发前想再替娘娘把把脉,看看药方有哪儿需要调整的地方。」
韩灼灼听着有理,马上坐到外头的矮凳子上:「那行,你替我瞧瞧。」
裴太医又看了眼张擎,後者仍扳着一张脸毫无表示。
韩灼灼掀着袖子摆了老半天没见着人,反倒觉得这两人有点蹊跷。
一个胆战心惊,一个面无改色。
「又怎麽了?」
张擎靠在木柱上,叉着腰:「有这个出宫机会站在原地做什麽,还不快去准备?」
韩灼灼巴眨着眼,一头雾水。
「娘娘莫急,采买队伍一炷香後才启程。」裴太医唯唯诺诺的应了声,静静的退到远处待着,把战场留给这俩人。「微臣先退下了,」
其实这事情也事张擎方才才变着法委托他的。
向来听爹娘的话考进太医院,每个月头准时捎钱给俩老及四位弟弟,能不参搅争斗就不参搅,进宫三年,同袍的太医纷纷各有势力,只有他为了钱及平安,在太医院仍处於中立。
毫无大靠山的裴太医冒着一头冷汗,今天头一次做共犯。
「还不好好感谢我?」张擎自得的神情,就像是今天我赏你一颗糖吃的感觉。
俗话说看一个人不顺眼,处处都可以形容成坏的。
这轻快在韩灼灼耳里带着鄙夷,啧啧啧,不就是安排出宫,有什麽好了不起!
「感谢什麽?你就不怕落了个『太监携宫妃出宫逍遥』的口实?我可不想死在这里。」
韩灼灼嘴上虽这麽说,但脚还是不老实的走道屏风後,挑了几样随身物品,默默的打包打起来。
「哦?那我可就一个人去了。到时候夜市的冰糖葫芦、烧饼、粉羹、蒸饼、糍糕、野鸭肉、煎夹子……唉,这麽多只好自己吃了。」
每念一道菜名,韩灼灼就空咽一口,最後实在受不了出宫的诱惑,心想这是张擎安排的事儿,如何也信任大BOSS办事的能力。
再者,天高皇帝远,就算她出宫玩,以现下後宫大乱的局势看来,太后就算首再长也管不着她。
「反正事後真发生什麽了,也是裴太医的锅,与我无关!」
殿外的裴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