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們曾經存在過》 — 之七、再次戀愛 (03)

权恩有预料吴丞希会来找她,但没想到这麽快。

在她离开的隔天,吴丞希带着一堆食材及调味料到她家拜访,准备在很久没用的厨房里做料理,虽然动作俐落,表情一如往常,但看得出这家伙的心情不是普通的糟,是为了她还是为了李俊秀,完全猜不透。

她靠在门边盯着吴丞希的背影,毕竟是第一次碰面就知道的「同类」,怎麽会不知道对方需要的是什麽,现在最好保持沉默,不插手才是对的。等料理结束,吴丞希唤她帮忙端菜,两人坐在餐桌边,静静地吃起午餐。

「为什麽不说话?」似乎是受不了诡异的气氛,吴丞希忍不住开口道。

「我是很想问,但问了你会回答吗?」

「你是要问我还是她……」

「晨瑶的个性我摸透了,她肯定难过得大哭,跑到之前我们去过的地方找我,但她不可能放弃,不用问也行。」权恩微微勾起嘴角,无奈中带着宠溺,但话题一转,她露出严肃的表情:「而你,我们是同类,但我抓不准,所以比起她,更想问的是你。」

「居然有人不关心女朋友,反而先关心朋友吗?」

「你有前车之监。」权恩伸手点了点吴丞希的手腕,挑起眉说:「所以,我比较担心你。」

「……好恶心,别这样,我会起鸡皮疙瘩。」

「跟你说认真的。」

吴丞希摆摆手,说出她想要的答案:「没分手,你放心好了。」

「谈过了?」

「嗯,把彼此的心情全说了,误会解除,没什麽好担心的。」

话虽如此,权恩露出不太相信的模样,吴丞希瘪着嘴显得非常委屈,说真话也不信,不过曾经她对她保证许多事,最後一件都没做到,难怪会有这种反应了。

「是真的,昨天他看到晨瑶姐崩溃的样子,特别害怕,怕有天我跟你一样跑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很严肃、很认真说了一堆,我想逃避也没办法。」吴丞希耸耸肩意有所指,被指向的人轻咳几声,不回答。

两人吃完饭,身为主人的权恩打算起身洗碗,但吴丞希的动作比她快,把她压回座位,将碗盘拿去水槽,再熟门熟路的走到房间,从柜子里拿出几袋药,放到权恩面前,顺便倒了一杯温水。

「就算再怎麽不想,还是要吃的,至少在我面前请做做样子。」

「你真罗嗦啊。」

「如果你能照顾好自己,我就不罗嗦。」

抱怨归抱怨,权恩还是乖乖把药吃了,看着眼前花花绿绿的药丸、胶囊,再望向正在洗碗的人,她吃得药绝对不会比吴丞希多,现在只有几颗就够痛苦了,很难想像吴丞希是怎麽面不改色地把一堆药吞下去。

「丞希。」

「嗯?」

「你……我是想问,当初你是自残,还是要自杀?」

听闻,吴丞希洗完最後一个碗,转过头无奈地笑着:「想知道这个做什麽?」

「我知道苡瑄自杀的原因,也能理解她为何这麽做。」权恩抿抿唇,继续说:「虽然问过你,但之前说的应该是谎话,所以我不能确定真正的原因。」

「别试图理解,没有谁能完全理解一个人。」吴丞希长叹一口气,替她收拾桌上的药袋,回答道:「是自杀,我是下定决定要离开这个世界,就是觉得撑到继承遗产,够久了。」

「那天我在俊秀的水里放了安眠药,原以为他会睡得很熟,但高估药效也低估他的警觉性。被发现的当下,其实非常难受,明明他是最爱我的人,为什麽不能理解我,努力活这麽久,我已经累了。」想到当天的画面,她忍不住苦笑。

「就算理解,他怎麽可能眼睁睁看你离开。」

吴丞希无奈一笑:「你知道当我醒来时,俊秀跟我说什麽吗?」

「什麽?」

吴丞希垂下眼眸,略带一丝痛苦道:「他说如果我有个万一,他会随着我离去,在这之前,他会安排好一切、做好道别,再用跟我一样的方式离开。」

听到答案,权恩露出不可置信的样子,李俊秀给她的感觉一直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就算进入演艺圈、就算比吴丞希大个几岁,他还是保有天真的想法,相比之下,吴丞希的应对成熟许多。

「当他说出这些话时,我稍微想像一下画面,瞬间就了解他亲眼看到我躺在满是血水的浴缸里,是什麽样的心情。」吴丞希伸手遮住双眼,淡淡地说:「要是今天换成他躺在那里,我可能也会跟他做一样的选择。」

她想到什麽,轻笑一声,不打算留面子给权恩:「你试想,如果今天躲起来的人是晨瑶姐,你不会崩溃,能若无其事的继续生活吗?」

面对吴丞希的问题,权恩眼神黯淡,握紧拳头,怎麽可能不崩溃,要是今天张晨瑶突然消失,她肯定会像之前慌张地不管不顾冲去机场,直到找到人为止。这种假设她不是没想过,隐瞒固然不是最好的决定,却是目前对身为胆小鬼的她最好的选择。

「你说的我都懂,只是……」

「只是还没做好准备,对吧。」

「嗯。」

「啧,真麻烦。」吴丞希搔搔头,挑起眉问:「一个礼拜的时间够不够?」

「什麽意思?」

「一个礼拜後,我就会告诉晨瑶姐你在哪里。」望向权恩紧蹙着眉头,不赞成的模样,吴丞希没有退缩,反而拍拍她的肩膀,起身穿上外套:「之後要怎麽做就看你们了,你要赶走她还是接受,我管不了。」

「等等,丞希……」

「我也不想强迫你做决定,但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虚度光阴的事情上,还是想想你和晨瑶姐的发展更加有意义吧,先走了。」吴丞希说完便打开门离去,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权恩呆愣在原地许久,随後蹲下,把脸埋在双脚之间,她想,吴丞希尽管带着「随便你」的态度,但私心还是希望她们一起面对未来的困境,无论这个未来是长是短,比起她独自承受、比起张晨瑶什麽都不知道,两人的力量绝对比一个人强大。

「这家伙关心人能不能坦白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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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定更新时间为每周六日,虽然上个星期没有更新,但稍微试过发现有班的那天,连打开电脑的意愿都没有,所以更新时间改为每周两天,星期日是固定更新时间,另一天为随机,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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