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薰衣草有毒 — 第一章(中)-岔路的起點

「想不到你真的决定待下来了呢。」岚司领着她认识环境,灿烂一笑。

「我会帮忙做事的,不用担心我……」

岚司笑出了声。「我不是这个意思。倒是……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麽事?」

「我们想拜托你当这里的制毒师,你应该也会制毒吧?只要做这个就好,还会给你薪资。」

「老实说,我还比较会制毒……当然没问题,真的只要这样就好吗?」艾尔瑟亚苦笑着说。她不知道这是一项很珍贵的技能,当初公爵要她学学看,她也只是觉得好玩,又听老师说自己有天赋,就当成才艺学了几年。

会这个的人好像很少见……原来。我果然是个涉世未深的大小姐……她暗暗气恼自己的全然无知。

「当然,那就拜托你了,我等一下会去跟大家说。」

「哪有,我才要请你多多关照。」

岚司的唇角勾勒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转过身带她继续参观。盈盈洒落的晨光下岚司更加耀眼,艾尔瑟亚有些不忍移开视线。

晚上,艾尔瑟亚参加了这里的人为她办的迎新会,大家热情的高呼她的名字,让她有些罪恶感。但她很快被众人的热情所感染,狂欢了一个晚上。在这哩,她第一次喝到除了调酒以外的酒,微道不那麽细致,但,有酒的感觉。

午夜,岚司送已经微醺的艾尔瑟亚回房,路上,她忍不住问,「我看大家好像都有自己的工作,你的呢?」以前从来没有喝这麽多过,她意外发现自己的酒量不差,而且神智还能保持清醒。

「喔,那个啊,我是暗卫。」岚司轻描淡写的说。

「你现在没有工作吗?」

「这是秘密。」他轻声说道,「不过,告诉你吧,我现在的工作是保护一个公爵的女儿。」

原本有些倦意的艾尔瑟亚听到这话顿时清醒了过来。「你说……什麽?」

「哎呀,真好套话呢。这样一来,范围就缩小多了。」岚司露出高深莫测的沉思表情。

艾尔瑟亚意识到岚司在套自己的话,「你骗我?」她有些不悦。

「我只是怕你身分太高贵,引起追杀。」

「喔……」

「对不起嘛。」岚司摸摸她的头,明白了什麽般不再追问。「送你到这里吧,看你也够清醒了。」

隔天一早,艾尔瑟亚就换上这里的工作服,准备下楼吃早餐。昨夜的酒精起了效果,让她的头开始抽痛。

在离开前,她细细将那套靛色衣装收进衣柜深处,将一个小袋子收进工作服内侧的口袋。工作服是不易弄脏的卡其色,裤子是富有设计感的双层,这个隐密口袋就藏在里面。

内侧也有口袋,这里想必不简单吧。

暂时隐姓埋名住在这里吧。好没真实感……她有些忐忑。

「大家早。」

「早。」「早啊。」许多人回应,却不见岚司的身影。

「岚司呢?」她询问一个娇小的妇人,她是这里负责家事的人。

「刚刚说要去找缇莉亚,大概在外头了吧。」

「好的,谢谢您。」艾尔瑟亚听罢,匆匆用了早餐便往外走去。

「新来的孩子是不是都跟岚司特别好啊。」看着艾尔瑟亚离去的背影,一个年轻男人问道。

「好像是呢。还不认识他吧。」妇人谓叹。

「岚司。」艾尔瑟亚唤。她在门外不远处的草坪找到他,他正检查着龙背上的补给品。艾尔瑟亚不禁赞叹那长约十公尺、银白色,彷佛偷了月光般的飞龙。

「早安,怎麽了吗?」岚司又露出一抹微笑,灿烂迷人。

「你要去哪里?」

「找缇莉亚,她是我妹妹。」果然是贵族,瞧瞧这依赖性。

「是不是一个金色长发的女孩子,大概十二、三岁?」她忆起那天昏迷前看到的人质。

「你怎麽知道?」岚司的声音急切。

「我本来是要去看看发生什麽事,但……」

「她还好吗?」

「意识应该还很清醒,也不像虚弱的样子。」艾尔瑟亚点头。

「那就好。这麽说来,你也算是为了救缇莉亚受伤的呢,谢谢你。」好像跟想像的不太一样呢,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但还是被艾尔瑟亚看见了。

「笑什麽?」她对眼前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感到困惑。

「没事,算是一种赞美吧。」

「喔。」艾尔瑟亚不打算相信这牵强的说法。「我的飞马呢?」

「不知道,没注意。大概被一起带走了吧,否则不可能没看见。」

「啊……」艾尔瑟亚感到担心。那是陪伴她多年的坐骑,塞尔维亚。

「不然……一起去?」

她沉吟半晌,「好吧。」虽然一想到要和他同乘,她就有些紧张。

岚司坐在艾尔瑟亚身後,双手轻绕过她腰际操控飞龙,手臂不时擦过她的腰间,让艾尔瑟亚心跳微微加速。

在这个人面前真是形象全栽了……第一次见面就昏在他怀里,认识第三天就用这种位置和他共乘坐骑……

冷风阵阵袭来,艾尔瑟亚觉得自己的脸颊似乎也被冰凉了。

「会不会冷?」岚司温柔的声音穿透风声,问道。

「还可以。」艾尔瑟亚感激於他的体贴之余,又想到他大概一直都是如此无微不至的照顾其他委托者,心中竟起了些涟漪。

可是,我不是委托者啊……

路程不算太远,他们只花了十几分钟便抵达,又或者这只是仰赖飞龙的飞行的迅速。艾尔瑟亚跟在岚司身後,寻找着任何有人经过的痕迹。

「为什麽不隔天就来找?」她心中升起一股困惑。

岚司一脸严肃的看着她,「你不知道?」

「不知道什麽……?」

「昨天是月圆之夜,最近在我们南方有一种怪物,在月圆

的晚上会出没,被抓到的人会失去一种重要的能力。」

「重要的能力?」

「嗯,像是说话、行动、视觉之类的。」岚司似乎不愿多说,继续搜索的工作。

「你看起来不太担心欸,你妹妹不是被带走了吗?」

「还好。他们想要的是我前天接到的新委托的对象,但我没有顺利跟他碰到面,他就失踪了。只要去解释,他们不会刁难我。」

「所以你知道他们是谁?」

「嗯,他们跟我们的关系有点复杂,他们不讨厌我们,但讨厌我们的客户。简单来说,就是讨厌贵族。所以我才担心你身分太高贵,这里可不是贵族该来的地方。」他边说,又睨了艾尔瑟亚一眼。

但你还是邀我住下来了不是吗,即使你已经知道我是某位公爵的女儿。但她没有说出口,只是跟着帮忙找寻。

「找到了,这是他们留的纸条。这次这麽明目张胆吗……」岚司拿着一张裁得不大整齐的米色信纸。「我知道位置了,你要跟吗?

「可以吗?」她惊喜又有些紧张的说。

「可以呀,不过要小心喔。」岚司此刻的表情似乎多了些温度。

「谢谢。」双颊扬起笑靥,艾尔瑟亚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因为即将展开的冒险而加速。

抑或,有其他缘由?在他转过身後,这个念头悄悄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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