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長篇】飛鳥與鯨魚 — 3-4 伏特加

3-4伏特加

她花了一点时间上车,发现刚才因为跌倒的关系,自己胸口的浅紫色睡衣已经被沾湿了一片,有点透明的贴着胸口,她只能拉上外套的拉链,避免多余的春光外泄。

他眨眨眼,突然去了汽车後座,拿出了外套丢在她的头上。

他可以再用力一点,这粗暴的男人。

她还想多问两句,他就直接发动了汽车,不是走回去的路,而是拐弯去了附近的小城镇,走着小路来到了渔港附近。

十几分钟後,车子停在一个小鱼摊门口,妞妞似乎知道这里是哪,开心地跳了起来。

门口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笑了起来,「哎呀!妞妞!怎麽来了?」

是他的家人吗?杨瑀泽点点头,「姑姑。」

「杨瑀泽你这只熊!又去游泳啦?这种天气还去?」杨瑀泽的姑姑开口就是碎碎念,还伸手拿苍蝇拍打他。「冷死你!感冒了怎麽办?」

杨瑀泽也不解释,开了她这一侧的车门,伸手就把她的领子拎了起来,走到姑姑面前,说:「洗澡。」

「哪来的?你有女朋友啦?」姑姑惊讶道,但是杨瑀泽也不解释,放了她的领子就别过头。姑姑只好对着怯生生的叶凌招呼着:「去吧,後面有浴室。」

叶凌慌忙的解释,「……但是我没有衣服……」

「给你几件衣服吧,怎麽穿这麽少?你们这两个神经病,这种天气穿这样?竟然还敢下水?」姑姑哼了一声,没好气地埋怨。

姑姑到後头的房间找了半天,里头拿了一条花裤给叶凌,还有一件粉红色的衬衫,一件开襟的芥黄色毛衣,颜色艳丽夸张,但是叶凌也不好意思不收,只能默默拿着。

叶凌环顾着这间窄小传统的小屋,进了浴室里头洗浴,洗石子浴缸和橘白相间的磁砖,看起来好怀念,让她想起了台南的外婆家,但是因为房子都是木头隔间,外头声音实在是一清二楚。

「你又跟病人吵架了是不是?」姑姑问。

「是饲主。」他解释,拿起水管冲狗。

「好好讲话啊!要有礼貌,关心动物也要关心人,人家才不会讨厌你啊!你很善良,喜欢小动物,但是饲主不会懂啊,你要慢慢表达啊。懂不懂?」姑姑说,一边哄着妞妞。「妞来婆抱抱,擦乾毛,不然就会像那两个笨蛋一样感冒。」

叶凌心里觉得好笑,穿上了有松紧带的花裤和毛衣,虽然她不喜欢这身装扮,但是身体还是因此暖了许多。

话锋一转,似乎讨论到她身上了:「女朋友好漂亮!哪里来的?」

「不是女朋友。」

「骗人,从来没看过你身边有女孩子。不过脸好眼熟,好像哪里看过。」

「她叫叶凌。」杨瑀泽说,虽然她从浴室出来只看到背影,但叶凌觉得他应该是冷淡而面无表情的样子吧。「是女演员。」

「靠么哦!」姑姑的反应超大。「真的假的!真的假的啦!」

「好吵。」他说,任凭姑姑用力拍打他的手臂。

「我洗好了。」叶凌说,穿着那身又土又艳的服装,但其实材质柔软又很舒服。说完话两个人都盯着她看,害得她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

「车上等我。」他去洗澡。

「你怎麽那麽瘦啊,多吃点!衣服不用还给我,都是我年轻穿不下的。」姑姑说着还伸手拉她的腰身,看起来裤子快要掉下来了。「看起来还真的很像电视上的模特儿,又高又瘦的。」

叶凌不好意思的答是。

突然姑姑大叫一声:「啊,你是不是演那个『玫瑰人生』那个雪莉?」

叶凌吓了一跳,还真没想到会被认出来。

「你很漂亮耶!身材又好!」姑姑哈哈大笑,开始到处找奇异笔,「哇!我应该要跟你要签名!」

「谢谢姑姑。」叶凌羞红着脸说。「我是第一次被要签名……」

「这有什麽好谢的啦,我才要谢谢你咧。」姑姑终於找来超大的一支奇异笔,让她签在桌上。「跟阿泽相处很累吧?你不要太在意,他小时候有点自闭症啦,现在已经好很多了,都能正常沟通,多跟他说话就好了。」

哦,原来是自闭症啊。叶凌当然能够感觉得出来他的特殊,但是并没有觉得任何不舒服或讨厌,反倒担心他在里头洗澡,这里隔音这麽差,要是听到了这些话,会不会觉得不开心。

「我回来了!」旁边一个晒得黝黑的大叔,开了台小发财车回来,看了看来人。「唉唷,阿泽回来罗?」

「对啊,阿泽的女朋友漂亮吧!是明星哦!那个『玫瑰人生』那个柯雪莉!」姑姑赶紧拉着她的手介绍。「这是姑丈。」

「姑丈好,可是我不……」

「哦!柯雪莉耶!哇!没想到真人那麽瘦!好漂亮耶!」姑丈叫起来,开始脱外套。「签名签名!」

「啊你要签名你脱什麽蛤!」姑姑一直打姑丈阻拦。

「签在衣服上啊,多帅。」姑丈笑出一口黄牙,露出了里头的白色吊嘎。「写:『给石城吴奇隆。』」

「吴你的头啦,就凭你!」姑姑一边道歉一边打姑丈,逗得叶凌好开心。

姑姑姑丈开心,邀了两人留下来吃午餐,一时盛情难怯他们便留下了。

杨瑀泽安静着吃饭,饭量是一般人三倍不止,也不挑食,什麽都吃。姑姑也一直给叶凌添菜添肉,明明在节食的她被迫吃了一堆,又开心又有些罪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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