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光晨偷偷跟在纪爷爷的後面出门,而他见到纪爷爷走进了一家便利商店,让他不解待在外头等待。
过了几分钟後,纪爷爷换上了店服,然後与站在柜台的店员换班。
当光晨看见这场景时,他瞬间有些不舍,因为纪爷爷年纪大了,这时候应该是他享清福的时候,可他却在这里工作,来赚取他们的生活费用。
「喂,老头,你钱还没有找给我耶。」
纪爷爷把钱和发票给了一名中年大叔,他打算继续结完下一个人时,那名中年大叔突然又和他要钱。
「可……」纪爷爷疑惑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的问:「可我刚不是找给你了吗?」
「怎麽?现在要敲诈我是吗?」中年大叔的大吼引来了大家的注意,「叫店长出来?」
「我确实已经给你了。」
「那麽现在就去调监视器出来啊。」中年大叔用力抓起纪爷爷的手,说:「走啊,敢不敢?」
「没那个必要。」
光晨扭开中年大叔抓着纪爷爷的手,之後俐落从他外套口袋中刚刚的钱和发票,「因为刚刚的钱就在这。」
「那是我之前去便利商店找的钱。」中年大叔指着光晨的鼻子,然後他恼羞成怒的说:「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也想敲诈我哦?」
「这位先生,你可以不要做这种不良示范吗?」
他们看向了站在门口的女孩,她晃了晃手机。「我刚刚已经将你偷把这位爷爷找给你的钱放进口袋的行径,用了手机录影下来了。」
女孩此话一出,让店里的所有人开始指责中年大叔的不是,而他感到羞耻的随口说自己忘记了,给自己找了台阶下,然後匆匆逃走。
「小光,你怎麽会在这?」
「我是偷偷跟爷爷出来的。」光晨看了看四周後,才问了纪爷爷说:「爷爷,您之前在这,也常遇见今天一样的事吗?」
「这也是难免的嘛……」
「以後只要爷爷来这,我有时间就会来这保护爷爷的。」
纪爷爷听到光晨这麽一说,他开心的笑开怀。
光晨这才想起刚刚要不是有那个女孩的帮忙,他们可能还要继续跟那名中年大叔吵。
但是当光晨撇头看向门口时,他发现那女孩已经没有在那里了,於是他往店里四处看看,依旧没有看见她的身影,而他跑向门口看人来人往的街道。
「谢谢你。」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在光晨刚升上国三的某日,他正认真听着台上老师讲课时,班导突然一脸很慌张把他叫出来,之後并告诉他纪爷爷正在医院急救。
「请问你是纪同先生的家属吗?」
光晨在急诊室外等待时,一见医生走出来,他连忙上前去。
「是,我是他孙子。」光晨点头回应医生後,他才问:「所以我爷爷怎麽样了?」
「我们已经尽力了……」
在医生的那句话落下,犹如重重的铁鎚般,狠狠敲打在光晨的心房上……
在纪爷爷的告别式结束以後,光晨静静坐在椅上,而他的视线盯着纪爷爷那亲切笑着的遗照许久。
「光晨哥。」
当光晨陷入在沉思中时,突然一道呼唤,让他回过神来,并撇头看着站在他身旁的女孩,之後他笑着问。
「蔚涵,怎麽了?」
「你不要难过了……」
「我不难过。」光晨看向了纪爷爷的遗照,有些哽咽。「爷爷他、他都一把年纪了,明明是该享清福的时候,他却必须烦恼一堆事,出门在外遇到熟识的人还是亲戚,都会拿我爸的事来责备他教子无方…也许他离开了,应该也是一种解脱吧。」
「……光晨哥,搬来我家住吧。」
「是啊。」有个给纪妈妈差不多年纪的女人过来附和:「来阿姨家住吧。」
「谢谢你们的好意,但那里有着我很多的回忆,我不想搬离那。」
「可是你一个人住,阿姨不放心啊。」
「阿姨,自从我家里发生事情以後,你是第一个出手帮我们的人,妈妈的医疗费,还有现在爷爷的告别式……我对你有无限的感激。」
如果不是阿姨帮忙他们解决纪妈妈的医疗费的话,他们的生活一定会被医疗费压到喘不过气来。
「所以不可以再麻烦你了。」
「傻孩子,你妈妈是我姐姐,你是我侄子,我帮你们是应该的啊,哪有什麽麻不麻烦的?」
「阿姨,你就别勉强我了。」
「……你啊,跟你妈妈同个个性,明明已经发生那样的事情还不愿意寻求帮忙。」她紧抿着唇沉默一会,「好啦,但阿姨有空的时候会去找你哦。」
「好。」
时光荏苒,进入了国三最後一年的寒假,刚好也是纪爸爸假释出来的时候。
一出来的纪爸爸不但没有记取教训,好好重新做人,反而迷上了赌博,欠了地下钱庄一屁股的债,然後四处在逃躲那帮人。
「光晨哥,给你送我妈的拿手菜。」
光晨一打开门,他就见到蔚涵拿着一大袋东西,所以他没忍住的苦笑了。
「阿姨怎麽又叫你拿来了?」
「先让我进去吧,重死了。」蔚涵也相当无奈,「她担心你吃不好,所以现在都会煮你的份,你有空就常来我家吧。」
「好。」光晨把那一大袋的东西分了一半,一些放进了冰箱,一些则倒在盘子,「吃过了吗?」
「吃了。」蔚涵坐在光晨对面看他吃,然後她笑说:「光晨哥,你真的很爱吃麻婆豆腐呢。」
「我特别的爱好嘛。」光晨把口中的食物吞下去,问:「对了,会考准备怎麽样?」
「我的英文整个完蛋。」她皱眉的叹气。
「我就知道,改天去你家吃饭时,我再教你。」
蔚涵一听见光晨这样说,她整个眼睛都发亮了。
「还好我哥聪明,不然叫我姐教我一样完蛋。」
「对哦,依涵姐的英文也满惨的。」
「是啊,就是这样子,我妈之前一直亏我姐妹俩,她说她以前在她班上英文超强,我们怎麽可以烂成这样呢?我姐就说那有可能是她班每个人英文都超烂……」
两人随便聊了一些家常话,不时会常传来笑声,光晨感觉已经好久没这样子了。
「时间差不多了,那光晨哥我先回去了。」
蔚涵见光晨吃了差不多,而自己的任务也完成了,所以起身要走了。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啦。」光晨要跟着站起身,但被蔚涵给制止了。「反正又不远嘛。」
「……那至少让我送你到门口。」
「好。」蔚涵踏出去後,回头看着光晨说:「掰掰。」
「掰掰,小心哦。」
光晨目送完蔚涵後,他才刚将门关上,就有人按了他家的门铃。
光晨以为是蔚涵忘记什麽东西回来拿,但打开门见到的人却是他意料之外的人,愣了好久,他才缓缓开口叫了他好久没叫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