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SEVEN-01】弦音不輟 — 【第九章、間歇的弦音】

初选结束後,他们又再次回到日常中的练习,也许是因为在之前初赛中受到刺激,男生们几乎是打鸡血般疯狂练习,几乎可以比得上真弓这样弓道重症患者了。

真弓也暂且将重心放到妹尾身上,希望能够帮助她尽可能的展现出最好的一面。

加上最近为了夜多神社即将迎来的祭典,她每晚都出去巡视,不过相较之前的异常状况,自打那次与夜多大人巡逻完後,似乎就没有再遇上那样的情况。

只是……真弓在一次练习中注意到静弥看着凑的目光,她总觉得似乎发生了甚麽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导致静弥的心乱了。

不过她和静弥并不熟,对此也无计可施,更不可能直接去当面询问本人,她还是找个机会偷偷和凑提醒一下好了。

「喔,不好意思,森冈老师。」

原本还在思考要甚麽时候和凑说一声的真弓听到雅贵的声音後也回神,想起一件事情,连忙走到他身边。

「接下来因为神社的事情,我和真弓可能会稍微缺席社团活动。」雅贵这麽说的同时,真弓也微微鞠躬表示歉意。

「哦,是天星祭的事情吧!」

「这是甚麽?」白菊好奇地问。

也是这时真弓才注意到女生们已经围过来了。

「我们家的神社在八月有一个消灾祈愿的祭典,为此要预先进行神事,就是所谓的前祭。」雅贵温和的解释道。

「教练你要扮演神主吗?」花泽讶异地问。

「噗!」真弓没忍住笑了一声。

雅贵无奈地伸手揉揉妹妹的头,然後对她们说,「我本来就是神主啊。」

「那麽真弓酱就是巫女罗!」花泽根本不在意神主是不是扮演,她更在意的是真弓会以甚麽模样出现在前祭。

「虽然这样说也没错,不过前祭我只负责帮忙做事前准备和贩售处的朱印,所以不会出现在神事进行上。」真弓解释道,「不过要是有兴趣的话,大家也可以来,只是那天我们会很忙,可能没办法招待周到。」

「这样啊……」花泽的兴致有些减弱,虽然可能还是会去,不过大概会尽量避免去打扰到真弓吧,「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去的。」

「恩。」

……

傍晚放学後,真弓被花泽邀请一起去逛书店,她想了想便答应了。

「欸,梨可同学和乃爱同学不来吗?」真弓和花泽在校门会合,发现只有她一个人等在那里,有些惊讶地问。

「恩,说是还有事情。」花泽挽着真弓的手亲昵地说,「难得真弓酱可以和我们一起逛的说。」

「没关系,以後一定还有机会。」真弓笑着回挽着她说,「悠奈有特别想去的店吗?」

「喔,商店街上的书店就可以了,最近想买点习题回家练习。」花泽悠奈一脸头疼的抱怨,「之前数学考差了,结果被我家妈妈说下回要是没进步的话,就得去上补习班。」

「这样啊……不过我也没怎麽做过学校以外的习题…大概没办法推荐,其实这个如果去问竹早同学也许会比较清楚吧?」真弓认真想了一下後说,「我们部里应该是竹早的成绩最好。」

「不过我真的和竹早一点也不熟悉,还不如和如月呢。」悠奈嘟囔着。

真弓认真想了一下,终於想到可以问谁了,「啊,我之前认识了一个别校的朋友,他好像成绩不错,不然我问问他?」

「欸,可以吗?」悠奈期待的问,她是真的怕要是下次成绩没进步的话,她妈妈会把她送去补习班,这样的话弓道部的练习势必会被减少时间。

「应该可以,不过我先打电话一下,虽然认识,但上回没存到他的联络方式。」

「嗯嗯!」悠奈立刻猛点头,「真弓酱,谢谢你!」

真弓微笑着拨出秋音的电话,然後透过她拿到稻叶的联络方式,最後得到准确的消息後,才挂掉电话,「他说等等会把资讯传给我,我们先过去书店吧。」

「嗯!」感觉自己好像可以得救了,悠奈又立刻兴高采烈的挽着真弓一起往书店方向去。

刚到书店,便看见社团群组中如月的邀请。

「真弓酱要去吗?」悠奈歪头问身边同样在看讯息的少女。

「恩…这段时间其实挺忙的,不过那天应该可以去,只是可能得提前离开。」真弓认真想了一下,虽然也很想多待一点时间,可是最近她因为多了社团活动的关系,这次前祭的准备工作延滞了不少。

每年前祭发送的御守虽然不是她从头到尾亲手制作,但最後一步骤却是由她亲自完成,并且施加祝福,因此前祭之前的准备工作是她最忙碌的时期之一,过去甚至偶尔得拜托地狱的人帮忙夜间巡视。

今年就更加忙碌了,不只是之前多出的许多委托任务和夜半的恶灵事件,还有终於能够参加弓道部而过於沉迷於弓道练习中,这也让她不禁再次考虑起以前鬼灯所建议的招唤式神签订契约,也不用多,只要能帮忙夜间巡逻就行了。

「是为了准备神社的祭事吗?」

「恩,事前准备很重要,毕竟有很多需要注意的事项。」真弓点点头,发现稻叶也把学习资料发过来了,便顺手点开来。

「这样啊,我帮真弓酱一起回覆了。」悠奈飞快按了几个键後扭头对她说。

「谢谢,我也拿到你想要的参考资讯了,刚刚转发给你了。」真弓也挥挥手机说。

「太好了!真弓酱感激不尽!」悠奈立刻点开刚刚收到的信件,开始浏览起来。

「我们去找找吧。」

「恩。」

……

如月约的地方是间略小的什锦烧店。

真弓有些好奇的和悠奈翻看菜单,一时间也没特别注意到男生那边的叽叽喳喳声,倒是妹尾没忍住的说了声好吵。

「欸,能加的东西好多啊。」真弓有点惊讶地说。

「真弓酱没有吃过吗?」悠奈意外地问。

「吃过是吃过,但是我没在外面的店舖吃过,基本上都是在家里吃。」真弓也尝过几次这种铁板食物,只是没在这样的店舖吃,而且她通常都只看到成品。

「这样啊,那我推荐这个和这个,加在里面很有口感,也很好吃喔。」悠奈立刻指了几个推荐。

「这个吃起来到底是甚麽味道呢?」和真弓一样抱着一本菜单研究许久的白菊用非常真诚的目光看向其他三人。

「……」

最後经过一阵混乱之後,终於各自点好了自己想要的餐点,才开始这次聚会的重点:检讨。

在那之前如月拿出了手机点开一些照片。

「这是莲哥拍的照片吗?我的呢?」

「原来他真的有认真在拍照啊。」女生们见状也有些感叹。

「莲哥虽然看起来很轻浮,但其实工作上还是很认真的。」真弓苦笑地为自家哥哥解释。

「…我好不甘心。」白菊忍不住握拳,语气低落的说。

「身体不适也是没办法的。」妹尾安慰道。

「但是如果我平时多注意的话……」

「不行不行,这样与其说反省不如说是後悔吧。」如月立刻打断她的话说。

「下次再一起努力吧!」辽平也跟着鼓舞打气道。

「下次…也许是桐先的状态会更上一层楼,而且还有其他强豪学校。」难得的小野木神色认真地说。

「比如说轮仓或松雪。」对於县内知名的弓道部学校多少比较了解的静弥立刻道。

「弓道毕竟不像足球或篮球那样,能够去事前打探对手的弱点。」如月一边替自己的什锦烧抹酱一边说。

「七绪你在正式比赛上很强,这就很占优势呢。」小野木有点羡慕地说。

「恩,这也是。」如月很乾脆地认下。

「你都不否定一下的吗?」小野木吐槽道。

「不过如月同学的确在正式比赛上的表现比较稳呢。」真弓却跟着附和道,毕竟她在团体赛时曾近距离观看过,自然将所有场上的人的状态看在眼里。

她这一开口,很自然地就将所有人的目光拉过来。

「感觉桐先的双胞胎兄弟也是这样呢。」辽平也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放箭速度那麽快,还能不断中靶……」凑彷佛思索甚麽般地说。

「为了中靶而射箭…」静弥低声呢喃。

「我觉得并不是那样喔。」真弓偏头说,她并没有听到静弥那句低语,因此她的话是针对辽平和凑,「那对双胞胎…大概是还没到〝那个阶段〞而已。」

「甚麽意思?」辽平好奇地探头问。

「虽然我不清楚他们的状况,可是从他们的表现与射箭来看,他们还没有碰到那道坎,不管是甚麽样的技艺或运动,都会有一道坎,每个人都不同,可是一但成功快跨过去了,实力会以非常可怕的方式增长。」真弓认真地说,「只是有些人甚至不知道自己跨没跨过那道坎,这大概是比较玄一点的说法吧。」

「听起来好混乱啊。」辽平有点头脑发胀。

「等遇到了就会明白的。」真弓笑着说,下意识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啊,抱歉,我得先走了!神社那边还有工作。」

她有些匆忙地站起来,又一次向大家道歉,「抱歉。」

「没事没事,回去的路上要小心喔,真弓酱。」悠奈连忙摆手说。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没关系,真弓又一次道歉後便匆匆离开了。

「真弓同学还真忙呢。」辽平感慨地说。

「没办法,毕竟神社最近有前祭的神事要做。」悠奈叹气地说。

「不过练习的时候,真弓同学还是一样非常专注呢。」如月托腮说,「总感觉真弓同学追求的道已经离我们非常遥远了呢。」

「欸,是这样吗?」凑有点讶异地说。

「凑和小海一定没有那种感觉吧,你们两个其实也都是弓道脑呢。一定和真弓同学很有共鸣感吧。」如月半吐槽地说。

「这样吗……」凑自己并没有太明显的感受,被这麽一说才发现自己似乎距离真弓还非常遥远。

「啊!辽平你怎麽这样切!」如月突然喊道。

「欸,甚麽?」辽平面前的什锦烧以花字形切开。

「纵横十字切是规定啊!」

「规定?」

「切法随便怎样都可以的吧?」

其他人也晓得为什麽如月这激动。

「不可以,这个就要停止思考!」如月一脸认真的说,「实际上十字切起来吃比较方便。」

「说到底这就是形式问题。」小野木难得没有吐槽他,而是顺着延伸话题。

「形式?」

「是作为竞技选择了弓,还是作为道选择了弓,感觉这样说就能想通了。」小野木一边切着自己的那份什锦烧一边说,「是将射中靶子练到极致,还是将射型研究到极致,弓的道路是没有尽头。」

「唔哇!小海的弓道脑好麻烦啊!」如月立刻开口抱怨。

凑这时注意到旁边的静弥似乎在找甚麽,他很快拿起旁边的七味子粉,「这个?」

静弥见状笑了笑接过来,「谢谢。」

「这是要撒在什锦烧上吃的吗?」旁边看到的白菊忍不住问。

「静弥他喜欢吃辣的。」凑帮着解释道。

「哦,不过好像是有这种感觉。」花泽看向男生们说,「比如山之内肯定喜欢吃甜的。」

「答对了!」

「小野木怕烫。」

「没错!」如月马上替小野木回应。

「七绪你……」当事者虽然有点不悦,但这也不是甚麽大事,他也就没回嘴了。

倒是凑看着小野木盛在盘中的什锦烧笑了笑,「你怕烫啊。」

「烦死了!闭嘴吃你的吧!」

结果男生那边又开始吵闹起来,花泽见状立刻扭回头不再关注那边。

「妹尾同学呢?」花泽现在还是习惯用姓氏称呼大家,也就只有对真弓才会用比较亲昵的称呼。

「我的话…喜欢偏咸一点的吧。」

「我倒是没有特别的偏好。」白菊也跟着说。

「这样啊,我的话还挺喜欢这种小吃的,对了,真弓酱很喜欢甜食喔。」花泽笑眯眯地说,完全没注意到因为自己的音量而引起男生们的隐晦侧目,「上次我和真弓酱去书店买练习题後,一起去吃了美味的蛋糕,那时候的真弓酱露出非常可爱又幸福的表情呢。」

「欸,有点意外呢。」妹尾略为讶异地说。

「总觉得真弓同学那样气质的人,应该穿着和服坐在茶室里品茶、吃着和菓子那样的感觉。」白菊也忍不住提出自己原先的猜想。

「对吧,有点意外呢,不过也很可爱。」

很快地,各自用完餐点後大家便就地解散。

……

「真弓,方便打扰一下吗?」雅贵来到御守贩售处後的小房间。

「可以。」房内传来真弓的声音。

他很快拉开门进去,看见真弓正在赶工准备着前祭要发送的护符,有些歉意地说,「抱歉,有几件委托。」

「委托?」真弓讶异的看过来,「这个期间不是一向不接委托的吗?」

每逢前祭和天星祭的当月都是不接委托的时间,况且能够透过神社的委托通常都是上面请求护符制作,加上越是高层越是明白一些无法解释之事,因此都很遵守他们的规矩,怎麽这一次却──

「似乎是出了一点事情,这次委托的是皇室内部,不过好在数量不多。」雅贵将委托内容的纸张递给她,「只是时间很急促,可能得麻烦你先赶工这边的。」

「……我知道了,只是今年正好神田祭也要举办,虽然我不需要过去参加,但祭典前要准备好供奉用的破魔弓矢。」真弓已经尽量减少委托,但总有些是她没办法推卸的,比如供奉大神的几个大神社或重要祭典。

「这样的话,这段期间社团活动如果不方便也可以先暂停一下,不需要每天都到。」

「我会自己衡量的,供奉用的破魔弓矢倒是还好,弓矢本来就是备好的,只需要花一点时间附上灵力与祝福就行,不过护符御守…既然是皇室的委托,那就只能我自己亲手制作……」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叹气。

雅贵是知道自家妹妹状况的,他同情地拍拍少女的肩膀,「加油。」

真弓虽然绣技不错,缝制出来的御守都很好看,但她的速度非常缓慢,加上缝制的过程中要一点一点的灌入自己的些许灵力作为保护,使得她原本就不快的速度变得更慢了。

想到眼前明明不多却很费时费力的工作量,真弓有点无力挥手让雅贵离开,「不要打扰我工作。」

雅贵立刻潇洒闪人,没办法,这些工作没有一样是他能帮上忙的,而且他也得去准备神事。这段期间最忙碌的就是他们两个了。

真弓开始专注在御守的制作上,幸好她最近和小白几个比较空闲的狱卒说好订下契约,这段期间的夜晚巡逻就委托给他们,还有夜多大人时不时帮忙照看,让她稍微轻松一点。

中间休息时,她收到凑的短讯,告诉她自己今天要去回诊没办法去练习,真弓想了想,也回了一条短讯,表示自己被工作压得死死的,也没办法去参加社团活动。

至於凑提到的回诊,她虽然想知道,却不想透过手机的方式知道,这样的事情她还是倾向於面对面说。

赶工了好几天,总算在期限内把皇室的委托完成。她又赶紧把神田祭需要的供奉物备好,通知对方来拿後才终於开始继续前祭的准备。

「前祭当天,你一个人在御守舖子这边可以吗?」雅贵拨空过来和她商讨当天的行程。

前几年,还有请人来帮忙,但今年他们两人都太忙,反而忘了这件事。

「如果只是纯贩售的话是还好,怕就怕那天有人要朱印的话会有点麻烦,还是请一两个人过来帮忙吧?」毕竟他们家的朱印是由真弓亲自绘制祈求祝福,所以只有在前祭或是做神事的日子里才会开放。

事实上自从真弓被接回来後,夜多神社的御守、护符和朱印这些便被全权接给她打理,所以神社平日也不怎麽贩售,只供信徒来参拜。因为真弓很少在祭典上露面,这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除了自家或爷爷故友的神社偶尔会去协助纳射外,基本上她都不会在人多的地方露面,所以每逢这样的日子,她都是负责守着贩卖舖子的。

「这样啊……凑他们快要比赛了,不想让他们分心…平时我们不开放贩卖,所以也一直没有请人的习惯。」雅贵有点头疼,临时要请人是有点困难。

这时真弓手机震了震,她见雅贵一时半会也没有想法,便先看看是谁传的讯息。

「欸!?」真弓讶异了一下後抬头对雅贵说,「前祭那天贵志说要来拜访。」

「贵志?」雅贵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哦,是夏目吧,你们还是老样子感情那麽好啊。要来玩吗?可以是可以,但那天我们很忙,大概没办法好好招待他。」

「雅哥,他前祭那天来喔,前‧祭‧那‧天!」真弓认真地强调,「他说会过夜,问我有没有推荐的住宿。」

「哦哦哦!我们家有客房,招待绝对没问题!而且还可以提供特别的体验,比如御守的制作或贩卖?」雅贵恍然的说,「不愧是真弓,我记得你说过夏目也和你一样有灵力?」

「恩,虽然没有我强,但也没弱到哪里去。」真弓笑咪咪地动动手指,飞快回了讯息给好友,一点也没有坑人的愧疚感。

「那麽这样那天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恩,反正在发放护符时我们那边就会收了。」真弓愉快地说,「不影响不影响。」

雅贵虽然有点同情那位夏目少年,但毕竟妹妹还是第一重要的,所以也只能对不起他了。

而这时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坑了的夏目正在与猫咪老师抗争着该不该吃点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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