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晴和欧世倪一同步进婚宴现场,俩人先是瞧见追着花童跑的新郎,而後才看见角落里正在偷吃蛋糕的夏宁甯。
李晴悄声无息地站到夏宁甯身後,压低音量道:「还真是哪儿有食物,哪儿就有你呢。」
夏宁甯全身僵硬地转过来,嘴里食物尚未嚼碎,说起话来含糊不清:「偶鸡望李闷大伦有大亮,不要告祝简丹偶在偷只。」
欧世倪顿时笑出声:「宁甯,东西吞下去再讲话好吗?鬼才听得懂你在说什麽。」
於是夏宁甯异常有耐性地嚼碎食物,一一吞下後,又开口重复道:「我希望你们大人有大量,不要告诉简丹我在偷吃。」
李晴闻言立即扯开喉咙,朝礼金桌彼方大吼:「简小丹,你养的小猪偷跑出来觅食了——」
话音未落,夏宁甯一把摀住李晴的嘴:「你真的很烦欸!偷吃一点会怎样!我前阵子牙痛少吃了好多美食,现在正要补回来!你别捣乱!」
欧世倪边笑边摸了摸夏宁甯的头,说他要去找简丹叙叙旧,顺便去和新郎打声招呼,语毕,便离开李晴二人。
「你看,连欧世倪都看不下去了。」李晴再补一刀。
夏宁甯直接连拖带拉,将李晴拽进宴客厅。
这场婚礼的准新郎是篮球队上一名个性特别活泼的队员,李晴当年是在塔罗牌社与篮球队的联谊会上认识的他;俩人当时就挺有话聊,後续也都有保持联络,因此远在北部的李晴才会跟着收到婚礼邀请函。
至於外校的欧世倪也能收到,似是因为他经常回来家乡和简丹那帮人一块儿打球,俩人因此熟识。
李晴在宴客厅座位上和夏宁甯打闹了一阵子,才陆续有人入座。
首先坐下的是夏瑾琛和欧世倪的胞兄欧世文。
欧世文虽顶着一张和欧世倪如出一彻的俊脸,表情却很是淡然,严肃的时间多於微笑。李晴许久没见欧世文了,她好奇地盯着欧世文看,後者只简略地向李晴点个头。
「世文哥,你最近过得怎样?」夏宁甯自来熟地打招呼。
「还没死透呢,我努力中。」夏瑾琛在欧世文答话前抢先回应。
「学长你试了好多年了,算了吧!」夏宁甯笑道。
後来婚宴快开始时,李晴去了趟洗手间,并在外头碰上刚从男厕出来的欧世文。李晴朝欧世文微微颔首,欧世文却忽然开口叫住她:「李晴。」
李晴於是停下脚步看他。
欧世文走到她身边,略微斟酌用词,後道:「小倪今天也许会喝很多酒,劳烦你顾好小倪,别让他沾太多酒,酒精伤身。」
欧世倪和欧世文对话时,一向是以「大文」称呼後者,欧世文则叫欧世倪「小倪」,李晴从以前就觉得两兄弟这样互相称呼,其实相当可爱。
李晴眨了眨眼睛,开口问欧世文:「你知道他的近况?」
欧世文静了几秒才道:「他失恋那天似乎喝了不少酒,还不小心拨错电话给我。否则他一向不谈私事,我也无从得知。」
李晴正觉得奇怪,打给哥哥诉苦怎麽会是「不小心拨错电话」呢?
却听欧世文继续说:「他在电话里喊我『李晴』。」
李晴平静地回应:「……我知道了,会多注意他的状况。」
欧世文向她道谢,随即启步离开现场。
欧世倪今天的状况由外人来看,几乎可以说是毫无破绽。该有的交际应酬,他一项也没少掉。李晴见他端着酒杯倒了第一杯酒,不但没说什麽,甚至亲眼看着他咕噜咕噜地一口气乾杯,向前来敬酒的新郎致意。
新郎很快便领着新娘至下一桌敬酒。
欧世倪喝完手里那杯酒,抬手抹了把脸,噙着笑容又想倒第二杯。
此时李晴直接起身,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酒瓶,问道:「还有人要喝吗?」
简丹和欧世文同时举手。
李晴走到他俩身边,替俩人各倒了三分之一杯,接着将酒瓶藏到简丹脚边。
「哎呀,空了,真可惜。」李晴说,欧世文因此看了她一眼。
简丹则低下头,盯着那一大瓶明显还剩很多的昂贵葡萄酒看。他扬起眉毛打量李晴,一声不吭。
李晴走回座位坐下,瞧见欧世倪招手叫唤服务生,说想再要一瓶酒。
夏瑾琛在一旁劝道:「别忙了,我们喝麦茶就好。」
欧世倪没听劝,迳自从服务生手里接过酒瓶,才准备开瓶,却又被李晴徒手截去。
欧世倪於是站了起来。
「世倪哥。」一旁始终反应不过来的夏瑾盼,此刻才终於察觉到这剑拔弩张的诡异局面,忍不住开口呼唤欧世倪。
「喝的别急,我们还是先吃饭吧!」曹棣棠见状也跟着出声缓颊。
欧世倪闭上眼,一度安静几秒,再睁眼时,脸上笑容可掬:「我可能要先走了。对不起呀,替我跟新人们说声抱歉。」
语毕,他头也不回地离开现场。
李晴向同桌的昔日朋友打声招呼,随後跟着欧世倪离开。
「……简丹,他们是在抢酒喝吗?抢不到就生气了吗?」实在不能理解状况的夏宁甯小声发问。
简丹低沉地笑了下:「不是。」
「那为什麽世倪哥跟李晴的举止这麽怪异?」夏宁甯呆愣愣地看向简丹。
「我不阻止你了,你嘴里还是塞点食物吧!多吃一点,世界更美好。」简丹边说边替夏宁甯盛了一碗羹汤。
同桌听闻对话的人,顿时笑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