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白坐回原位,与南宫陵博隔桌而坐,手持杯皿轻啜香气扑鼻的阳羡唐贡茶,抿了抿嘴感受茶叶的气味。
「普通。」秦湛白撇嘴。
南宫陵博喝了一口,轻扬左侧眉头,「的确。」
秦湛白拿起糖蒸酥酪咬了一口,努努嘴,「好甜。」
南宫陵博碰触糖蒸酥酪的指头收了回来,「那本王不吃了。」
「皇爷的脏手碰到了,竟然弃食?」秦湛白佯装怒瞪南宫陵博。
南宫陵博眯眼回瞪秦湛白,「本王的手很乾净,喏,吃这个看看。」南宫陵博指着颜色鲜艳的梅花香饼。
秦湛白很听话地拿起梅花香饼咬了一口,当他将饼吞入腹中,瞠大双眼诧异说话,「这饼真好吃,不甜不腻,看样子跟刚刚的糖蒸酥酪出自不同师傅之手,我猜这饼可能是师父做的,酥酪是学艺不精的徒弟所做吧!」
南宫陵博看了秦湛白赞不绝口模样,且还继续将整块饼吃入肚子里,於是拿起饼咬了一口。
一股臭酸又不甜不咸的恶心味道直冲口腔,行军时吃的硬梆梆又没味道的乾粮比这好上一千万倍。
「这饼好吃?」南宫陵博皱眉。
「哈哈哈,很难吃!」秦湛白见演技骗着南宫陵博,哈哈笑得趴在桌上。
「可恶的秦湛白!」南宫陵博冷然睨了秦湛白,一边替自己与他斟茶。
「谁叫皇爷都拿我试吃东西,难吃的我都先吃过一轮,不公平。」秦湛白勾起嘴斜睨南宫陵博。
「无聊。」南宫陵博继续喝起茶。
「看来看去,也只有茶还可以。」秦湛白看着满桌的糕点全无兴致了。
「本王想,这间茶馆生意不好其来有自。」
「说的也是,这麽好风景的茶馆,还有拥『九霄环佩』的琴师演奏,全被这些茶水点心拖累。」秦湛白非常认同南宫陵博。
凉风徐徐吹来,秦湛白与南宫陵博无语地看着窗外悠然景致,等着听琴师准备好後抚琴洗涤他们的耳朵。
但等着等着,都已经半盏茶的时间了,却还没听见琴声,令秦湛白略有不耐。
「怎麽还不开始呢?上回听琴师操『九霄环佩』是五年前在宫廷夜宴的事,那琴音铮铮地直打心坎,令我当下下定决心要好好学琴,绝对不再逃课。」秦湛白满脸笑容说着过去的事情。
「是吗?本王怎麽记得夜宴结束後,湛白的确跟本王说,要好好随师傅学琴,但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每每学琴的时间,本王都见师傅到处抓你回房上课?」南宫陵博扬起眉头笑睨秦湛白。
想起年少的秦湛白,虽聪明机伶,一张清透眸光闪烁有神,但总还是年纪尚轻的少年,稚气未脱的他调皮捣蛋,让许多南宫陵博请来的教书先生头痛不已,时常得要南宫陵博坐镇才肯乖乖上课。
秦湛白年少轻狂模样,深深烙在南宫陵博心坎上,那段美好的时光如梦似幻,相较於眼前已经得以独立领兵征战沙场,豪迈八百里当先、勇猛果敢的秦湛白,耀眼得令南宫陵博感到扎眼,扎眼地让他於心不忍。
「有这回事吗?我怎麽记得自己是位认真向学、求知若渴的好青年?」秦湛白扬扬眉头,完全不想承认过去的自己。
「喔。」南宫陵博冷冷回应。
「居然如此敷衍?」秦湛白起身横过桌子,用虎口钳住南宫陵博的下颚。
南宫陵博扬眉睨着秦湛白,薄唇浅扯弧度。
你能奈本王如何?
我当然有办法治皇爷。秦湛白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弧度。
是吗?南宫陵博半眯眸光。
这时,秦湛白将甜得过火的糖蒸酥酪咬了一口放入口中咀嚼,接着将唇覆上南宫陵博的唇,舌尖把口里搅得如烂泥的糕点推入南宫陵博的口腔中,强迫南宫陵博吃下甜腻的食物。
南宫陵博这时只能将糖炖酥酪吞入肚子里,手掌握住秦湛白掐住下颚的手腕,一个翻手让秦湛白只得松开他的下巴。
「可恶的秦湛白。」南宫陵博眯眸。
「好吃吗?」秦湛白笑睨南宫陵博。
「甜死了。」南宫陵博皱眉。
「那再来吃吃这道萝卜丝饼解腻如何?」秦湛白一边说话一边就探手要拿萝卜丝饼。
「你先吃。」南宫陵博用空出的手打掉秦湛白欲拿饼的手掌。
秦湛白一个翻手,躲过南宫凌博的掌心,又要拿饼塞南宫凌博,但南宫陵博眼明手快,再一个擒拿牢牢握住秦湛白的手腕。
「拿食物开玩笑,会遭天谴。」南宫陵博话落才松开秦湛白的手。
秦湛白恍然,十分受教,「皇爷教训得是。」
南宫陵博见秦湛白不再开玩笑,才放心继续喝茶。
秦湛白这回也乖乖地坐好,斟了茶又准备再喝。
「当」的一声,一楼的舞台又有动静,看样子应当是准备弹琴了,秦湛白坐正身体,准备边喝茶边欣赏音乐。
当秦湛白又将没啥茶味的阳羡唐贡茶送入嘴里,一道音律不全的琴音从楼下飘飘传来。
啥鬼?
秦湛白「噗」的一声不小心将嘴里的茶喷射而出。
南宫陵博眼明手快,火速拿起放在一旁的木制茶单挡在面前,免得秦湛白的茶水喷溅自己。
「你真恶心。」南宫陵博眯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