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一个问题哦~你认为啊,是男生向女生告白难,还是女生向男生告白难啊?」
「我想,是女生向男生告白难吧,毕竟女生很难说出自己的心意。即便是对上与自己聊的很开的男性也是一样的。我...应该没说错吧?」
「可身为男生的你,是不是也和你眼中的女性一样,因为难以说出自己的心意,不打算告白啊?」
「没有喜欢的人是要怎麽告白啊?」
「希望你能对我诚实点,掰掰。」
「我...没...」
这对话是人生中第一次让自己手足无措且毫无头绪的经历。以两人的对话为开端,让原本与我无关的高中生活,也有了些生气。
「涂杰,我真的没有强迫你一定要跟我说哦!我也只是有兴趣才来听听的。」室友在听到我准备诉说过往时,打住了我。
「不,我想也是时候放下一切了,想仔细的从头诉说一遍,好好的想清楚。正好你来了,我也刚好宣泄一下。」
我叹口气继续着说道:「何况你有兴趣那也是再好不过。」我透出了微微的笑容看着他说,「而且,这可是我的『真实故事呢』~」
室友笑着对我说『废话,难道还是你编的吗?』後,认真的问着我:「那麽,你打算从何时说呢?」
「让想想...既然是从头的话,就从高一下的第一次段考考完後,开始说起–—」
升上高中的我,来到了靠近家里的学校就读,骑脚踏车只要花五分钟就到了。
上了高中,与自己最好的两位友人分散他乡,我们三个分别去了不同的学校,各自也认识不同的同学、朋友。却还是会时不时的相聚在一起,每天也会在群组聊天。尽管是无关紧要、小吵小闹,甚至是生活琐事,依旧是连系着我们三人,紧紧、用力的,形成了三人特有的牵绊。
也正因如此,我在与高中同学的相处形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我不知道该怎麽与他们互动,更不知道何时要对他们微笑、何时要对他们递出援手。
我虽然不至於被大家讨厌,却也没被大家留意、甚至是喜欢与自己玩、互动。顶多也是每日都与在别班的朋友聊一下天,没什麽有在自己班级的实感。
该怎麽表达呢...我甚至忘记了一上的运动会发生过什麽事情。
在一上中,唯一记得住的,大概是那位总是默默付出的副班长,有她在的记忆总是比较清晰。
像是在万圣节发糖果送人,上面还有蜘蛛或是蝙蝠的装饰造型。真不愧国中是美术班的。在那时对她有的,是满满的赞叹与佩服。
却,不记得她当时的长相,以及其他人的。
直到“她”说希望我对她诚实点的话之後,才终於有了改变。
当时的我真的不知所措,总觉得自己被耍了,不太好。想出口气也无从发泄,也只好找在五班的国中朋友–吴泰莹,谘商一下。
「她真的这样对你说?」
我握着扫把对他抱怨的说道:「我可是完整的重复说给你听了。」
「那麽,要不是她想找个人来玩弄一下,就是对你有好感。」
我心情有些不太好的回覆他:「前者,一定是。」
「也不能否认会有後者的可能吧?」
「我否认,帮我向你哥问好啊!」
顺道一提,他哥–吴泰璂,是吴泰莹的异卵双胞胎哥哥。
「跟你报备一下,他眼下正忙着体验所谓的高中青春,大概也没空理你。」
「他还是一样犯花痴,掰啦~」
「你可能接下来也是,明天见。」
我礼貌性的骂他一声白痴,就迅速的跑到外扫区打扫。
扫地结束的钟声响起,而这同时也是最後一节的上课钟声。
我回到了自己那由左至右数过来第三排最後一个位子,也是不断的回想她的意思。
「搞不懂啊...还是当作是在耍我吧。」我不经意的自言自语着说道。
「当作...是在耍你?什麽东西啊!我也要听~」
坐於前面的女生将椅子往後拉,并且将身子靠了过来,一副感兴趣的要求涂杰说给她听。
「没...事,我特别不想跟你说。」
「嗯?难不成你还在想我刚刚对你说的吗?」
在我位子前面坐的人,即是那个说出一堆奇怪话的女性。
“她”的名字是许梓曦,爱听八卦,没什麽喜好,总是令我猜不透。附上,她是我的国中同班同学。
我硬是否认的回她道:「怎麽...可能啊......」
此时,一个不同於眼前吵闹的声音,而是温柔、带着甜甜语气的声响从旁边响起。
「什麽怎麽可能啊?我也想知道。」
这次是坐於我位子左边的女性,她名为李存,是连任一次的副班长,画画很厉害。
她歪着头,隔着眼镜的双眼直视我,依稀看的到绑起来的马尾,她经常是这样子的发型,有时也会难得的放下来。
虽然不清楚她的用意,但有时放下来也挺好看的,也算是不同风格的副班长吧~
「嗯~如果你想知道那句话的意思,我是可以告诉你哦~」许梓曦露出一脸坏笑的看着我说道。
「我不想知道。」说出这话的我低头,不打算理会她。内心却不知为何的在等待她下一句话到来。
「你,期待了呢~」
我不爽的回覆她:「没有。」
「没有要说的很真诚,现在的你是虚情假意哦。」
「别耍我,快点告诉我那意思。」
「没有耍你,不管是现在还是刚才。」不等我回话的她,立即接着说,「还有你果然期待了~」
「你很烦—」
旁边的声音打断断了我抱怨,以温柔却听的到的音量说道:「果然,你们两个感情真的很好欸~我有点忌妒欸...」
「没有,我跟她是在国中同一个班级,只是刚好认识罢了。」
听到我的反驳,她语气平淡的回覆道:「这我倒是不否认。」
「但舍弃那些东西的话就等同於是在否定你自己一样,最後你会讨厌你自己的。」
在国中三年里,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自己,在班上我不至於被排挤,却是一位边缘人。
为了自己的成绩,舍弃了与同班相处的时间、保留了因通讯软体而浪费的时间;舍弃了自己国中的三年光阴,却换来了与同学的不熟悉和孤独感。
在考到2A3B的成绩之後,我也顺势放弃了自己,随便在附近的学校就读。再也不重视成绩和国中的大部分的人事物。
也正因如此,没有什麽关於国中的美好回忆,只有与朋友的回忆在;更没有与许梓曦相处的记忆存在,对她只有满满陌生感。
如今,在国中并没有交集的人,上了高中後却偏偏凑了上来。
说真的,在当时我看不惯她总是说一些让人不解的话,看不惯她总是在耍我,更看不惯她对我“装熟”。
但,现在的我得承认,没有她,我就不会度过这麽有意义的高中生活;没有她,我绝对会继续浑浑噩噩的活着每一天。
无论是现在的我的个性、我如今就读的大学,还是我所交到的朋友,皆离不开她的身影。
现在,我努力的过着每一天,以热衷於生命的态度。而「她」却远去了,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後。
「你又在说一堆我不懂的话了。」很显然的,我连听都不想听。
「听听就好了啦啦啦~」
她说着说着便这节课的国文老师、也是班导,她略微整理了自己因在室外的风而吹乱的长发後便走上了讲台。此时,在全班最後面的三人立即安静了下来,专心聆听着老师公布事情。
首先是先公布第一次段考在明日才会出来,接着便检讨国文的段考的考卷,这让班上不少人哀怨四起,就连一旁的李存也有些的小叹气。在我前面的许梓曦倒是没什麽动静。毕竟她是为了繁星才来这里的,就算到市区的好大学也不会差别人到哪里去的。
「欸欸...」
我循着声音的远源头,悄悄的将头偏向左边,望着着有话对我说的李存,她将一个便条纸贴在了我的桌面上後便不再转向我这里,而是笔直的看着班导在检讨有关《战国策》的题目。
趁着班导在念题目时,我迅速的将便条纸撕起来,贴在了铅笔盒上,一边慢慢的看着李存要说的内容,一边假装在看着老师。
『好好思考一下她跟你说的话,对你也没有坏处的~还有啊,跟你们两个聊天也挺有趣的,放ˊ学要不要一起走啊?帮我问一下梓曦哦~谢谢~』
好好想想她的话哦......算了,又不会有损失,总之就是要自己不要否定自己嘛~等等下课放学前再跟她说李存邀请一起放学走路好了,到时在看她要不要答应吧...
「第一次段考的话我只准备作文和历史,毕竟其他的有上课就不用太担心了啦~」
李存有些担心的问着:「那英文、化学还有物理要怎麽办啊?这三个科目我比较不太懂......」
结果,才刚问许梓曦後,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甚至还提议以後乾脆三人一起走......
其实我是没差的,有人邀请自己是在好不过,不过…是她的话适得其反,重点是她太积极了,感觉好像是幼稚园小孩一样,会不停的在旁边烦你一样。
「那个...关於每天走路的事情,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不用!」
「我觉得这个想法还不错欸...」
二人尽力的反驳涂杰的想法,尽管话不同,意思却是一样的。
「算了,今日只是破例,毕竟我根本没答应你们。」
「欸?那只要天天破例就好了啊~」
听到这个的当下我简直是快吐血了...
这时,看着在拌嘴的我们,李存以形似道歉的口吻说:「其实,我也没办法每天,礼拜一、礼拜四要补习,二、三有晚自习,这样子的话也只剩今天礼拜五可以一起走了...,对你们真是抱歉。」
「啧啧,不是剩下,而是还有礼拜五哦~一到四的话我会跟涂杰一起的,不用担心。礼拜五的话就三人一起吧!」
「是啊,你还有礼拜五......等等,一到四我还没说要跟你一起走,可以别擅自决定吗?」
许梓曦靠紧了李存,关心的说道:「李存我告诉你哦~英文单字的话,应该要这样子背—–」
「无视我吗......」
礼拜五啊...也不错啊?三个人一起走,也好久没有那麽像一位正常的学生......
「化学和物理的准备的话—」
「许梓曦、李存。」
「嗯...?」
「怎麽了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许梓曦大声的说出内心之声,以感谢的口吻道:「礼拜一到四就请多指教了!梓曦。」接着则看向李存道,「礼拜五就一起走吧,李存,我很期待哦!」
「我...我也很期待!!」
「哦~请多指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