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透薄薄窗帘,刺眼的光射到依灵的眼皮上。
望望闹钟,原来已经十时多了!只怪她昨晚太夜才睡觉了……
幸好,今天是星期六。
依灵缓缓步出到大厅,只见韵诗坐在沙发上阅读报章。
「今日没约吗?」她走到雪柜,提起牛奶时,不在意地问韵诗。
「正是有约,所以今晚姐难为一下,吃外带吧。」
这对依灵来说,是比判死刑更恐怖的消息。
「别这样啦,明晚就煮你最爱吧。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换件衣服。」韵诗冲回自己房间去。
依灵正烦恼着,外带食物又乾又难吃呀!
她给妹子养坏胃啦,手艺好得连五星级大厨都比下去了,结果吃不惯街外的东西。
正在烦恼之际,一个合时的电话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悦漩。
「依灵!还在睡觉呀!别睡吧!睡太多不好的!今日太阳很好呢唷!出来玩玩吧!」
一接通,她便连珠发炮的说,使依灵脸上的忧愁都减去。
因为她知道救星到了。「去哪?」那个鬼灵精,就看她打什麽鬼主意。
「嗯……先去溜冰吧!之後逛街,再去拍大头贴!如果有时间去看电影!」
依灵汗颜,这差不多是一整天行程,平时念书不见她运作那麽好?
好了好了,只要不用吃外带,不用跟炉头作战,她就谢主隆恩。
「好了,等我一会!老地方。」
挂线後,依灵便打开衣柜,思索了会。
现在天气仍然一片闷热,随便取件黑色背心,牛仔裤出气。那颗黑星石醒目地亮在她的美丽锁骨上。之後把件白色中袖长外套索在腰间,又将长发束成长尾,一身清爽打扮十分很合适她。
走到街上,仰望天空。一片蓝天,太阳的炫目,今日的天空真美。旦愿是美好的一天!
但到了地下铁,依灵在远处就见到悦漩和旭夜。
依灵十分错愕,为什麽他会来的?
细心看,悦漩竟然上起妆来,而旭夜穿起便服显得亲近。
猛然,依灵想起自己穿着的只是一件背心,於是解下腰间的外套,把它穿上才走过去。
「悦漩,为何这家伙……」依灵指着他问道。
「刚巧碰上的。」悦漩的脸颊泛起红晕。
「不介意我跟来吗?」旭夜问。
「若我说介意,你会识趣离开吗?」依灵投以一个不满的语气。
「依灵,别这样吧!轩辕,请别怪她呀。」
悦漩呀!你竟帮那个臭轩辕……这下,依灵感到自己的地位似乎贬低了。
月台上,依灵更明显被悦漩抛离。
前面的他们,谈得很投契,而依灵呢,则只是看着他们的背影。
她,有着公主的气质;他,有着王子的气魄;
她,有天使的颜貌;他,有明星的俊脸。
根本,他们像是天生一对的。
而依灵就是似一盏多余的灯泡,阻着他们。呀!爱迪生为何要发明她出来呀?
就此,她取出随身听来听歌,总好过她自己独个儿胡思乱想。
「依灵!依灵!」悦漩一手拨开依灵的耳机,换来依灵的愕然。
「什……什麽事?」
「哼,谁叫你只是听歌呀!都不似平时的你!」悦漩睹着气说。
「你们谈到什麽?」那我就尝试加入其中吧。她这样想。纵然她讨厌他。
「刚好谈到你。」旭夜说。
「我?我的事,悦漩都清楚了,为何不问她呢?」
「去了解一个人,应该由他去亲自说的。」旭夜自然有他的理由,而依灵亦觉得很有道理。
「我凌依灵,英文名Sky。九月二十一日生日,天秤座。喜欢弹琴和溜冰。家中有父母,两位妹妹。是这样了。」依灵随便地说了个人履历来。
「依灵已考到第八级了,明年考演奏级。」悦漩补充。
依灵淡笑一笑,一个七岁小孩都已经是演奏级了,自己十七岁才八级算得上什麽?
「为什麽学钢琴呢?」他问。
「不就是凌姨叫你学麽?」悦漩道。
「是的,凌妈都叫我们三姐妹学乐器。而选择钢琴,只是因为琴音令我从黑暗醒了过来。」
「你为什麽说得那样的玄呀。」悦漩不太明白。
「在我昏睡期间,我稳约听到一段钢琴音乐,当睁开眼,那琴音便消失了。为了想知是什麽乐曲,所以选择学钢琴。」就是因为这个荒谬的原因。但依灵知道,要不是那琴音,或许她不会苏醒,一直沉睡。
「那是什麽乐曲?我很想听。」悦漩陶醉其中。
「不晓得。」不晓得名字,她近乎大海捞针。
她曾经尝试去凭着脑海的记忆弹奏一次,可惜弹不到其中精粹。
应该是她技巧未到家。
但她没有留意得到,旭夜的眸子是黯了下来。是同情她,还是可怜她?答案就只有旭夜自己才知道。
「好了,到站了,该下车了。」
在步向溜冰场时,悦漩问:「依灵,你多久没溜冰?」
「嗯……都有三年了吧。」
自依灵中三起,为了专注在钢琴上,她放弃了她喜欢的花式溜冰。
「那小心别跌倒喔。」悦漩笑言。
阵阵冷意传来,是来自不远处的银白色的溜冰场,有着情侣,一家人,亦有人在此练习。
「久违了。」她低语。
进了场,他们急不及待去拿冰鞋。悦漩提着鞋子,笨拙地索鞋带。
她不是忘了怎索吗?依灵这样想。
「悦漩……」
「你不懂索吗?」旭夜抢先一步问,而悦漩就尴尬点头,因此旭夜低头为她索鞋带了。
依灵见得她嘴角轻轻的微笑。这下才恍然明白,不是她忘了,是故意扮不懂。
呵呵,小妮子恋爱了。於是依灵都不等他们,索好了鞋,先行一步。
离开了胶地板,让刀片踏上冰面一刻。她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是因为遗失许久的快乐。
轻松溜了数个圈,然後双手交差放在胸前,自转两圈半。
虽然是顺利完成,但依灵心明就是有点生疏了。
见着悦漩笨手笨脚地踏出,而旭夜就似是王子般握紧她的手,跟在场温馨的情侣那样,女的初次踏上冰面,而男的就当起护花使者来。
依灵则轻轻滑过去……「悦漩!」然後在她耳边大喊,她吓得快要往前跌倒了。
「依灵!想吓死我吗?」她一手扶着栏边,一手紧紧握着旭夜的手。
咦?又扮得像模像样。依灵坏心眼的想。
「你都溜得不赖。」他说。
「你呢,你都有学溜冰?」
他说:「冰上曲棍球。」依雪便摆出一副难怪的神态。
「你晓溜冰就别阻我啦!难得轩辕来教我溜冰!」悦漩不满说。
喔喔,有情人就不要朋友了,好一个重色轻友。「行了行了,我滑开就是。」依灵识趣地慢慢退开,继续她的表演。
脑海闪过昏迷时的琴音,竟然难得地清楚,好吧,依灵就为它谱出一段舞蹈。
她一手放背後,温柔举起另一只手,在空中画了一圈,再缓缓垂下,双脚亦碎步滑出……
左右左右地滑,似曲中摇篮的感觉。
然後在延长音下,就来一个自转,再配上一个以飞燕式滑行。
依灵跟随脑海的琴音,随即编出一个又一个动作。
最後,她就以最自豪的飞跃和旋转作结尾。
「啪啪啪啪啪……」顿时,依灵听得无数的掌声。
定神一看。原来溜冰场早就空了,场内的人都在站旁边看她的表演。
他们都为我刚才表演而鼓掌?!依灵一脸吃惊。
「哗!你这个表演,怎见叫人相信你三年没溜过冰呀!」悦漩慢慢溜过来她身边道。
她涩涩地笑,回想刚才很糗呀,在众目睽睽之下溜冰喔,都不知自己有没有出错。
「呀!我去买饮品,你一定要无糖可乐啦,轩辕呢?」悦漩问。
「随便。」旭夜轻轻带过。
「我去买啦!」然後慢慢地笨拙地溜去出口。
此刻,他轻问:「是因为我才穿外套吗?」他还意犹未尽於那爽朗的打扮。
他见到?依灵压下诧异的心情,故作镇定望他:「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谁会因为你而穿外套!」他一副不在乎表情,在她耳边轻轻说:「刚才你溜得很美。」然後又溜开了去帮悦漩提饮品。
他赞赏我?依灵再一次错愕。
一个与她针锋相对的人会赞她,是她作梦吧?
她知道,不是作梦。她轻抚耳边,留恋那一阵暖意。
依灵没有抗拒,反而感到一阵的……喜悦。
依灵想,她疯了。
耐久,扩音器播出催促人离开的语句。
「呼……」依灵都很久没试过溜冰三小时没停过。
她脱下该死的溜冰鞋,揉揉那红了的脚踝,看来是溜得太狠的缘故。
「溜冰太好玩了!轩辕,你会再教我吗?」悦漩畅快地说。
悦漩,那下次别找我当电灯泡。依灵暗忖。
「依灵,不如我们去咖啡室吃甜点呀!我知道有一间甜点很好吃!」
依灵解下马尾,轻轻拨顺它,婉言:「不了,我想回家,你们吃得开心点啦!」
她提起鞋交还予职员。然後拿起袋子,打了一个眼神给她便走了。
步出闸口,伸伸懒骨头,没了悦漩在耳边咕噜咕噜的声音,她有点不惯。
算了吧,人家要恋爱就要由她吧。
之後的事她不理了,但首要问题是,去哪里解决她的晚餐?
呜呼哀哉,早知不当好人拒绝她啦,甜点甜点甜点……她内心不断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