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眉,与他四目相交的同时也发现他眸里清晰的笑意:「你没料到我还在学校。」他笃定的说,注视着我的黑眸微微眯起,我则别过头刻意避开他太过灼热的视线。
「易昕曜,你在学校是应该的,因为你是个学生。」我淡然的回应,再度看向他时,他的眸子却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奚落与嘲讽。
「哦?」他身子前倾,离开了墙壁。长腿往我的方向迈开脚步,最後来到我跟前。一只手慵懒的撑着墙壁,一边垂眸俯视着我的脸,一双具压迫感的黑眸深深攫住我的视线,让空气瞬间凝滞。
「我是为了你回来的,莫岑霏。」他低头,俊颜欺近,薄唇则勾起冷漠的弧度:「我邀请你跟我一起走,敢问你愿意吗?」
「为什麽?」我同样是笑,毫不畏惧的对上他那一双清冷的黑眸,「敢问你是要我跷班?」
「你会愿意的。」他猛然拉开距离,轻扯唇:「我要去找兄弟,你说过你要认识我所有的朋友,这是你深入掌控我的好机会。」掌控?我轻蹙眉,对於他的用词不甚满意。
「我没想掌控你,但是我想知道,你为什麽给我这个机会?」我对上他的视线,他目光一偏,头一次逃避我的眼神:「因为你是第一个……。」「嗯?」第一个什麽?他突然打住的话语令我不明所以,不过他倒是抚了抚颈上的一抹晶亮的铁灰,我这才发现他戴了一条铁灰色翅膀的项链,但不是一对,只有左翅。
「这个你不需要过问。」易昕曜的浅笑迷人,却十分犀利,看了我几秒,他头轻轻往旁边一点,漫不经心地问道:「不走吗?」
我不语,他又瞟了我一眼,撇撇唇迳自迈开脚步,我则等他与我拉开一小段距离时才缓缓移动步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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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警卫室前,我出示教师证给警卫确认,和蔼的警卫先生没多罗唆立即放行,我则在踏出校门的时候有些心虚,飞快瞟了眼一旁杂草丛生的矮墙,果不其然见到易昕曜先是扔下书包,接着轻轻松松纵身一跃利用修长的身材与丰富的经验翻过矮墙,轻巧的落地走到我面前。
我谨慎的回头,幸好警卫对於我一个老师在上课时间出入学校并没有特别起疑心,也就连带没多加注意附近的跷课胜地——总是人迹罕至的矮墙边。
於是易昕曜可说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能不费吹灰之力就离开学校。虽然我了解就算没有我,他一个人也有办法逃过警卫的掌控,但我就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毕竟当了老师後总会随时被自己的道德良心给束缚住,尤其我又做了帮助学生跷课这种事。
「後悔吗?」他在听了我的说法後只淡淡的说了这句话,甚至补充道:「後悔的话也可以从这一刻起跟我划清界线,这样你就不算违背职业道德……如何?」他轻哂,似笑非笑。
可是这就算是背叛了吧?我明明答应他了……看了他一眼,他却对此一点反应都没有,彷佛这是稀松平常。
「易昕曜,你在外面混应该听过这麽一句话吧?『我们是坐在同一艘船上的人,所以同生死、共进退。』现在你跷课、我跷班,此时此刻不就是这种局面吗?」我觑他一眼,他淡淡扯唇。
「……你挺有江湖道义。」他眼眸微眯,笑容伴着热风,一瞬间竟比酷夏的日光还耀眼,
迷乱了我微眯的眸、模糊了心跳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