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回房後不久,乌克莎就轻扣了她的房门。
「你还没睡啊?」蝶儿一惊。「都过午夜了...」
「对不起,亲爱的公主。我想你也没睡。」
「你说对了。」蝶儿笑笑,从怀里掏出格尔送的梳子,轻抚过那漂亮的雕刻。
乌克莎瞪大眼。「那把梳子!」她欲言又止。
可别提起是我给的。「我...在楼梯上捡到的。」
乌克莎点了一下蝶儿的脸。「瞧你,说谎脸不红气不喘的,倒是眼神慌了。」
蝶儿嘟起嘴,羞红了脸。「那你说说,我从哪儿拿来的?」
「格尔给的。」她想都没想。
「你怎麽知道的?」蝶儿惊呼,抓着她的手晃呀晃。
「那是他母亲的梳子,他一直十分爱惜的,竟然送给你。」乌克莎不理会蝶儿,自顾喃喃说着。
「喂!」蝶儿抗议,一边重重跳上床。「等等!」
「嗯?」乌克莎在床边坐下,松开紧盘的长发。
「你...」她垂下眼,小声问道:「还知道关於他的...什麽?」
乌克莎的笑浅了些。「你想问什麽?」
蝶儿抱住枕头,不情愿的咕哝:「没什麽。」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亲爱的公主。」她抚了抚蝶儿的长发。「不过,婚事不是重谈了吗?」
「是啊。」蝶儿垂眸。「能再次成为王子赤的未婚妻,似乎是我的荣幸。但我真的爱他吗?不。」
「我知道。」乌克莎搂住她的肩:「我知道的。」
「你总懂我。」她叹道:「我无法问心无愧的说爱他。」
乌克莎望向别处。她了解蝶儿,只是没说出口。蝶儿不可能爱上赤的。「但你总得试试。」有些心虚的。
她悲伤的摇摇头。「我心里的人不是他。」
「我知道是谁。」乌克莎轻声说道:「但他走了。」
蝶儿闭上眼,一串泪珠自她脸上滑落。那个常驻在她心的男孩,她前年冬天的暖阳。「他非走不可,也不会再来了。我连他的名字都还未知道...」
语毕,她摀脸啜泣,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串串落下,滴滴绝望。
就有那一个人,他的脸在梦里,在脑海中,比真实更加清晰,比什麽都更要挥之不去。
分离比死亡往往来的更残忍。
「有一天,你会能够忘记他的。」乌克莎柔声道。
蝶儿脸色骤变,抓住乌克莎,歇斯底里的尖叫:「不要!求求你别让我忘了他!他是我的一切,没有他,也不会有我了!」
她任蝶儿拉扯,没再开口,只是脸色漠然的移开视线,她眼中有冰冷燃烧的火焰。
还有温热的的泪水。
并不是只有蝶儿爱上了前年冬天随王子赤前来的男孩,只不过她隐藏的更好罢了,她也没蝶儿那麽不信邪。
自幼天天相处,她们喜欢的东西一直以来,都十分相似。
後来,甚至不仅是相仿。
乌克莎将爱收到心最阴暗悲伤的角落,暗自饮泣。
她压下哽咽又充满鼻音的嗓门,细声道:「你会拥有属於你的幸福的。」
蝶儿扬起头,空洞沙哑的叹:「他...不是我该拥有、属於我的幸福吗?」
她微笑,摇头回答她。即使那是她们俩一直一直以来都不愿承认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