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說你愛我 在陌生以前 — 自己的選擇

       人的灵魂,总是被许多的感情牵制着,许多不被谅解的作为,来自於情绪引导,当然,但是在所有选择以前,每个人都有主导权,没有绝对的逼不得已跟情不自禁。就算是身边的人,也不一定能影响自己的选择,毕竟要知道,身为局外人,不一定能看清其中的蛛丝马迹。

       当时在青春岁月底下的我,没有经历过的,只单纯的认为,一切不会跟自己的猜想有太多出入,自以为思绪繁杂,其实简单几个词汇便能道尽。那时候的我很愚蠢的厌恶一个人,厌恶他的所作所为,因为他伤害了我的挚友,伤害了我对爱情的美好遐想。

       在得知妍涵的情况後,虽然没有办法即时关心,但是後来医院开放给其他亲属及朋友探房,我们还是买了一束她很喜欢的满天星,还有一大盒的抹茶巧克力,只是我们还是不知道,满天星在枯萎以前,是否能被妍涵的美眸看上一眼。

       我看着她脸上的氧气罩,往常水润动人的脸颊已经失去血色,仪器的萤幕上,脉搏虚弱的上下摆动,她的左手小臂还有左腿都已经被打上石膏,额头上的纱布有些许的暗红色渗透出来,以往的种种浮现在眼前,这种感觉真的好难呼吸,活泼可爱的女孩,已经开始在脑海灌上热流,一路到达泪腺的出口,眼泪不争气的滑落。

       同行的几个朋友,相继对着伯父伯母表达安慰,他们两人对於妍涵的前男友,似乎没有太多的了解,没有提到也没有过问。

       若缇站在病床的床尾,看着妍涵,沉默的泪雨下了好一段时间,後来转身对伯父他们,说了几句话,看着要接下去的话,却又彷佛被什麽阻挡着,没有继续说了。伯母摸了摸她的脑袋,不外乎是一些要她别自责的话,这些话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我陪着她来到外面的等候区,好在刚才出来的时候,我顺手多扯几张面纸,我递给她,她看我看了一下,愣愣的没有说话,突然屈膝将双脚放在椅子上,抱着腿放声大哭了出来,我抚摸着她的头发,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还能说什麽。

       一直到若缇家里的管家叶叔来到,我才和她一起坐上黑色的轿车,离开了这个充满消毒水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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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我,拖着一身疲倦走入家门,经过客厅的时候,瞄了一眼里面,我爸抱着内裤,眼睛盯着电视上的偶像剧,眼镜的镜片上花花绿绿的,没有看到我的身影站在门外。

内裤是我家的柯基,他的下巴附近有一撮毛,轮廓酷似NIKE的商标,於是我们便取名叫NIKE,但我爸乡土口音特别重,总是念成内裤的台语谐音,被我妈笑了老半天,於是傲娇的我爸强行将他改名叫内裤。内裤有一个很奇怪的习惯,总是喜欢把我或我妈的胸罩,挂在自己背上到处溜达,但是他没有物归原主的习惯,每次都让我想扁他两拳进行爱的教育。

要不是他几乎每天洗澡刷毛,我一定把他抓去大卸八块煮成宵夜。

内裤比我爸更早发现我,我本来想要直接上楼,内裤看着我,我竟然有一种被迫对峙的感觉,我爸很快的发现他的异状,沿着他的视线看过来。

「哎呀!你回来多久了,怎麽都不打个招呼,吃饭没阿。」我爸像是发现惊喜一样,笑了起来,但是还是坐在客厅的木地板上。

「大概回来五分钟了吧,看你看电视看的这麽认真,不想吵你。」我黯然的说道。

「你哥他在煮宵夜,先去洗澡,等等我叫他帮你多煮一份。」我爸说着,视线转回去电视上,差点错过男女主角一起跌倒的一幕,内裤听到他说宵夜,起身在他身边转了两圈,坐下来看着我爸舔嘴巴,那是他吃饭前的动作,但是我爸没有理他,继续盯着萤幕。

「嗯。」我看了一眼厨房,传来微波炉的声音。

我走上楼,在我房间里的浴室,先开始放热水,又出来锁上房间门锁,脱下染上消毒水味的制服,我走进浴室里拉上浴间的玻璃门,开始冲洗一天下来的烦闷与压力。

刚洗好擦完身体,我在衣柜门上的镜子,前将浴巾解放,一览无遗的盯着自己的裸体,颇为骄傲的看着,泡澡後的红润肌肤,开始自我陶醉起来,此时房间外传来敲门声,应该是我哥弄好宵夜了。

我看了一眼阳台边挂的晾衣夹,空荡荡的,我缓了一口气,「等我一下,我穿衣服。」我说完,拉开衣柜下层的抽屉,翻了一下挑出一条蒂芬妮绿的胸罩,再换上内裤还有丝缎睡袍,走到房门边打开门锁。

我哥手里拿着一小盘焗烤卷面,他看了我一眼,皱了皱眉头:「你怎麽还没吹头发,不怕感冒吗?」

「白痴是不会感冒的。」我痴痴的笑着。

他弹了一下我的前额,不痛不痒,伸手拿起架子上的吹风机动起手来,他熟练的开始帮我吹头发,五指在我的发间来回穿梭着,我镜子里面看着他,我们家的基因果然很强大,他也是一副精致的脸蛋,气宇非凡的轮廓,一对剑眉之下是两笔迷魂的桃花眼,瞳孔深色如化不开的墨,鼻子高挺俊俏,嘴唇上的唇珠就像韩国偶像。

「果然是欧巴阿!」我莞尔,他不解的看着我。

我哥他是属於若缇她们那种人,近乎完美的仙人,他从小就展现着异於常人的天赋,上大学後,本来应该继续在国外领取奖学金的他,选择回台湾发展。他精通料理,厨艺非凡,大三就修完硕士,当上科系助教,只是善解人意的他似乎受到老天的妒嫉,对於感情上的,有太多不愿提起的回忆。

「好了,你自己处理润发吧。」他开始收起吹风机的电线,放回架子上,「面快冷掉了,赶紧吃一吃,等等吃完我再上来收。」

「嗯。」我看着他又想起了妍涵的事,我深深叹了一口气。

「怎麽了?不喜欢吃面吗?」他刚要离开,听到我的叹气声,又转了回来。

「没有,只是我有些话想说。」我说

「什麽事,说吧。」他回应。我看着他,看了很久缓缓的接下去。

「是不是有些人没有老天的眷顾,所以感情才会走的如此坎坷?」我说着,他看着我,愣愣的没有说话,看他的样子,以为我是在说他,我摇了摇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没关系,我知道你想说什麽。」他打断我,温柔的说着,「我觉得我不後悔,即使会难过。」

「什麽意思?为什麽?」我有些困惑,看着他坚定的表情。

「每一段感情,都像是自己选择的路。」他走过来,在我的床沿边坐下来,「就算路走的坎坷,或是不知道最後通往什麽结局,都改变不了自己选择的事实。」

「如果你真的觉得走不下去,或是对於结果无法承受的话,你会选择自我了断吗?」我看着焗烤面,下意识的吐出这几句话。

他没有接话,一时之间愣住了。

「哥,你跟你女友分手多久了?」我问。

「有上一段时间了,大概几个月吧。」他说。

「这段时间你不寂寞吗?」我看着他恍惚的眼神,他仍然沉默着。

「如果她选择轻生,但还活着的话,你会去找她吗?」我的视线移回焗烤面,我拿着叉子刺了一些。

「会吧。」他的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思考着什麽。

「我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我将妍涵的事情跟他说,中间他问了一些细节,没有多说什麽。

「没事的,每部电影,本来就不一定有完美的结局,更何况是复杂的爱情呢?」他下结论,淡淡的安慰我。

「可是这样的话,你不觉得她很傻吗?」我戳着焗烤的外皮。

「从哪里定义傻不傻呢?这是她的选择,会这样也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想利用自己的生命,希望在对方的心中留下最後的身影,另外一种是痛不欲生的人,无法承受痛楚想要解脱。」他伸手抹去我嘴角的起司。

「感情从一开始就决定在自己手上,没有机会後悔,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对吧?」语毕,嘴巴里多了些面。

「是阿,所以无论在任何时候,都应该要好好把握努力珍惜,很多人刚开始都会做得到,渐渐的并不一定能当作举手之劳。」他微笑着,捏了捏我的脸颊。

「感情好复杂。」我翘着嘴唇碎念着。

「你一个小女孩想那麽多干嘛呢!」他突然伸手开始搔起我的腰还有脖子,致命要点一被攻击,我马上把叉子丢回盘子里面,一边击退他的手一边扭来扭去的。

「乔以凡,我才不是小女孩呢哼!」他一放手,我便跪在床铺上,双手叉腰,挺胸的说,一副傲娇模样。

「好啦,不是就不是,面你赶快吃了,我的也快要凉了,不闹你了,等等睡前我再上来收。」他笑。

「好呀,我最爱你了,哈哈,欧巴。」我勾着哥哥的脖子,看着他无奈的苦笑。

「你怎麽总像个孩子一样,长不大的傻瓜。」他捏了一下我的鼻子,站起身来准备走出房间。

我看了一下阳台,皱起眉头,叫住了他问道......

「哥,内裤是不是又干走我的胸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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