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傍晚适合跑步。
她调整自己的呼吸,看着夕阳余晖已无白日灼烧的光芒和温度,将整片天空浸染成橙红色,随风而动的云朵沾上几抹色彩,不一会儿就成讨喜的桃色。地平线之上的太阳摇摇欲坠,尽其所能让其温暖遍布每一寸土地。
微风拍打在脸颊上的节奏与速度同步,她意识到时间的流逝,些微加速後进入前方的小公园,快步走着让心跳缓和下来。确认自己的呼吸如往常後,她放下背包开始伸展运动和拉筋,让自己的肌肉得到充分的放松,重复这两个礼拜的例行公事。
她将左腿放在前方的游乐器材上伸直,整个上半身往前一趴与地面平行。第一次体会到逆龄的好处便是更为优良的柔软度,应该可以跟仓间典人媲美吧。她心想。
早上要球队训练,日头当正容易中暑,晚上可能招惹不该摊上的混水,因此只有下午太阳的威力明显削弱、天色却依然明亮的时候适合出来跑步。自那边回来後她便开始为自己制定体能锻链的计画,之前是因为身体弱得不可思议她才不敢轻举妄动,服下改良药剂後她便再也没顾忌,接续之前的习惯进行每日锻链。
虽然这次的任务和平不少,但不代表来自外界的干扰也是这样的风格,像上次那样硬靠肾上腺素撑过去的情况不能再出现了,更何况她现在连杀手鐧都不能用,因此锻链好自己的身体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才能随时做好应战的准备。
但之後开学就得改时间跑步了……
短促的音效打乱她思考的脉络,她自一旁的包包拿出水壶也顺带掏出手机。看清寄信人是谁後,井川空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水、另一手也没闲着直接点开讯息,过没几下便着手输入肯定的回覆,顺便附赠几句赤裸裸的揶揄嘲弄。
很快又收到回覆,从用词和语气来看,井川空几乎可以想像男孩咬牙切齿打字的模样,她忍不住好心情地勾起嘴角,一边打字一边踏上回家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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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川空走下公车,频频张望周遭陌生的环境似是感到新奇,一瞬间居然忘了车内车外的剧烈温差带来的不适,直到她感觉到自胸口涌上的闷痛才回神,咳了好几下才喘过气。
这时候的自己有这麽娇弱吗…?她嘟囔着打消把薄外套收回背包里的打算,继续往前走到广阔的草皮上。
虽然今天下午和仓间典人有约,但她其实没必要一大清早就出门,井川空对自己居然能在没有球队练习的假日早起、甚至是在不依靠闹钟的情况下做出这番创举深感惊愕。留在家里看书不知为何失去了平时的吸引力,她索性直接出门在外面等待赴约的时间。
意外得来的时间不能白白浪费,她看着手机里的公车路线图坐上不同公车,熟悉每条路径和不停变换的景色。生活中会有很多例如手机突然没电的窘境,不是每次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都能碰上一个剑城京介好心告诉她回家的路;既然得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熟悉路况也是必做的功课。
随意挑个有树荫的地方坐下,井川空看着周围的人群:带着小孩出门游玩的一家人、肩抵肩互诉情意的情侣、挤成一团想把每个人都塞进镜头里的少女们、抢着飞盘玩得不亦乐乎的孩童们,还有旁若无人专心在慢跑的青年,甚至也有独坐在板凳上看书的中年女子。周遭喧腾的人声距离不会太近并不会产生干扰,反而让她渐渐身在其中放松下来。
她拿出耳机,轻轻用手遮掩嘴巴以免让咳嗽影响到他人,接着便脱掉外套铺在草皮上直接躺下来。
尚未至中午的毒辣,阳光仅带着暖意轻轻落在每个毛细孔里,井川空眯起眼睛,享受着听觉和触觉无微不至的照顾,堵在胸口的闷痛也有减缓的趋势,她慵懒闲适得甚至把左脚弯起好让右脚可以搭上去。从一大早清明到现在的脑袋也蒙上一层轻飘飘的睡意。
她觉得现在只差一副太阳眼镜,戴上它就能安安稳稳地进入梦乡。
虽然任务和平等同没什麽刺激可寻,但这样懒洋洋的也不错呢…
一颗球快速朝她飞来,差一点就要击中女孩毫无防备的身体,井川空用没挂上耳机的耳朵辨别出方向,动作俐落地起身接住了球,然而这样帅气的动作因为她剧烈的咳嗽显得美中不足。
一个身高不过至她大腿的小男孩兴奋地朝她跑来,他看向她手中的球,双目里满是光采连带嘴角扬起憨真的笑容,双手更是高高举起想拿回球。井川空不自觉放松紧绷的身体,把球递出去的动作跟着轻柔起来。
小男孩软绵绵地道谢,拿着球转身便要跑,根本没注意到前方传来的惊呼声。井川空连忙上前将人拉开,才没让误闯入草皮区的脚踏车与之相撞。她轻手轻脚的检查怀中孩子有无擦伤,确认没事後将明显吓呆的小男孩交给慌慌张张奔来的女性。
女人有些浓郁的香水味让井川空差点没忍住,硬是绷着脸直到一大一小走远後才蹲下身咳个没完,甚至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直到现在她才开始正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她在草地上摸索着拿起自己的外套,背包上手後起身走了几步视线却开始模糊,一个踉跄赶紧扶住长椅的扶手。
忍着胸口无法忽视的闷痛,她努力想调整呼吸却只是让自己的呼吸频率越来越杂乱无章,尝试思考分散注意力却依旧无效,反而有更严重的趋势。
毒药?甚麽时候中标的?谁下的?毒素扩散的速度有多快?她还有多少时间回去?
「你没事吧?」
紊乱的呼吸根本无法把氧气传递到大脑,让她原先发白的脸色此刻有些发青,也无暇顾及自一旁传来的关切。胸口的闷痛此时彷佛化为实体压迫到气管,让她喘不过气弓起背脊,双腿发软就跌坐在地。
不对,不是被下毒。
呼吸声开始夹杂着咻咻的声响,像是隔了千里远才迟钝地传进耳中。窒息而亡的恐惧悄然窜出,一把掐住气管,她越是想努力与之对抗就越感觉到体内少得可怜的氧气。眼前的景色开始变黑,胸口的刺痛不停拉扯着想把她拽到地上,她这才後知後觉有一只手搭在背上支撑着自己,还有不停在耳边响起的询问声。
这个症状熟悉得让人害怕,根本是好几年前的恶梦……
努力无效,她终於闭上眼,像溺水的人放弃挣扎往大海深处坠落。
最後残留在意识里的,只有试图唤醒自己的急切声音、由远至近刺耳的鸣笛声,以及背後那只手有力的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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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被身边的动静吵醒的。
她稍微偏头,浅蓝色制服的护士正在调整支架上的点滴,连接一条细长的管子与针头密合没入自己的手背。护士又在手上的纪录本加上注解,她婉拒女子欲帮忙而伸出的手,靠自己把身体撑起来稳妥地坐在病床上。轻微的晕眩让她闭上眼等待恢复至正常才戴上眼镜,源自於枕头过硬的颈部酸疼一阵一阵地袭来,她不禁感叹还是那边的病床睡起来舒服啊。
呼吸已经正常了。
井川空抚上自己的喉咙,指尖摸索着自己气管的位置。当真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她心有余悸地想,对女子叫来的白袍医生提出的问诊也没落下,同时配合简单的诊疗摆弄身体。
「虽说现在很多人都有气喘,但也不能小看它,急性恶化可能会非常严重。井川小姐平时要多注意空气品质和周遭环境,少接触过敏原,包括花粉、灰尘、沙尘这些东西。」
她状似认真倾听医生的嘱咐,心里的碎碎念一直没停。
得了,不知道第几次体会到逆龄的坏处,已经痊癒的小儿病症竟然复发了……
偏偏还是这种长期任务。
医生翻动着手上的病例,抬起头询问:「井川小姐的家人不在吗?这种在日常生活需要多加注意的病症,还是请身边的人多注意点比较好。」
……她临时上哪去生出几个「家人」?
井川空清清喉咙,正打算胡诌几个藉口好让医生赶紧结束这个话题,病房的门在轨道上滑行开来的声响打破了沉默。
她的视线被顺着吸引。进入房内的男人持着手机,视线尚未完全离开画面,似乎才刚在外头结束通话。另一只手提着印着便利商店标志的购物袋,病床和门的距离不足以让她瞧见内容物,只得让视线往别处移动。
不偏不倚和男人脸上的绦红色双瞳四目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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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烂草莓(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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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好想要换封面但是我的美术细胞几乎是零
羡慕绘画画的人>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