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用力地,再活一次 — 第四章、證人(5)

-小悠开始走上傲娇之路

-最近放大假,按心情更新,可能日更也可能几天不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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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

在这宗官司里,聘得大律师的卢志岗一直占上风,直至在八月初的第三次开庭,控方传召的新证人带来曙光。那是一个读中二的女学生,她声称在小五至小六期间被卢志岗性侵犯了十五次,某一次她偷了家中做记者的姐姐的录音笔,录下卢志岗侵犯她的过程,可是她羞於跟家人说这些事,选择哑忍至小学毕业。

这段长达二十分钟的录音在庭上播出,记者兴奋地疾书,群众小声鼓动着,卢志岗的脸色青红交错,一脸横肉微颤着,全然看不出他在广告照上的亲切样子。清清、水冬阳跟滕思悠坐在公众席,应该要为这乐观的发展而笑,可是她听着卢志岗兽性的吆喝,以及那女生无助的哭泣声,只能紧揪着自己的裙子,脑袋一阵晕。滕思悠怕她会昏厥,捉着她的手,温暖了她冰冷的手。尽管她心里知道自己没资格享受他的温柔,仍是软弱地沉迷下去。水冬阳坐直身子,像一座坚实的大山,可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连女儿也保护不到的没用父亲。

「我之所以大胆走出来,是因为看到新闻。」那个少女在结束作供之前说:「她们手上没有具体证据,也敢走出来……控告这个坏蛋。我却一直在怕,不知道在怕什麽。我很憎恨这麽懦弱无能的自己。」

卢志岗结果被控多项猥亵罪及强奸罪,判处入狱十二年零三个月,不得缓刑。清清、秦雪盈、那个少女,以及不知还有几多个受害人,终於惨胜了一场。

直至踏出法院,清清才猛然苏醒过来似的,挣开滕思悠的手,挤出微笑:「谢谢你。」

他幸幸然地皱眉,她则羞愧地咬着唇,以为自己又有哪里惹他不高兴,改而看着父亲深沉刚毅的脸。

水冬阳向来是个不苟言笑的严父,极少跟女儿说话,一开口往往就是斥责:为什麽你的头脑就是比不上思悠?为什麽你丝毫遗传不了我们夫妇俩的才智?为什麽你就是不肯好好读书,见了功课跟书本就讨厌,一天到晚只懂得追明星?然後清清会发脾气,大喊:你懂我什麽?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去做学术、做研究,那麽不待见我的话,你就赶我出街好了!我就是个肤浅的蠢才,比不上你跟妈妈那麽娇贵!

他从来没理解过女儿的内心,只懂得要求她变成一个出色的人。什麽是出色?是不是只要成绩亮眼、能让他向外人炫耀,那就叫做出色?要是他不那麽要面子,就不会执意送她去补习社,令她哑忍两年的痛苦。

陆少瑶去过第二次审判後,听完女儿冷静地述说可怕的经历,哭得肝肠寸断,一连发了两天高烧。他们三人商量过後,决定不让她再去旁听,改由水冬阳作为陪同清清作证的监护人。他一次次见着女儿被律师反覆盘问,忍辱回答许多直接得近乎无礼的问题,自己却完全没办法帮忙,眼睁睁让清清在他面前受苦,那张向来骄傲的小脸,柔弱得像一朵不堪急风厉雨的小白花,嘴唇也缺乏血色。

「爸,我已经没事了。」清清绕过滕思悠,跟水冬阳并肩,想了想,大着胆子压下尴尬,握着他暖热的大手。水冬阳的手那麽大、指节有长年累月握笔而来的薄茧,清清想不起对上一次碰爸的手是什麽时候,又想起,就是这双手在梁上系上粗麻绳,结束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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