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放学,周仕曜绝情地拍了谢向晨的肩膀,以表安慰之情,随即背着书包溜出了教室门口逃之夭夭。
「晓彤!钥匙我帮你拿去还吧!」谢向晨向郑晓彤说。
郑晓彤一向负责放学後归还班级钥匙至教务处,她今天碰巧想要提早离开,正想找人替代时,谢向晨正好就是不二人选。
「向晨,谢谢你了。」说完,郑晓彤收拾东西完也走了。
孟曦尧一向是较晚离开教室的几人之一,她最先注意到谢向晨一人留了下来,并开始整理起教室後方的资源回收,於是她上前询问,「你怎麽还在这里?」
「我在销签到条。」谢向晨一边对话的同时,一边拿起夹子分类垃圾,「班导要我刷垃圾桶来抵销。」
孟曦尧於心了然,「那我来帮你吧!」
谢向晨拒绝不了孟曦尧的好意,因此提出了比较轻松的工作一起分担,就是两人一起将垃圾桶抬运到操场後的垃圾场。
「向晨,你跟秦晴很熟吗?」孟曦尧问。
「我在南中时,常常听过她的名字而已,还称不上熟。」
「咦?为什麽常常听到她的名字?」
「因为她参加一个跟拍片有关的社团,经常获得校外比赛的奖项,听久了就记得了数理资优班有一个很厉害的女生。」
「有一次我还去当了她们影片的临演,不过她应该不记得了。」谢向晨兀自玩味地笑了,他的眼睛里不经意地流露出怀念与温柔神情。
孟曦尧也察觉到谢向晨有那麽一点改变了神情,但不予理会地继续追问下去,「她们是指?」
「秦晴总是和一个长卷发的女生一起拍片,那个人应该是她的好朋友。」
孟曦尧听闻後感到诧异,很难想像秦晴现在表现出疏离他人的模样,原来是刻意而为之。
「但现在的她,看起来一点也不想和我们班的人成为朋友。」
「是啊……」他们走到垃圾子母车前,谢向晨抬起垃圾桶倒入,孟曦尧则是从旁协助。
在回程时,谢向晨舒展了臂膀才又自言自语般地开口。
「她应该也不想这麽孤单的吧?」
当两人回到教室,空无一人。
「曦尧,谢谢你了,别太晚回去了,剩下的就由我来做吧!」谢向晨向孟曦尧说。
孟曦尧本来就是想和谢向晨打听到有关秦晴在南中的过往,但随後就知道能原来两人交集不深,就没有再坚持非要留下来不可,於是她答应了他。
等孟曦尧离开後,谢向晨独自一人一一把每个垃圾桶抬到一楼走廊上刷洗,没想到他发现其中一个桶子的底部裂了一个口,已经有不堪使用的迹象。
「看来要去申报新的了……真麻烦啊……」
谢向晨叹了一口气,看来他的工作量又增加了。
於是他在彻底完成劳动服务之後,背着书包又特地绕到了教学大楼三楼的办公室填写教室财产维修申报,只不过已经有人先填写好了。
「咦?秦晴?」
谢向晨还觉得疑惑,从办公室出来时,他一眼就在远处斜对角的音乐教室走出一个身影。
是秦晴,只是她为什麽会从音乐教室出来?
他猜想,也许是她忘了什麽东西,来向办公室借了钥匙,还顺便替他填写了班级公物申请。
谢向晨才想着,等秦晴往他的方向近一些再詪她主动打个招呼,但她却反常地神色凝重,往走廊另一边的尽头走近,直到距离最後十米处稍微慢下脚步。
她模样怪异地伸手把自己的双眼蒙上阴影,步速放得愈来愈来愈慢,直到栏杆前,才放开了眼睛。
秦晴一瞬间像泄了全身力气一样,软软地沿着墙面跌坐在地,却异常地大口大口喘着气,紧按着胸口不放,模样看起来相当难受。
在她身後目睹一切景象的谢向晨,呀然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隐隐约约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秦晴?」
其实他已经很小心翼翼地喊出了她的名字,可是秦晴闻声的那一刻,还是吓得震住了一瞬的呼吸。
她艰难地回过头,看见了身後站着的人,是谢向晨。
谢向晨似乎没预想到秦晴的的脸色苍白地毫无血色,眼框湿润,一时间他仓措不安,着急地想要上前扶起她却又怕自己太过惊动了她。
秦晴就在他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时,狼狈似地经过谢向晨的身旁逃走了,只留下谢向晨还在原地,从一脸恍惚未定,渐渐变得若有所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