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把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啊!」还以为朔月这麽厉害应该能知道。
朔月的神态没有一丝尴尬,黑色的眸子里平静无波,「只有布阵之人知道,神殿没教过吗?」
「我知道啊,但是我以为你深藏不露说不定能看出端倪?」
朔月轻轻一哼,却是不再答话。
园子里很安静,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像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活物。
原本的小径已经被杂草盖过,我们只能拨开至少半个人高的杂草前进,脚下踩的可能是泥泞、石板或者别的什麽东西?眼观四面耳听八方,要顾虑的已经太多,无法分出余裕时时注意脚下。
身边经过的假山造景比人还高,在平时可能有点景致巧妙的趣味,但是现在只觉得特别诡异,挡住视线不说,那一面面凹凸粗糙的表面不知道会不会长出人脸或者伸出手脚,有几个特别硕大的假山里面也不知道藏着什麽,说不定会有些什麽想像不来的东西--
脑子从未像现在这样特别灵活,也许我有去茶馆里给人说说灵异故事的潜质?
我看着像是没有尽头的前方,明明我们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往前走,都走了有一盏茶时间了,再怎麽说也该看到围墙吧?
难道这园子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大啊?
不对,太奇怪了!
「这园子有那麽大吗?」我问。
「进阵後一切不能以常理而论。」朔月的语调和平常一样从容。
「依你看?」拜托说白话点,我理解後才能配合你啊。
「我们在兜圈子。」
嗯,这个我能听懂,不过,听起来很不妙!
我勉强维持镇定,认真问道:「那我们还继续走吗?」
朔月停下脚步,目光环视我们所处的这个草长得快到胸前,一眼望去只见几座假山的园子。
「这几座假山有问题,每两座都是呈犄角之势,互占坤位。」朔月手伸向腰间,把收好的软剑又抽了出来。
「我们要怎麽做才能出去?」我用眼神示意朔月尽管说,不管什麽事我配合就是了。
朔月却不作声,反手一剑刺向最靠近身边的假山。
诡异的事发生了,朔月一剑刺下,我还来不及惊叹那把软剑削铁如泥居然连石头也能轻易刺进去,假山居然流血了!
「啊--」伴随着还有一声凄厉痛苦的小男孩惨叫,那声音尖锐的像要刺破耳膜。
我被突然这一下吓了一跳,下意识往旁边退了一步。
突地,我感觉脚踝被一只手抓住,那是一只有力却冰冷的手,冰凉的寒意从脚踝直窜头顶。
「啊--」这一声是我叫的,不过只有叫声是除不掉恶鬼的,手上长剑立刻斩下,但出乎意料地,居然被朔月拦下。
「别砍!」朔月大喝,表情异常严肃,
我听了朔月的话没把剑挥下,但脚踝上冰冷的手还在用力扯着我,像是要把我拖进地底,而那座流血的假山依然在尖叫。
我一边对抗脚上传来的拉扯努力站好,一边把情况告诉朔月,「有鬼抓住我的脚。」
「我看看。」朔月不管那座假山,过来把我脚边的草劈开,露出地面。
那是一只成年男子的手,手上还有个护腕。
朔月砍完草後,毫不停留地开始刨地,显然是要把那只手和那手的身体拉出来。
「你,你在做什麽?」我逃都来不及了,没想过要把这手和下面的恶鬼挖出来折磨自己啊!
「快帮忙。」朔月手上没停,急道:「清禾。」
「什麽?」我一愣,看着脚踝上的手,那护腕的确是越看越眼熟,很像是清禾平常戴的。
我感觉那握住脚踝的手劲没一开始那麽大了,心里转过一个念头,难道土壤下真的是活人?而且快不行了?
「下面的是清禾,小心别伤了他。」
我一听赶紧也蹲下来一起刨地,还好脚下土质松软多是烂泥巴,只是颜色很不妙,黄泥巴里还掺着褐红色和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没多久就把清禾头上的土刨开,露出头来。
「呸呸!」清禾立刻吐了好几口土,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望见是我俩,喜道:「主子!」
等等,还有我呢?
「我说,我也有帮忙呢,你多少也叫我一声吧?」我吃味地说着。
「我还没和你算帐呢!你刚还想砍我的手对吧?」听我这麽一说,清禾立刻目光不善地看了过来。
「在这种鬼地方突然被抓住脚谁不会被吓到呢?我这是自保,惯性防卫啊!而且不是没砍吗?还帮忙把你挖出来不是?没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吧?」我被说得脸上一红,赶紧正色把事情解释清楚。
「就你那胆子,怕是被吓惨了,算了。」清禾瞪了我一眼不做追究,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反正活着最重要。
「不能怪我,你那手冷的和鬼没两样,我没砍了他都算反应好的。」
「你又知道鬼的手冷了?我的手被晾在土堆外晃了不知道多久,凉了点很正常。」
就这样边说话边挖土,也就不觉得这里诡谲可怕,手上挖得更卖力了。
不出半刻钟清禾腰部以上已经从土里露出来,朔月和我停下动作往旁边退了几步,清禾双手在地上用力一撑,晃了几晃两条腿也就从土里挣脱了。
「你怎麽会被埋在土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