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吃貨的戀愛守則》(完) — 第八則 (05)

这样的心情一直像个打不开的结缠在心上,也影响到晚上的工作状态。

「嘉莹,你在做什麽?客人要的是抹茶蛋糕,你干麽给他装巧克力蛋糕?」学姐一边碎念我一边向客人道歉,「抱歉抱歉,她可能是听错了,我马上帮你重装。」

学姊把我刚才装袋的巧克力蛋糕拿了出来,再拿起抹茶蛋糕重新包装给客人。我歉然地站在旁边看着学姊替我收拾善後,瞧见学姐流利应对客人和动作敏捷的样子,反观自己却什麽事情都做不好。倏地感觉自己在这里是个累赘,为了不给学姐带来困扰,低头走进厨房协助包装。

以为做自己熟悉的工作不会发生任何差错,想不到我还是把自己的状态想得太好,不只出错还错误百出。

不是饮料装错,就是包装包的不对,要不就是磅错材料重量。不论自己做什麽,所做出来的东西都是不合格的,惹来前辈们一阵怨言,後来是学姐受不了了,直接帮我决定今天工作的命运。

「嘉莹,我想你今天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好了。你可能是太累了,平常很少出错的你,今天怎麽一直出状况呢?」学姊拢眉满是疑惑地凝视我。

我楞了片刻,才对学姊的话做出回应。

抿唇压下内心的低落,「我想……我还是回去好了。不然继续留着只会给你们添麻烦。」

语毕,我匆匆地拿出置物柜里的包包,垂眸难掩失落地踏出餐厅。

踏出餐厅後,我伫足在路旁,抬首仰望寂静的夜。疏落的零星点点闪着微弱光芒一闪一烁,圆圆的月亮皎洁明亮,在夜色中渲染一片银白,墨黑的天空看起来不再那麽黑,但我的心却依然黑压压一片。

「你在这里做什麽?」宏亮的声调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我身旁,我扭头,在微弱的路灯照耀下,觑见戴祥吾身穿牛仔外套,里头搭了一件白色字母T恤,面无表情地朝我走来。

我重新看向夜幕,语气有点压抑的说:「没事啊。只是刚下班想看一下夜空。」

身旁的他不发一语,我也未再开口,继续瞧着黑夜。

片刻,他看似犹豫很久才启口:「你是有什麽心事吗?」

我浑身一震,抬眸用困惑的视线睐向他,他挑眉,手指着我,「你的心事都很清楚地写在你脸上了,即便你想隐瞒也隐藏不了。」

我伸手摸摸脸颊,当下一度想看自己现在的模样,可身边没有镜子和可映照的东西,索性作罢。垂手低叹一口气,想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似乎也没办法,尤其是在戴祥吾那探究的目光下,感觉自己再怎麽伪装都会被他看穿。

尽管如此,我还是无法对他坦然,他有比关心我还要更重要的事,多说只会增添他麻烦。

我微微皱眉,迎视他的目光,「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

他眉头依然紧锁,直直睐了我许久,低头从裤袋中找寻东西,我愣愣地看着他的举动。

他拿出一个糖果,撕开包装凑近我嘴前,「嘴巴张开。」

我先是往後缩缩脖子凝视他,瞧见他脸上坚定的神色,迟疑一下,随後张开嘴含着那个糖果。

一阵酸味先在嘴里蔓延,而後一股香甜在後头扑拥而上,酸酸甜甜紧密纠缠在一起的滋味,我眯眼一笑,本还在纠结的思绪随着甜味盈满口中而渐渐淡化。

「手给我。」我眨巴眨巴的眨眼,愣愣地伸出手,他把几颗包装一样的糖果放在我手上。

「当你内心感到酸涩的时候,吃些酸酸的糖果吧。一开始或许并未有任何感觉,可一旦甜味出现後,那些酸涩就像是被那些甜味洗净般悄悄地从心里消失,吃完的那刻,心情也会跟着好转。」他眸中闪着亮光,像天上的星星,「这是我心情不好时会对自己施展的小魔法。也许是心理作用,但我却觉得挺有效的。」

我发愣地看了他许久,即便他脸上未有一丝波澜,可他的瞳仁中耀眼如星的光泽却深深吸引住我的眼眸。下意识握紧手上的糖果,真心地朝他露出一个笑靥,「嗯,谢谢你。心情真的好多了。」

他似是难为情地撇头,双手放进裤袋,「时间不早了,我陪你回宿舍吧。」

颔首,迳自迈步往前走去。嘴里含着柠檬糖,时不时抬头看着月亮,也垂首看着地上。我们两个有距离地走在小径上,地上的影子却靠的极近,就像是他就在我身边一样。瞧着地上的影子紧紧相依,不禁偷偷扬起笑容侧眼觑向他。

走到了宿舍大楼外时,本想跟戴祥吾说声谢谢和道别,可在树下瞥见那个说要回来却一直没回来的身影後,这件事马上被我抛之脑後,愉悦地跨开步伐走上前,难掩亢奋的心情扬声喊道:「柴清宇。」

他循声回头,瞅见我扬起如烟花般灿烂的笑容,「你回来了啊。」

「嗯。」我点头,同时脑袋也掠过方才在餐厅所发生的种种事情,不由得眸光隐去,黯淡几分,低头盯着满地的落叶,心中就像是这些树叶一样,由鲜亮的绿嫩转为枯黄的叶色,本来好转的情绪在瞧见柴清宇之後,那些坏心情又一口气涌了上来,我觑着他脸上的笑意,依旧是那麽温柔,他总把自己真正的心情隐藏得很好,鲜少可以在他脸庞上读出笑容以外的情感。

这样的他内心真的是开心的吗?是否在厨房看见的他才是他真实的面貌呢?我不知道,但我唯一知道的是希望他能够不要一直佯装坚强,偶尔示弱一点,好让我知道我可以替他做些什麽,而不是一直在旁边乾着急,却什麽事情都办不到。

我低头沉思,忽然间,一个压力轻轻地拍在我的头上,我一楞,抬起眸子就看见他盈着温煦的目光,直直睐向我,嘴角轻轻勾起,「你的事我听说了,没事,他们无恶意的,不要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闻言,我紧抿唇一语不吭,歛下眼帘,学姊他们的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真正使我在意的是柴清宇背後的忧愁和戴祥吾眼底那抹一直抹不去的哀愁,每次想起,心脏就像是被紧紧拽住一样难以呼吸。

我喉咙稍显乾涩地启口,「柴清宇,我是不是个只会吃东西,却什麽事情都做不到的人?」

他没有马上回应我,想必也在思索要怎麽回答我这个问题吧,又或者在他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

自嘲似地牵起嘴角,这是什麽白痴问题,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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