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一片窒息般的死寂，所有人都一副像要被凌迟般的愁云惨雾。
今天是期中考试的日子，那麽多挑灯夜战的努力就是为了这一刻。
第一堂考试的钟声响了，监考老师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点感情「把书都收起来。」
所有学生鱼贯而出，将整叠整叠的题库、课本、补充讲义丢在地上，整条走廊像堆了层厚厚的雪般苍白。
在确认好人数後，监考老师将考卷发了下去。
第一科考的是国文，伊依满脸的不在乎，随便写了三十分钟就趴下来睡觉。
考卷对她来说不难，真的不难，就算闭着眼睛猜她还是可以过班平均。
但隔壁教室的苏盈盈就不一样了，对她来说所有的选项都文意模糊、题目都叙述得模棱两可，怎麽看都像是那些热爱卖弄的读书人的邪恶玩笑。
而在遥远的另一边考试的徐默就更痛苦了，他是理科天才，但文科就烂得一蹋糊涂。
然後这场考试就这样结束了，跟他们过去经历过的以及未来会经历到的完全没有一点差别。
下一科是考生物，一模一样的场景再重复播放一遍，接下来是历史物理地科，然後一天的考试就结束了。
因为考试而苍白的年轻岁月就这样又耗损了一天。
「你今天晚上有没有事啊？」在放学的时候伊依问着刚好碰见的徐默。
「没有。」徐默说，比起考试他更在乎伊依。
从来都是这样，他可以不要成绩顶尖，但要他放着伊依不管，他说甚麽也不要。
「那我晚上打电话给你。」伊依笑着说，是直述句。
她知道徐默会说好，他没有对自己说过不好。
「嗯。」尽管表面上还是风云不惊的冷漠，徐默竟也开始对自己的人生有了那麽一点点的期待。
「明天就要考试了，你有没有甚麽重点小提醒啊？」很有朝气的声音跨越了整个城市的上空。
「甚麽？」徐默愣了下，伊依讲话真的太没逻辑了。
「明天不是要考数学跟物理吗？」伊依倒是理直气壮。
「这两科都是要靠自己理解的吧？」徐默很傻眼，但嘴角却轻轻勾起了笑。
他喜欢这样的伊依，他打从一开始喜欢的就是她那无边无际的自由和张扬。
「喂，你不是奥林匹亚的吗？」伊依丝毫不客气，明明就是请别人帮忙，但她就有本事对着人家大声。
「我是奥林匹亚，所以？」徐默可是拿过物理奥林匹亚金牌、世界排名７的超级天才。
「我以为奥林匹亚可以讲出一些比较厉害的话。」伊依说，不管都荒谬的事情都可以被她说得理所当然。
「这跟奥林匹亚不奥林匹亚没有关系吧。」徐默很无奈。
「那我换一个地科问题。」伊依说，她非常认真地问着「台湾是在太平洋的西边对吧？」
「对啊。」徐默觉得很莫名其妙，这有什麽好问的？
「我一直以为台湾是在太平洋的东边，但我昨天晚上写题目的时候一直写错，不过当我把台湾换到西边的时候一切就都合理了。」伊依笑着说，像个小孩一样「原来真的是在西边啊。」
「我不知道该怎麽说了。」徐默无言以对，虽然他的文科烂到就算跟他说李清照是清朝皇帝他也会信。
「这本来就不是我的知识范畴里面会有的东西啊，我不知道也很合理吧。」伊依振振有词「老娘可是文组的！」
「这根本就是常识吧？」徐默试图反击。
然後这没营养更没意义的辩论就持续到了深夜，两个人一起忘记明天要期中考。
虽然说真的，他们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