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記憶 — 礙眼的傢伙

这天,天气晴朗,树林子里芬多精的味道让人觉得心旷神怡。这样的天气其实已经延续好一阵子了,所以树林这阵子几乎天天都可以看得到徐芊芊早起练剑的身影。

「早晨清凉的微风真让人舒服。」练到一个段落,芊芊伸了个懒腰说道。然後斜眼瞧了一旁的杨耀宗,「我说,耀宗哥~你累不累?无不无聊啊?每天吃饭的时候要盯着我,读书的时候要看着我,连每天一大早我练个剑,你都不肯放过我吗?你不觉得腻,我都感到恶心了!」

「别这样嘛!我说了不烦你,就不会烦你了。你不觉得最近我废话也少了吗?现在只不过是想在一旁陪你而已,这样小小的要求也不可以吗?你一个女孩子家,一个人跑树林太危险了。」杨耀宗陪着笑脸言不由衷的说着。他一方面希望徐芊芊可以主动收他为徒,但是又怕没有机会,所以每天一大清早,忍受睡眠不足的疲累、困倦,也想试着偷偷学个两招也好。

「我?危险?」徐芊芊比着自己,惊讶不已。她会武功,能有什麽危险?再说了,若真有个什麽事情发生,杨耀宗不做个拖油瓶,扯她後腿,就很不错了,他还想保护她?这不笑话一桩吗?

「是啊!我跟你说,你可别小看我!好歹我也是个男人!」杨耀宗挺着胸膛,拍着胸脯说。话虽说得颇有气势,但说完却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哈欠,显得美中不足。

「……就这麽想学?非学不可吗?」徐芊芊终於放弃挣扎,随他去了。不然让他再瞧下去,自己准会发疯,这家伙除了睡觉,沐浴和上茅厕之外,几乎所有时间都在自己旁边,实在是太让人烦躁了。

「嗬~蛤?你说甚麽?」哈欠打一半的杨耀宗一时之间来不及反应。傻愣愣的呆呆回应,好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

「想啊!当然想,那是我从小的梦想,我连做梦都在想呢!你终於被我感动,愿意教我了吗?」杨耀宗嘴角微笑的幅度越来越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徐芊芊。

「才不是感动,是被你烦到受不了而已。」徐芊芊抬起头傲娇的说。而後想到什麽,看向杨耀宗,「不过~练功很辛苦的喔!」

「我不怕!为了练功我什麽都可以。」杨耀宗信心满满的大声回答。

「既然你都这麽说了,那我就先给你做几个训练吧!先说好,我可还没有要收你为徒喔!你这几天先绕着树林跑,嗯…就随便跑个十圈吧!」徐芊芊认真地思考过後,给了他十圈这个数量,因为她觉得十圈没多少,可是在看到杨耀宗张大的嘴巴之後,她开始想,她到底是收了什麽样的弱鸡啊?!现在後悔来得及吗?

回过神来的杨耀宗把牙一咬,心一横,给自己增强信心般大声说道:「好!来吧!我可以的!男子汉,说走就走。芊芊,我这就出发。」然後深吸一口气,用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背景,开始了他今天漫长的跑步之路。

「这是在搞什麽呢?不就是跑树林吗?弄得像出征似的,又不是回不来了!」徐芊芊不屑地看着杨耀宗离去的背影,哼了一声,准备再练会儿剑,但是不一会儿,她就往杨耀宗跑走的方向施展轻功,跟着他去,嘴里头边念念有词。

「真是个麻烦家伙!算了,我看我今儿个也别想练了。还是跟紧他,别让他出岔子才好。」

就这麽,徐芊芊莫名其妙地跟在杨耀宗後头也跑了三圈,然後看着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杨耀宗,无奈开口。「我说耀宗哥哥,你平日里都做些什麽事来着?跑不到一圈就开始喘?你先停下来歇歇腿,喘口气,喝个水吧!我可不想因为你,让姨娘讨厌我。」

「太好了!我早就想歇会儿啦!」一听可以休息,杨耀宗的精神全都来了,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就往一旁的石头上坐。

「那你休息吧!也好,我可以乘机练练剑。」说罢,她也不管杨耀宗,自顾自的练起剑来。

「有那麽急吗?陪我说说话不行吗?这树林子里就咱们两人,怪可怕的。」杨耀宗看看四周,树木枝繁叶密的,阳光不太照的进来,跑步跑得混身大汗的杨耀宗此刻竟然觉得有些冷,打了一个哆嗦後,他发现徐芊芊没有理他。

「我说芊芊,你若是不想理我也行,别离我太远就成,两个人互相照应有个伴嘛!芊芊,芊…」他急忙寻找徐芊芊的身影,没想到,徐芊芊已经离他有一大段距离了。杨耀宗吓了一大跳,赶忙托起沉重的步伐,往徐芊芊的方向跑去。

「我的好妹妹,等等哥哥啊~唉呦~我的腿~」眼看着就要追上徐芊芊了,杨耀宗的腿却被东西打到,让他狠狠地跌了个狗吃屎。

「芊芊,你等等我吧!」一旁的叶子窸窸窣窣的,彷佛随时都会有东西跑出来一般,让杨耀宗就是用爬的也要爬到徐芊芊身边。

杨耀宗觉得後面有声音,但他没有那个胆子回头看,所以他不顾全身的酸痛,手脚并用的爬得更快了。就在他觉得草木皆兵的时候,一个什麽东西“咻”一下,跑到他旁边,把他吓得弹跳了起来,大叫着:「芊~芊!救命啊~快来救救我!」

杨耀宗腿软了,他好累,再也爬不动了,他抱着头,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不一会儿,他听见他面前传来一声响亮的“呱、呱”!他愣在那里,呱呱?怎麽回事?他慢慢的抬起头,赫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大青蛙,正坐在他面前「呱~呱、呱!」的叫着呢!

他的脸瞬间涨红,心想:死定了!这下子丢脸丢大了。果不其然,他的眼前出现一双鞋…一双眼熟至极的鞋子。

「耀宗哥哥,你…什麽时候害怕青蛙了?」站在杨耀宗面前的是徐芊芊,她憋着笑问他。

「我…我才不是怕这只青蛙呢!是…是有东西在追我啦!你不是武功高强吗?你有没有发现什麽?」杨耀宗边说还不忘边回头检查一下,现在身边有徐芊芊,他胆子也就相对大了起来,只不过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去罢了!

「……是吗?该不会是你胆子小,害怕这林子里的风吹草动吧?」徐芊芊似笑非笑的调侃着。

「哪是!我只是…」杨耀宗急於辩驳,马上大声的回话,只可惜话没能说完,天外飞来一只知了,准确的飞进杨耀宗的嘴里。

「咳!~我呸…」杨耀宗当然不会知道飞进他嘴里的是什麽东西,他赶紧把口中的异物吐出来,一见是只小小的知了,他可气极啦!他觉得他今天的运气真是糟糕透顶,什麽奇怪的事都给他遇见了,有气无处发泄的杨耀宗只好一股脑儿把气发在无辜的小知了身上。於是他马上不客气的骂骂咧咧起来,硬是把这只知了的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个完全。「臭知了!傻知了!见过笨的,还没有见过像你这麽笨的,竟往人家的嘴里飞,你想被我吃掉,我可不想吃你。你爹娘怎麽教你的……」

就在杨耀宗忙着迁怒的时候,徐芊芊仔细的观察个遍。

「哥,闭嘴!」徐芊芊突然大声地打断杨耀宗,她发现这只知了是只死知了,而且不是刚刚才死的,这不合理。没有任何一只死掉的知了会死不瞑目的飞到谁的嘴里。所以她打断杨耀宗,而且他真的是太吵了,让人无法仔细思考。

好在徐芊芊一喊,杨耀宗就闭嘴了,他紧张地看看四周,以为徐芊芊在提醒他有虫子,他连忙照做,深怕再有虫子飞进自己的嘴里,那滋味真是太恶心了。

「敢问大侠是哪方高手?能否出来见上一见?我们年纪尚小,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师父说,有可能遇上高手时,千万不可以强出头,一定要先装龟,免得到时被人打着玩就丢脸了。徐芊芊想着,还好她有背下师父的装龟手册,真遇见了果然很好用,想都不用想,背出来就成了。

这回换杨耀宗傻眼了,怎麽这臭虫子还变大侠了?

徐芊芊的背後传来鼓掌的声音。

「说得好!」

徐芊芊立马回头,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连忙冲上前。

「师父~徒儿好想你!」她一把抱住牧沧甯撒娇着。一阵子没见了,还真有点想念他呢。

「想?」牧沧甯对着徐芊芊的头就是一阵爆栗。「还敢说想?是谁音讯全无,出来了跟丢掉一样的?还好意思说想我?」虽然嘴里教训着自家徒弟,但牧沧甯的心里可是开心的上了天了。

「唉呦!痛啊!甯甯师父~」徐芊芊捂着脑袋闪躲着。不能动手,而且就算动手也打不赢,她只好使出撒娇攻击,努力的融化对手的攻击力道。

「还记得我是你师父啊?!是不是玩到天荒地暗忘了家在哪儿了?有得玩,师父不重要啦!」话虽这麽说,但牧沧甯还是放松了手上的力气。

正当两人在你侬我侬的上演师徒相认的戏码时,一旁的杨耀宗终於在此时反应过来,他冲出去一把把住牧沧甯的腿,大声说:「师祖您好,我是杨耀宗。人家都说相逢自是有缘,你看我们多有缘啊?所以可以请你教我绝世神功吗?」然後谄媚的看着牧沧甯。

牧沧甯和徐芊芊闻言立即石化,一个觉得无言,另一个认为认识这个人很丢脸,两人都不知道该对杨耀宗做什麽反应才好。

「呃…先声明,他并不是我的徒弟,我没有收他!」徐芊芊摇摇手,连忙对牧沧甯解释。

牧沧甯皱着眉毛,伸出两根手指头,捏着杨耀宗的衣领,像在捏什麽令人恶心的东西一般,准备把他拎起来丢掉,出乎意料的,杨耀宗比他想像的还难搞定,他猜到牧沧甯的意图,所以拼了吃奶的力气抓紧,让牧沧甯没有办法成功的把他拎起来。

「走开!没听见她说她没有收你吗?我也不会什麽神功的,所以快点起来吧!」牧沧甯厌恶的说。

「不要!我不相信!那不然你收我为徒,教我武功也可以!」杨耀宗说什麽也不放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可不是什麽阿猫阿狗都会收的!给我起来!」牧沧甯觉得自己的耐性快要用完了。

「不起来!不教就不起来。」杨耀宗大叫着,他的脸因为用力而涨得通红。开玩笑!再傻也知道不能放,放了就什麽都没有了。

「你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然後,牧沧甯的两根手指变成一只手,再来变成一双手,最後甚至连脚都开始踢了,两个人的姿势越来越诡异,却依然甩不开杨耀宗。牧沧甯怎麽也想不透,他堂堂一个练家子,怎麽会掰不开一个小孩子?这下可尴尬罗!

此时在一旁看戏的徐芊芊受不了了。「你们俩要干嘛能不能快点?马上要到饭点啦!你们不想吃,我可禁不起饿,再不处理好,我要先走罗!」

然後,牧沧甯和杨耀宗的肚子非常有默契的传出“咕噜~”的声音。他们对望两秒钟,就转向徐芊芊。

「别,小芊芊,等等我,一会儿等我甩开这只臭虫子,为师就带你去吃点好的,庆祝一下,顺便咱们俩叙叙旧。」牧沧甯赶紧留住徐芊芊,还想再多和她聊会儿呢!

「芊芊等我,很快的,等等一块儿回家吃饭喔!乖!」可不能让芊芊跑了,他可不认得路,树木长的都一个样,他根本分不清,芊芊若是先走,他该怎麽回家啊?

突然间,杨耀宗觉得肚子一阵翻滚,“噗~”的一声,一个臭屁就这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给他放了出来。

「什麽味道?这麽恶心?」牧沧甯首当其冲的先闻到了杨耀宗第一手的臭屁。

「嘿!嘿!不好意思啊~是我啦!有这麽臭吗?还好吧~我觉得挺香的呀!」杨耀宗贼兮兮的笑着。

「有!你没看到小芊芊捂着鼻子跳到风口去了?臭死了,快放开我!」牧沧甯这下真是欲哭无泪了,怎麽会遇见这种人。

「想要我放开你吗?」牧沧甯憋着气点点头。

「那你就传我功夫!」杨耀宗继续施压,只差一点点了,再努力一下就行了,再不快点,他也要没力气了。

牧沧甯瞪大眼睛,这也太无赖了吧?!

「我的屁还有库存喔~不然,我请你去我家吃饭?」杨耀宗威胁利诱,恩威并施。

只略为思考一下,一听杨耀宗还有臭屁,牧沧甯哪里敢再多做挣扎,连忙同意了杨耀宗的条件。「行,爷教你,快放开我!」

於是两个人一分开就各自跳开了一大步,一个安心的把屁放完。而另外一个,则是跑到上风处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然後,三人在徐芊芊鄙视的眼光中,回到杨家用膳。

回到杨府後,杨耀宗藉故向家人说牧沧甯是朋友,平常会照顾自己,最近有事,要来杨家小住一阵子…等等,就把一切该交代的事情都给唬弄过去了。当然,一切会那麽顺利也要归功於杨耀祖他们这些知情人士没有多说什麽。美好的午餐时光就这麽平静祥和的结束了…

「甯哥哥~你什麽时候会来找我?」

牧沧甯一听,险些没摔跤。这句话如果是他的小芊芊说的,他肯定开心的睡不着,做梦都会笑,可是,现实中这句话是杨耀宗说的。牧沧甯缓慢的回头,黑着脸说道:「不、准、叫、我、甯,哥、哥!」

杨耀宗一脸无辜地的回答:「可是~芊芊就是这样叫你的。」

「那是小芊芊专属的称呼,谁给你胆子让你用这麽恶心人的方式叫我?听好,一旁若有人在你可以叫我牧大哥,若是没人叫我牧爷,听见了没?」牧沧甯受不了的大吼着,只要一想到刚刚杨耀宗叫他的口气,他就浑身打哆嗦,恶心死了。

「是,牧爷。」杨耀宗得令赶紧装乖,可不能再得罪牧沧甯了,不然他去哪学功夫呢?!

「那~我说牧爷,咱们现在要去哪儿?可以开始指导指导我了吗?」杨耀宗狗腿的问道。

牧沧甯白了他一眼,伸出手往一旁比。「你就不能让我清静清静吗?滚~明天再说!」说罢便施展轻功离去。留下杨耀宗在原地自言自语。

「明天再说?那就是说明天再教我罗?就这麽说定!不过~看你年纪轻轻的脾气怎麽这麽暴躁?一定是太上火,有空得叫娘做些降火气的东西来给他吃吃!哈~」杨耀宗念着念着,就回到了自己房间,打了个哈欠,准备休息去。他觉得今天的运动量超出他的负荷太多了,更何况,他还得为明天之後储备体力呢!

「小芊芊,你的眼光也太好了吧?」牧沧甯和徐芊芊在树上聊着天。

「我怎麽知道他是这个样子的啊?!明明之前他都还是不说话的,谁知道一遇上练武之人就……」徐芊芊哀怨的看向下面努力蹲马步的杨耀宗。

「还是说,是因为我上次教你打扮,让他对你另眼相看?」牧沧甯明知故问。若真是,这家伙的口味也太特别了。

「才不是!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你不是告诉我,那样装扮很美吗?为什麽耀宗哥哥看到我就大喊见鬼了?」徐芊芊大声地质问牧沧甯。

牧沧甯被吓了一大跳,妈呀!这小妞还记得这件事啊?!他心虚的回答:「对啊!是很美啊!你觉得花美不美?」

「美!」

「那红花再配上鲜嫩的绿叶是不是更美啦?」牧沧甯继续唬弄徐芊芊。

徐芊芊配合的点点头。

「所以啦~把美丽的大红花戴在头上,不是让你的头更美了吗?这有错吗?帮你选的那件绿色衣衫你也也觉得很好看不是吗?红花配绿叶的加分效果你也是认可的,那麽你心上人不喜欢这个打扮,你怪我吗?身为你的师父兼好友兼闺蜜的我情何以堪?」说罢牧沧甯还煞有介事地低下头,做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听完牧沧甯的话,徐芊芊仔细想想,觉得自己好像真的错怪了他,顿时感到内疚。

「甯哥哥~别这样!是我错了,我不该错怪你的~」徐芊芊向他撒着娇。

正当牧沧甯准备开口说些什麽时,下面的人喊话了。

「牧爷,芊芊,我脚好酸啊~快受不了了!可以休息一下吗?」杨耀宗颤抖着双腿问着上面快乐的在聊天的两位大大。

「不可以!快受不了是还可以忍耐,给我蹲到受不了再说!」牧沧甯没好气的说。这个讨厌鬼,老是坏我好事!就让你蹲到没力气,让你不敢再吵爷跟妹聊天!

可怜无辜受到迁怒的杨耀宗只好咬着牙继续颤抖忍耐着,默默决定:「好,老子跟你拼了,就不信我办不到!」

「这样好吗?」徐芊芊看着可怜兮兮的杨耀宗,心中有些於心不忍。

「没有不好!别理他!功夫哪有这麽好练的?!」气死我了,还帮他说话?!

「所以,甯哥哥,你真的打算教耀宗哥哥练武?」徐芊芊疑惑的问。

「…教!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我只待一阵子,他能学多少算多少吧!」虽然他真心的不想教杨耀宗,反正,时间内他学得了多少就看他自己吧!

不久後,牧沧甯深刻地体会到什麽叫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此刻,他背上正背着沉甸甸的杨耀宗。不为什麽,就为了自己那句「蹲到受不了」,杨耀宗这家伙真的很能撑,真的给他“撑到受不了”,才大叫一声,然後倒下。造成的结果就是~他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动不了,连话都不想说。现在正在牧沧甯的背上发抖着,而徐芊芊则幸灾乐祸的跟在後面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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