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野假日就先绕去超市买了柠檬跟蜂蜜,再去桃井家帮忙,她知道桃井对於料理向来苦手,於是也尽一点绵薄之力,看着桃井房间内散乱的纸张,那都是他校对手的成员分析。
浅野系上了一条浅色围裙後,再拿菜刀一一将柠檬切成片状,装进几个透明玻璃罐内,再倒进蜂蜜。她听着桃井说着近日球队的一些事,虽然训练量一直是很辛苦,而且负荷颇重,但作为一军的人事实上也习惯了,男篮从初赛复赛接连胜出,再来与各地区小组的第一名队伍进行一场又一场的淘汰赛,直至晋级。
那群男生或多或少都明白,想立於顶尖之上,就必须付出什麽。称之为代价也不为过,浅野的眸子一黯,她看过二军三军的人对於一军地位的渴求,不仅仅是实力的象徵,但能挤入那少之又少的正选选手位置,谈何容易。但浅野不否认努力与天赋是单一的,有多少人付出了努力却仍然站不上那渴求发光发热的赛场,可凭着天生的身体素质,轻易地光芒崭露於他人的,不单单只有运气的成分在。
「阿大他……最近跟队里的人有摩擦,也不大愿意去练习。」桃井忽地停下装罐的动作,她的眉眼已经没有方才的开朗,反而有一小片乌云垄罩的感觉。
浅野的手一顿,彷佛青峰当时的嘶吼真实的浮现在她眼前,那痛苦而扭曲的面容像一只负伤的猛兽。
-浅野、我遇到井上了。
-他说我是怪物……一个无人能敌的怪物……
-我只是想打球,为何、为何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那日,少年的话仍言犹在耳。兴许是青峰的眼神震撼到浅野,而她能感受手掌底下,猛烈的心跳声,只为篮球的热情,却因为井上而成为压断这一切的最後一根稻草。事情的经过,浅野都听黑子说了,青峰近期似乎很失落,也没有平日的正面态度,那天偶然遇见他时,少年没有往日的朝气,明明在投篮却数度落空,显然心事重重影响到他的手感。
忽地,篮球重重地弹向铁丝网,青峰却迟迟地没有去捡回来,浅野站在外边看了许久,才走过去将球给捡起。
青峰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她喜欢篮球吗,浅野来不及多想,靛蓝发少年忽然就失控了。
-这不是你的错。她脑袋空白许久,才微弱地重复着这句,他对於篮球的热爱越深越重,终有一日就会得到同等的伤害,可强悍也是一种错误吗?
青峰神情定格地听浅野重复着这不是你的错,第一次浮现那种难过受伤的神色,骄傲如斯的他抓住对方的手,放置於心口上。
-浅野,我真的……喜欢篮球、没有为什麽、没有理由的喜爱着……
他或许想说自己享受赢球的快感、享受与对手的每一次交锋、或是任何一个好手的切磋球技,可如果没了这些呢?如果只剩下他自己呢?
「五月,我觉得青峰君要跨不过这个坎,他日後或许就回不去了,在心态上,他不会再是从前的那个他。」浅野有点沉重可觉得不好对桃井说谎,或许,五月也将要先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难道,阿大真的就这样……?」桃井不是不懂浅野的意思,只是觉得更难过了,她一路看着青峰是如何投入在篮球上,那只因为篮球才有的笑靥,是发自内心最纯粹的心情。
而现在,却因为他过於的强大,而失去了初心了吗?
2019.08.16